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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着近乎残废的身体,摸着黑从山里回到了村里。路过别人家门口时引得一阵狗吠,差点狼狈到被狗欺的地步。
张六顺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手里打着一把蒲扇,扇着凉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还不时往路那黑暗的尽头张望,忽而见到我时竟有点惊讶。张六顺平时睡觉都特别早,因为晚上村里没什么活动,大家伙都习惯吃了晚饭闲聊几句后,时间一到九点多就去睡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这个点了他还在家门口坐着,似乎是在等候什么人。
“阿澜,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张六顺问道,眼睛扫了我一眼又问道,“怎么搞得蓬头垢面的这么脏,打洞去了?”
见张六顺眼睛一直打量着我看,满脸疑惑,于是便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原来是我身上的衣服全是泥土,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个洞就像个乞丐一样,难怪不明白事情原由的他会这么问。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赶紧把话题给扯开了,问道:“张爷爷这么晚了还在听曲呢?”
“听什么曲,我是在等你!”张六顺突然变得严肃,眼睛盯着我又说:“又进山了吧?老楚头在的时候你去是可以,可现在他不在了,那山里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
张六顺突然又提高了声音,接着说:“那山连我们这些大人都不敢随便出入,你个小孩老往里面跑,万一触怒了山神你担待的起!我知道你跟着你爷爷学了些本事,但那山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再踏足,现在我是你长辈你必须听我的。”
“好了好了张爷爷,我不去了行吧,我听你的话还不行么。”我嘴上说不去,可心里可不这么想。明天我还得去那山洞一趟。
“你,你怎么还受伤了?”张六顺突然从椅子上起身向我走来,眯着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腰间看。
“我没受伤啊,您看错了。”我知道身上疼得厉害,但我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不得被唠叨一晚上不可。
“还说没有,你看看这衣服都是血,还想骗我。”张六顺突然一把捏住我的小臂说道,“是不是在山里遇到东西了?”
张六顺话中那东西让我心里一惊,难道他知道那东西的来历,就忙追问:“东西?什么东西?”
“你先说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张六顺略带紧张地问道。
“嗨,这是我今天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的,掉到了一片树林里被刮的,真的!”见张六顺表现的有点奇怪,我就想顺着这茬接着问,“张爷爷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是就好,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回去快洗澡,待会我给你热点汤一会儿过来喝。那山里的事你就别问了,这个除了你爷爷外,就我知道但我不能说,会触怒山神!”张六顺说道。
见问不到什么了我也只好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见我走路都走不顺溜,后面的张六顺又说道:“下次要是让我知道你再进山,我就直接把你关家里,让你哪也去不了!“
“知道了!“我敷衍道,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张六顺平时对我很好,他的话我不怎么放心上,总觉得那都是吓唬小孩的,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似乎感觉到张六顺可能知道点什么,可是他这人口比较实,他要是不想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想想张六顺和爷爷的关系,交情不是一般的深,估计年轻的时候和爷爷进去过深山,遇到些什么怪事也是有可能的。见他紧张得样子,估计是见过那东西。
水饱饭足后我就躺到床了上身心实在累得不行,眼睛闭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十点多才醒。当我推开门时,竟发现张六顺搬个椅子坐在了我家门口,他手里拿着老烟抽着,那姿势跟爷爷差不多,差点以为是爷爷。
“张爷爷早!”我打了个呵欠,挠了挠头说道。
“都几点了还早,我来时见门关着还以为你又出去了山里了,可发现门外没锁,就干脆在这看着你小子,免得你又往山里跑。”张六顺吐了口烟,迷糊着眼睛说道。
“您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都说山里去不得了,我怎么可能跟你对着干硬闯不是!”我笑嘻嘻地说道。
张六顺不说话,抽着老烟就在门口坐着那也不去,我没办法只好洗漱完后吃了东西,就搬了张椅子也坐到了门前。两个人没什么话说,我就往远处山上看。早上的雾气还在,山上更是云雾缭绕,被山风一吹轻轻一吹就你追我赶,不停地飞卷翻滚,倒有几分画里的感觉。
两个人安静一坐就坐到了午时,突然张六顺的肚子就响了起来,他这才开口打破了宁静。
“哎呀,一晃就到中午了,早上吃的少肚子饿的快,我得回去吃点东西。阿澜,你要不要去我那吃点东西?”张六顺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刚吃没多久还没饿,您还是回去吧,别守着我了,我不去山里了还不成!”
“你得保证。”
“我保证!”
又啰嗦了片刻,他硬要我把自己锁家里才肯走,见我把门关上了就一边离开一边说:“回去喝两口小酒,待会再来!”
我了解张六顺的脾气,要是喝酒肯定不会小两口那么简单。他自己喝也能喝个一斤半两,酒过三巡必然会起劲,到时候肯定在家睡着了,那我就有机会跑出去了。我等了一个多小时,见没什么动静,就偷偷开门跑了出去,路过张六顺家时还特意往里瞟了一眼。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张六顺瘫在摇椅里早就睡过去了。
我心里窃喜,蹑手蹑脚地就跑了出去。趁现在这个机会我必须要去密洞一趟,因为那天我还没把信看完,只是草草看了一下,这次去至少的把信带回来。因为要赶在张六顺醒来前赶回来,所以我一路上都是跑着过去的。
午时太阳很毒,但山里还好,水汽重还算凉快,但密洞那座山上一点遮掩也没有,晒得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当我跑到密洞前时却发现原本的洞口却不见了,我拨开杂草只见一块厚重的石板直接堵在了洞前。我试着去推石板,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
我又在四周搜索,想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入口,但却一度落空。我记得洞口四周根本没有这么大的石板,更奇怪的是洞口竟然被堵了!这里难道还有别人知道,可除了我和爷爷还有谁?
来回思考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只好回去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却又给张六顺逮个正着,他一把抓住我就往门里推,随后直接门一关一上锁。这次他没说假话,是真的将我关了起来,不管我怎么说好话他就是不买账。
“完了,这次六顺爷是来真的!”我拉了好几次门可怎么也拉不开,郁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