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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世文借马灯光细看,前面跪着的两人果然是牤牛山逃走的二王和三王。常言道是狗改不了****,两人逃到这又当起了山匪头子。在牤牛山让匪首逃脱自己才落个剿匪不利的罪名,带罪去京城探地穴,九死一生。想到这他喝道:前面两人可是匪首关胜于峰?本官在牤牛山让尔等跑掉,这回拿命来!
关胜于峰听了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道:千总大人饶命,饶命啊!俺知道错了,下回一定从新做人!——山上的弟兄们,快都跪下,这是千总大人!
山上的众匪看了都大惊失色,往日两位大王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官府派兵来清剿都没放在眼里,今天这是怎么啦?面对眼前两人大王居然跪地磕头大呼饶命?看来这位千总大人非同一般,于是呼啦啦全跪下,也跟着喊起:千总大人饶命啊!
亓世文一看山上的众匪还算训练有素,一下子全跪下求饶就道:山匪们听着,快都起来,这事不关你们!只要你们就地解散各回家园,日后不再占山为寇侵扰百姓本官决不追究!只是这两位匪首,上次在牤牛山侥幸脱逃,又在这里占山结绺祸害百姓本官决不轻饶!山匪们快都起来去吧!
众山匪听了都不起来,关胜于峰又磕头道:千总大人,这回通灵山山匪有山规,不打家劫舍,不杀人越货,不凌弱趋强;只是抢劫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谁触犯了山规根据轻重处罚!千总大人明察!
对啊,千总大人,这山规是压寨嫂夫人定的,山上人都遵守。两位大王没做祸害百姓的事,大人就饶了俺大王吧!众山匪喊起来。
亓世文和花仙子听了觉得好笑,压寨夫人制定山规,山大王和山匪都能遵守,这岂不是怪事?莫非压寨夫人也是山匪?
山匪们听着,有山规不做伤害百姓的事当然好。可这两个匪首在牤牛山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不能轻饶!亓世文喊着向一旁一棵比碗口还粗的梧桐树走去,又喊道,山匪们看着,如果还不起身下山,这棵树就是你们的下场!他喊完双手握树,只听嗨一声梧桐树咔咔直响连根拔起,下面沙石坠地,随后他把树抛下山去。
众山匪惊得面如土色,很多慌忙爬起来就向山下逃命;关胜于峰也惊得颤栗,这力量头一拳能把他俩打成肉饼,可他俩不敢爬起来。
亓世文向他俩走来,他想先把这两个匪首制服,一同带回京城交给皇上处治,也好除掉他剿匪不利的罪名。他刚要动手就听一个女人喊道:千总大人且慢,大人力大无穷武功盖世,但俺相公他身为通灵山山匪大王,可他没做过一件坏事,抢的是贪官,劫的是富霸,就请大人放过他们吧!
女人说着从山匪后面走了上来,亓世文一看这女人虽然是匪首的婆娘却穿着普通民女的服饰,芳龄不大落落大方婷婷玉立,她看着亓世文一点也不胆怯。
亓世文想这女人一定就是制定山规的压寨夫人,就道:民女是何人?这两个匪首在牤牛山坏事做绝,又到这里占山为寇,岂能放过?
女人对亓世文施礼道:千总大人,民女高兰妮。常言道人无完人玉也有瑕,他两人以前是做过坏事,但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从新做人,大人还要追着不放吗?
亓世文没想到这女人懂礼节会说话,他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高小跑上来扑到女人怀里哭喊道:姐姐……姐姐!
女人顿时惊呆,她推开高小借马灯光细看,随后又把高小抱在怀里哭道:高小……弟弟!是你,你还活着?姐……姐这不是做梦吧?
姐……姐姐,这不是梦是真的!高小忙从姐姐怀里挣出,又道,姐姐,这位是亓千总大哥,这位是俺花姐姐!这两人可好了,一路上保护俺,就是为了帮俺寻找姐姐才来到这里。
高兰妮一听高兴,急忙面对亓世文花仙子又深施一礼,她看着花仙子是一个美丽少年,可弟弟怎么叫他花姐姐?她只好道:多谢二位保护俺弟弟!
亓世文花仙子也高兴,两人帮高小寻找姐姐,没想到在这山上巧遇。可高小的姐姐怎么成了压寨夫人?
这时高兰妮又道:两位恩人来到山上,快请到营寨一叙!她说完看看亓世文又看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
亓世文心里明白就冲关胜于峰道:看在压寨夫人懂礼节识大体的份上你两人起来吧,只要日后从新做人本官再不追究!
关胜于峰像听了大赦令,慌忙磕头爬起来拥着亓世文三人向营寨走去。路上高小就想姐姐是怎么来到山上,还成了压寨夫人?
到营寨并不远,剩下的山匪看到山大王没事也都放下心来,马灯高挑一片通明。这时高兰妮对几个山匪道:快去备夜宴,为千总等人接风!
得令!几个山匪跑去。
看得出高兰妮在山匪心目中地位还挺高。三人被让进营寨,落座后有山匪献上奶茶,关胜于峰很是热情,诉说他们逃出牤牛山后的遭遇,一心想从新做人不再为匪。
不一会儿夜宴开始,高兰妮作为女人不能陪客,她就把高小叫到后堂,姐弟俩边吃边诉说这一年来的遭遇。
高小先说了他如何被押进京城大牢,就等秋后问斩。可京城外塌陷地穴,亓千总来京探地穴,挑他们十个死囚犯陪着。地**石洞如何诡秘,还有巨蟒,下地穴十二人,最后只有他们三人生还……
姐姐高兰妮听着唏嘘不已,不时地抹泪,可弟弟最终能活着她还是高兴。她也对弟弟讲起自己的遭遇。
原来高小被官府抓走,娘又悬梁自尽,她已经无家无亲人,她只好住到远支的舅舅家里。舅舅家也穷,舅舅又好吃懒做嗜赌。
一天舅舅在赌场输了钱,为了翻本他借了赌场老板谢大疤瘌三十两银子,结果本没翻回来三十两银子也输光了。谢大疤瘌开赌场放高利贷,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无赖,脸上的疤瘌就是与人拼命留下的。他向舅舅逼债,舅舅无银子还就把外甥女兰妮指上了,道:谢老板放心,俺无银子有人。俺那外甥女兰妮住在俺家,今年十八还没许人家,许给谢老板做二房如何?
谢大疤瘌本就是个色鬼,虽然有一房婆娘可他还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听了舅舅说外甥女十八没许人家,当时就乐得心花怒放,满脸淫笑道:好,好,你那外甥女长相如何?
没说的,谢老板一看准喜欢!不过谢老板还要借给俺二十两银子。
谢大疤瘌一听一个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也值五十两银子,就道:行,可你不能蒙俺,蒙俺你知道是啥下场!他说着脸上的刀疤更加难看。
舅舅知道他的厉害就道:俺哪敢蒙谢老板,明日你随俺到家一看便知。
好——!谢大疤瘌吩咐管家给拿来二十两银子,舅舅接过银子又去赌了。
这天舅舅回家身后跟着谢大疤瘌还有两个手下,手里还拿着礼物,兰妮和舅妈正刺绣,看到有人来忙起身,兰妮就要躲到内室去。舅舅却道:兰妮,这是谢老板,到家里串个门,你就不用躲了,快给谢老板上茶!
兰妮没办法只好上茶,她看那谢老板一张马脸上有一道挺长的刀疤,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还发现那谢老板一双鼠眼正淫邪地盯着她,她急忙躲进内室心还怦怦跳。
她在内室就听那谢老板淫笑道:嘿嘿嘿,好,很好!——这是定亲的礼物,后天迎娶!说完就带着两个手下离去了。
她听到舅舅送到院外才回来,嘁嘁喳喳不知说的什么。她预感到不是好事就从内室出来,她看到床上放着一匹绸缎就更感到奇怪,问道:舅舅,他们是什么人?为何送这样贵重的礼物?
舅舅看着她,后天就迎娶他不得不说实话:兰妮,你都十八了早该找个人家,谢老板人不错,家大业大还设有赌场,虽然是二房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啊!——舅舅,你……把俺许给那谢老板啦?——不行!快把这聘礼退回去!俺就是死也不嫁给他!兰妮说完跑进内室,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舅舅给你找个好人家还这样!舅舅骂完告诉舅妈进内室劝说并让看着兰妮。
这回兰妮想跑都不能了。迎娶这天一早兰妮假装高兴,梳洗打扮把舅妈哄得也高兴,舅妈是一个心眼的人就放松了警惕。因为毕竟是亲事,家里也来了老亲近邻,舅舅家忙乱起来。
兰妮梳洗完毕,说要去趟茅房,并说回来就穿新嫁妆。舅妈高兴只顾照顾客人,忘了跟外甥女上茅房了。
过了两袋烟功夫兰妮没回来,这时舅妈和客人才慌起来,急忙去茅房找人。
庄村的茅房一般都离住房挺远,即使在院内也在一角或是边上,用石头垒成能遮住人而已。舅妈和几个女客人奔到茅房一看,茅房内空空,哪有兰妮这人?她们看到在茅房一侧的院墙上有攀爬过的痕迹。
兰妮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