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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好痛,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这是哪,我到阴曹地府了?”
似是呓语一般的语气,唐梨礼揉着脑袋醒来,睁眼看见的是深褐色木头做成的牢笼,这居然是监狱!
唐梨礼惊诧莫名,没来由的恐惧包裹住了她。
唐梨礼,特种兵出身,擅长格斗,执行国际任务时误入沙漠深处,无人区荒凉一片,缺水少粮待了一个月后,硬生生挺在沙漠里。
想起这些,唐梨礼就觉得憋屈,居然死的这么没有价值,真是……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完整话。
唐梨礼刚想站起来,就发觉腿疼,麻木,低头看去,脚踝处有两个细小的口子,是蛇咬的,还是毒蛇。
伤口处已经黑紫一片,蔓延到膝盖处。
“卧槽”
唐梨礼惊呼一声,连忙撕下衣服,绑在黑紫上方,阻隔血液流通,防止毒素进一步扩散。
又摔碎了桌子上的一个碗,锋利的碎片划开皮肉,黑血流了出来。
疼痛让唐梨礼的面目狰狞,但她手没停,心里咒骂:他奶奶的,这里居然有毒蛇,日后定要一把火烧干净。
唐梨礼划开一个十字,把瓷片扔在一边,开始用力挤毒血。
双手青筋暴起,黑血汹涌而出,一炷香后,终于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身体依旧虚弱,感觉口干舌燥,但刚才把唯一的碗摔碎了,没有容器倒水喝。
拖着半身不遂的躯体靠近桌子,拿起黑黢黢的茶壶,对着嘴就喝起来。
从牢房入口处传来声响,一个年轻的狱卒打开门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
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带冠之年。
长得一表人才,翩翩佳公子模样,略有几分书卷气,应该是个读书人。
眉眼间有令人难以忽视的深意,唐梨礼瞬间绷紧了身体,直觉告诉她,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人。
见他直直朝自己这边走来,唐梨礼更加紧张了,脚受伤了,站不起来,有危险的话,根本就是任人宰割。
这感觉真不好受,危险就在眼前,却没有反抗之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男子走近,在牢门前站定,看了看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梨礼,那狰狞的十字疤就赤裸裸的摆在男子面前,男子眉头皱起。
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来,扔给唐梨礼,并开口说明:“这是金疮药,唐姑娘敷在伤处,能好的快点。”
唐梨礼没说话,这人认识她,她可不认识这人,这是不是金疮药,她可不敢随便用。
男子看她不接,就有些着急,又说了几句:“唐姑娘,还是快些处理吧,不然伤口恶化化脓就不好了。”
唐梨礼只是警惕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男子无法,只得又说几句,就铩羽而归。
男子走后,唐梨礼看着那个白瓷瓶子,心中细想,到底能不能用啊?
想着想着就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在梦里,唐梨礼见到了一个跟她一个模样的人。
那是,唐梨礼,准确的来说,是她现在占着的身体——原唐梨礼。
原唐梨礼只静静打量她一下开口道:“相信你有很多疑惑,不过放心,我一会儿把记忆给你,你就知道了,但在哪之前,我要和你说几件事。”
“什么事?”唐梨礼皱眉,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三件事,办完之后你就自由了,第一件,帮助公主夺位,无条件信任公主,第二件,杀了唐允风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三件,好好孝敬我师父玄灵子。”
唐梨礼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原唐梨礼也不在意,说完就和唐梨礼击了一掌。
“你与我已经缔结了契约,你若在事情未解决前毁约的话就会魂飞魄散。”
原唐梨礼说完就邪魅一笑,唐梨礼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就那么轻轻拍一下手就缔结契约了?
唐梨礼感觉再不说话就晚了,于是开口道:“等等,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我不是都说了吗?等我走后你会获得我的记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唐梨礼还想说什么,但头传来一阵剧痛,唐梨礼瞬间就醒了,痛苦的捂着头。
好一会儿唐梨礼才缓过来,脑瓜子嗡嗡的,唐梨礼白皙的皮肤上泛了红。
当唐梨礼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唐梨礼看了一遍记忆后,可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前几天是皇上生辰,皇宫设宴,唐梨礼一个被唐家赶出门的布衣是没有资格进宫参加饮宴的。
但唐梨礼和鹿简唯公主关系甚密,唐梨礼拗不过鹿简唯,只好进宫参加。
宴会进行到一半,平国公嫡女身上突然出现伤口,一处在脖子,一处在心口。
众人慌忙逃散,尖叫和不安充斥着整个大殿,皇上下令围住大殿,太后稳住后宫一众嫔妃。
好巧不巧的,从唐梨礼身下的坐垫里找出了巫蛊娃娃,脖子和心口都插着小剑,身后写着平国公嫡女的生辰八字。
唐梨礼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也无法在段时间内替自己辩解,鹿简唯也说不上话。
锒铛入狱后,鹿简唯不知所踪,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共来了两拨人。
一次是平国公府的,一次是幕后黑手容飞燕,这俩来当然都没什么好事。
容飞燕更是恶毒,竟然丢了条毒蛇来,唐梨礼修习巫蛊之术,整个人身体状况并不好,来不及躲闪,被毒蛇咬中,最后死在这腌臜之地。
然后,唐梨礼来了,既然已经这样,唐梨礼想,也不会更糟了,不是死就是死。
拿起那个白瓷瓶,打开塞子就往伤口倒金疮药,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将药全部敷在伤口后,唐梨礼又在自己里衫上撕下一块来,包扎住伤口。
等了一会儿,没什么感觉,大概是真的药,没毒。
又呆呆坐了一会儿,牢门口又被人打开了,这次来的是个女人,穿着华服,戴着珠钗,还有一顶小凤冠。
唐梨礼一眼就看出来是鹿简唯公主。
鹿简唯贵为公主,却有种农家气息,这让唐梨礼很疑惑,回看了下记忆,就了然了。
不免得感慨,一个公主居然到了要自己种菜养自己,这是有多大仇啊,连饭都不给吃,这皇帝也过分了。
鹿简唯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狱卒,打开门,唐梨礼欣喜,她可以出去了?
只见鹿简唯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本来稳定的声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阿梨,你怎么样,我查了好久才水落石出,林大人已经把真凶绳之以法了,秋后问斩,你受苦了。”
唐梨礼无奈,只好用手顺顺她的背,以作安抚。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嘛,别哭了。”
鹿简唯从唐梨礼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唐梨礼心疼,连忙用手去擦拭泪水。
鹿简唯就感到略微粗粝的手指拂过面颊,擦干了眼泪。
鹿简唯不哭了,但睫毛上依旧沾着几滴晶莹的泪珠,闪闪发亮。
“走吧,这鬼地方再也不要来了。”说着鹿简唯就拉着唐梨礼走。
唐梨礼因为腿伤,走得并不快,鹿简唯看见了,担心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刑了?”
唐梨礼连忙抚慰:“不是,被蛇咬了。”
鹿简唯看了一眼唐梨礼,似是才注意到唐梨礼的嘴唇都干裂了,脸色也很苍白,刚才光顾着抱着哭了,完全没注意。
这下反应过来,着急的跟个老妈子一样,啰里啰嗦上蹿下跳的。
“这个伤口等会得再处理一下”
“牢里怎么可能会有蛇呢,还是毒蛇,说,是不是有人想害你,故意放进来的?”
这联想力,唐梨礼佩服,真相也确实如此。
鹿简唯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搀扶唐梨礼往上走。
唐梨礼是一路走一路保持微笑,怎么说呢,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只是这份关心不属于她,是属于另一个唐梨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