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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她是林苏合啊!
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冒了出来,她甚至感觉浸湿了小衣。林佳芷颦起的双眉,探究的看着她。林佳茵也抬起头转过来,背后的视线也刺了过来。
她只觉得腿发软,要解释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眼前林佳芷的表情愈发严肃,她一阵天旋地转。
“大夫人请姑娘们。”
忽然,一个丫鬟进来回话。
苏合松了口气,眼前重影回归正常。
丫鬟是温氏跟前的折枝,她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只没敢再看林佳芷。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怪怪的?葶丫头在哪里?”小白氏唔一声,忽然叫道。
苏合神经一绷,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
方才她一直在找林佳葶,却没有找到,果然她又没来吗?
温氏笑笑,正要开口,林佳茵捂嘴一笑,“三姐,不是在这里嘛。”
“哪里?”小白氏打量了周围一圈人,问道。
“这里啊。”林佳茵挤眉弄眼,眼睛直瞥苏合。
苏合心里揪紧,别人似乎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纷纷诧异看过来。
“茵儿。”温氏皱眉,向小白氏解释道:“葶葶生了病,身子有些弱,前些天我让她去庵里静养了,就是府里一直供着香的静心庵。”
“不应该吧?”小白氏啊了一声,“我记得拜年时都让丫鬟过来。”还欲再问。
“病去如抽丝,好好调着也是正事。”白氏笑笑,“时间长不见,还怪想的。葶葶回府里了,嫂嫂记得唤丫鬟来西府说一声。”
温氏笑着应是,几人又说开别的事情。
苏合听的心跳如鼓,也不敢多问。只庆幸知道了林佳葶的动静。
在庵里啊…
她再等等便是了,终归能见到。
丫鬟们捧着茶果进来了,一个丫鬟瞧了她一眼,苏合看过去,发现是在院门立着的丫鬟。
记得是西府来的丫鬟,怎么干这些活计?
呀得一声,那丫鬟惊呼着打了个趔趄,迎着她的面就要摔过来。
碰一声,丫鬟摔倒在地,茶盏骨碌碌在地上滚着,白云糕撒的满地都是,她裙角却溅满了茶渍。
丫鬟吓得脸色发青,爬起来就是跪在她脚下磕着头。
突然想到什么,苏合退后一步,下意识的往林佳茵位置看了一眼,却见她勾起嘴角,无声的说了句:
你…完…了…
“三姑娘,三姑娘饶过我吧。”
丫鬟歇斯底里的尖声叫道,头直撞个不停。
苏合想往后退,丫鬟又拉住她的脚,紧紧的抱着,直喊:“三姑娘,你最是心好了,饶过奴婢吧。”
不…
不!
苏合面色煞白,室内除了丫鬟歇斯底里的叫声,便没有其他的声音。
她呆呆的立在原地,一瞬间就茫然了。
“三姑娘?”
温氏已经站了起来,俯视着看她。
心里突然发寒,她汗毛倒竖,从来没见过温氏的目光这么生冷,这么冷漠。
“你在说什么?”
她一字一句的问着丫鬟,面色沉静。
“这是葶葶?”又指向苏合,问道。
丫鬟点了头,又将院门的事情这般那般说了。
“六丫头和三丫头五官很像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呢。
苏合闭上眼睛,头晕目眩。
忐忑半响,屋内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她垂着头颅,颈部一阵阵的发酸。回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战战兢兢,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低声的念叨着:要不,就如实说了罢。
是啊,说了就轻松了。
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圆,她已经说了许多谎,多到自己都快当了真。
“你该如何解释?”温氏沉静的看着她。
苏合望着众人或探究,或无视的目光,想到了很多。如果,说实话,她们会怎么想,会认为自己有病吗,会将自己送去官吗?
她吸了口气,开口:“这丫鬟说的没错。”
她看见林佳茵瞪大的双眼,林佳芷不解的皱眉。
她苦涩的笑了笑,呼了一口气。外间帘子忽然拉开,一道高大身影走了过来。
丫鬟们先齐齐叫了一声:“老爷。”
林平之穿了身月白色的长袍,眼睑下是熬夜后的轻微青痕,整个眸子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一路奔波不曾停歇,疲劳与风霜并存,但他整个人仍是如同记忆中的那般肃穆,威严。
“这是怎么回事?”
林平之晲了周遭一眼,皱着眉头问道。
一打断,打断了苏合所有的勇气。
跪在地上的丫鬟身子如筛子般抖落不停,众人又看她,好像这事情是她搞出来的一样。
苏合捏着小裙上黄褐色的茶渍,脸烧的很。惊慌下急急行了个礼,背脊上被他盯着,又感觉是刺骨的寒。
就在这般又灼烧又冰冷的难受滋味中,她觉胸闷的厉害,心跳的厉害。
“上不了的台面的丫鬟,押下去罢。”温氏在这时说道。散散的伸了手,两个粗壮婆子将绵软晕厥过去的丫鬟拖了出了。
周姨娘嘴角扯着,立在一旁,慢条斯理捋着猫,小白氏也熄了声。更不消说几位小辈们了。苏合不敢看林佳芷,粗粗瞄了一眼林佳茵,发现她面色不好,有些怏怏的。
没人提话了,她方才起了个头的自白也被像被遗忘了。
“正如老爷所见到的,六丫头开春接了来…蔓丝园其实…”这时温氏却温婉的说道,指着苏合。又提老夫人送了两个教养嬷嬷,她拨了两个丫鬟的事情。
“教养?无稽之谈…罢了,我此次归家不是为了这事,马上又要走的,你别拿这些小事烦我!”林平之扬手打断,神色冷淡。
温氏一顿,眼睑垂下,打了层阴影。不知为林如絮还是为林平之。
周姨娘只看着,手下仍然不停。或是指甲不小心划了猫,猫喵叫一声,跳下她怀中。
但此刻,没人发出声音,众人又陷入一阵沉默,直到白氏叫了声大哥,问二叔的消息。
苏合松了一口气。
忽然,她直觉一道寒光扫了过来,周姨娘看着她,用手点着唇就笑道:“六丫头长得真俏,若非谢妹妹已去,老爷和她还真能当的上一对儿好眷侣呢。”
苏合心里咯吱一下,林平之冷淡的面庞已有些不愈。但周姨娘仿若未闻,仍笑,又带了些酸溜溜的醋意说道:“爷啊,原来也多情呢,我原以为只会冷冰冰的逢场作戏。”
“那句什么妻位以待可真是让我惊呆了,我心里又酸酸的,四个姑娘,没成想只有我的茵儿,是庶的。”这句话,却带着些可怜的可叹的意味。
“只怪我身份低下,怨不得谁哦。”最后再叹一句,谁问什么都闭口不提了。
周姨娘独独爱猫,对林佳茵的关注不及猫的一半。这般提到林佳茵,话头却在苏合身上。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谁的声音也听不清,谁的声音却都能听见:
“什么妻位以待啊,我怎么没听过?”
“老爷给那谢氏信物,还有信帛呢…”
“摸瞎听得,不知道对不对…”
林平之沉默着,听到了或者不屑去听?
苏合心跳的飞快,只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果然,林平之面色渐渐铁青,喝道:“荒唐!”
他垂立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大怒。
当下也不再问什么,袖子一甩便走了出去。
苏合暗暗观察周姨娘,却也没见她脸上出现什么沮丧或忿恨,只是挠着猫儿,仿佛方才的事与她无关般。
温氏微笑着,将底下的事纳在眼底,一句“周姨娘是耍着小性子了”就将此事带过。
周姨娘喜怒无常,性情古怪,平时也没少见。
西府几人于是呵呵笑着,场面又热拢起来。
呆到最后,也没人重新提起苏合假装林佳葶一事,苏合心稍微放安,就见林佳茵狠狠地瞪了过来。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那个丫鬟是林佳茵刻意安排的,甚至于周姨娘,当众说起已故的谢氏惹怒父亲,应当却是自己惊了她的猫吧。
她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