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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亲热吗?”师无射的声音伴着潮湿的热气,堵在花朝的耳边,直接钻进花朝的耳道,一路搔在她的心上。
花朝痒的蜷缩起来。
师无射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一句句虎狼话语,泄洪一样朝着花朝耳朵里灌:“我很想你,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弄你。”
花朝喉间发紧,本能挣扎了一下,但是力度轻得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她还是咬牙决绝道:“不能……”
师无射呼吸一顿,花朝闭着眼睛,面色滚烫。
师无射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用鼻尖碰了又碰花朝耳垂。
花朝受不了,半晌又憋出一句,“这里不合适……”
这么多人在,且他们都陷在这秘境之中,根本联系不到外面的仙长,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出秘境,太不合时宜了。
花朝喉间干涩的如同干涸的河道,死死闭着眼睛,攥着师无射的袖口。
师无射闻言仔仔细细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不是真的抗拒,抱着花朝起身,迈开长腿朝着大殿的里面走。
花朝始终闭着眼,脑中嗡嗡作响,简直听不到四周的声音。
她的身体遵循本能沸腾如热油,但是思绪却冰冷如水地悬在半空,不断告诫自己,应该克己复礼,应该忧虑未知。
“去哪里?”武凌见师无射抱着花朝进大殿里面,出声询问。
师无射用披风把花朝盖得严严实实,声音沉肃,“师妹胸闷,带她去上面透风。”
武凌想要探花朝经脉,刚要去抓花朝的手,师无射却转了下身,正好避开。
被蒙起来的花朝是不知道的,但是武凌顿了一下,并没有再伸手,他看向师无射,尤其看了看他左脸疤痕,最终对着师无射点了点头。
师无射抱着花朝循着残破的楼梯,上了这宫殿的最上层,这里比下面还要破败,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土瓦灰尘,不过这里因为太破旧,没有被安置弟子。
师无射抱着花朝,用清洁术清理了一处破败的窗台,这才将花朝放在窗台上。
他上前,抓住盖住花朝的披风,一点点拉下来。
花朝中间和师无射对抗了一下,披风半落半遮着她秀美的脸蛋,她闭着眼睛,宛如一尊尘封的白玉神像。
师无射并没有再急切拉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花朝,满眼虔诚。
半晌,“神像”的眼睫颤动,花朝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揪着披风的手。
今夜无星无月,此刻已经是十月最后一天。
师无射在黑暗之中看着披风滚落,花朝鬓发缭乱的和他对视。
这像一个默许的信号。
他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而后猛地上前一步,捧住花朝的脸,粗暴又急切地吻了上来。
他邪飞的眉眼眯着,在唇齿深切到发疼的纠缠之中,他依旧一错不错地观察着花朝的面色神情。
花朝呼吸断断续续,指节用力扣着破旧的窗扇。
她腰身被压得向后弯起,整个人似一张被压到极限的弓,仿佛只要一松手,就能跌落高台。
但是她一点也不害怕,她被掠夺了气息,也侵染了师无射的气息,她的滚油里面被浇上了思绪的冷水,却并未能够阻止升温,而是呼地一声,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她发现自己竟然是需要宣泄的。
那种情绪被极端的控制和压抑过后,泄洪一般地释放。
她脑中闪过这么多天的恐惧和压抑,她甚至想起了杀人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竟是如此刻动情异曲同工;她还想起了上一世的许多事情,包括后来和谢伏之间曲意逢迎的床笫之事,都是令她压抑和沉郁的。
但是这些沉郁,正如滚油里面溅落的冷水,在师无射四处游走的大掌之中被点燃。
“砰!砰!砰!”像烟花一样绚烂的绽放。
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次,你抱着的,是你正想要的那个人?
花朝呼吸乱得近乎窒息,她仰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炸裂的焰火。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吻。
两人唇分,彼此唇色便成了漆黑夜幕之中唯一的艳色。
花朝扶着窗框,毫不躲避地看着师无射,看他精壮的身躯、看他被长袍紧束的蜂腰长腿、看他狐媚微眯的眉目,也看他眼中浓化不开的情愫。
花朝似梦游一般,声音迷离地问:“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花朝也是和师无射亲密之后,才知道原来喜欢和爱,像一种无药可救的传染病,你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并且被传染的。
不用去猜、去找、它就赤裸裸,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予取予求,源源不绝。
花朝从上一世便一直在疑惑一件事,为什么师无射会喜欢她。
他们分明没有多少交集,而一见钟情,只是佛家所说的着相。
花朝在等师无射的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想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她想听师无射说说。
师无射顿了片刻,用那双盛满情愫,能将人溺毙的眼睛看着花朝,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他只说:“就是喜欢。”
他说了之后,便再度吻来,但是花朝却因为这句话,再难投入。
她想到了这世界是话本子的事情,难道师无射就注定会喜欢她,喜欢的死去活来吗?
花朝闭着眼,微微蹙眉,师无射一直观察着她,察觉到了她情绪变化之后,停下来,鼻尖慢慢贴她,一下一下,问:“怎么了?”
花朝没回答,师无射凑近她,抱紧她,让她感受自己。
花朝却道:“算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若一切都是注定的,是剧情的安排,那如果她沉迷下去,等到莲花开了,她挣脱了剧情,师无射还会爱她吗?
花朝推开师无射,想要下地,师无射却单手圈着她,垂头看着她的脸,仔细分辨她的情绪。
他分明能感觉到她的热情。
师无射眯眼,看着花朝仰起头,却了无生趣一般闭合的眼睛,他莫名觉得她很悲伤,想要她开心。
师无射低头又用鼻尖在花朝脸上蹭了蹭,然后将花朝从窗台上拉得站在地上,而后半跪下,仰头伸手摸了摸花朝的脸。
花朝莫名其妙,心中眼看着便要郁结一片。
她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做错一次选择就止步不前。她用四百年尝够了情爱的酸甜苦辣,现在怎么还敢重蹈覆辙?
她垂头看着师无射跪下,心里还是一片纷乱,根本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
直到师无射钻进她的裙摆。
花朝猛地瞪大眼睛,隔着衣袍按住师无射,转身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狗屁的剧情和对未来的焦灼对错,全都哗啦啦得粉碎。
花朝一连踉跄好几步,靠在不远处另一个窗户边上,手还按着自己的衣袍腰带,见鬼一样看着师无射。
师无射神情平静,还半跪在地上,侧头看向逃跑的花朝。
他肩甲笔挺,发冠肃整,眉目威严,脊背松直,他这样跪在那里,像是在聆听尊长的教诲,在习以为常地接受一个带弟子历练的任务。
任谁来了也看不出,他刚才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花朝实在是被他吓着了。
在她的意识之中,男子应顶天立地,不可欺不可辱,谢伏都算是其中特立独行的,能够隐忍蛰伏,谋定后动。
而这等堪称下贱的,伺候人的行为,莫说修真界只有以药物硬催化出来的妖宠才会做,就算人间,为奴者被逼迫如此,也会不堪受辱触柱而亡。
花朝上一世处理了不少这种阴私的污秽事,还几番不顾谢伏不悦,硬要谢伏颁布法令,不许九霄殿售卖令妖宠化形的丹药,正是见不得那些灵智不全却生了一副人样的妖宠被折辱践踏。
花朝总忍不住感叹,能想出这种方式宣泄的人,实在丧心病狂。
但是……但是师无射他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