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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羲离开海兴郡,举目茫茫,身无去处。
冯姑娘是明教中人,扶孤助弱、剑术奇妙,范九天是明教中人,英雄磊落,武功高强,上官羲向往明教,但是怎样找到明教总坛,会会明教诸英雄呢?从蒙面女子的话里,知道现在他们教内正有事,可能给教徒带来了灾准,现在去找他们不合时宜。倘若不去找他们,要到哪里去呢?
上官羲彷徨歧路,思忖了好一会子最后才做了决定:去探运城兰景天。他心想,李儒渊骗走我家剑法,是要给兰景天的,兰景天是什么人物呢?我何不去探探兰家?兰景天也觊觎我家剑谱。是不是与杀我亲人的凶手有关系?
上官羲在一个林边的草垛里睡了半宿,天亮后路过一个镇。吃过饭,又继续赶路。三天后到了运城附近的一个市镇。
上官羲知道用夜探的办法不能全面了解兰景天和兰家,他决定白天去探查。他先寻了一个客店住下,第二天,化装成个零工到兰家经常雇工的市场去卖零活。
卖零活儿的人很多,市场很热闹。他已探听好兰家要买机灵的小厮,他就化装成流浪的小厮专等兰家的人买。
他用高价打发走了两起买主,等来了最后一个声称为兰府管家的人来买小厮。说是兰家缺一个烧火送饭的小厮,特到市场上物色。上官羲腆胸显神,故意到这个管家眼前晃悠,这个管家看了市场上每个人,最后眼光落在上官羲脸上,凝然不动了。上官羲见兰家管家看他,挺了挺身,往前迈了一步。
那管家问道:“你是来卖工的吗?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上官羲道:“是来卖工,宫海,没有家。”
那管家:“我家主人要找一个长工,活儿不重,只是要殷勤,有眼色,会伺候人。你可愿意?”
有的人背着那管家对上官羲使眼色摇头。可是上官羲装作没看见,对管家道:“我愿意。我已经没家可归,只要有个吃饭的地方就可以,活不重我就去。”
那管家道:“那么跟我走吧,保你是个好去处。”
上官羲心说:“若真是好去处,就用不着到这里雇人来了。”
答应一声,背起一个小行李卷,跟在那管家后面走去了。
那管家带上官羲走过大街,拐了一个弯儿,进了庄西北角的一个大院。进了大院后,直奔厨房。
“我给你找了个帮手,”到了厨房,管家对厨子老王道:“让他烧火、煮茶、送水、送饭,你就专司做饭、做菜。你要保证把菜饭做得及时、好吃!”说完大模大样地走了。
老王抬眼看了看上官羲,脸现忧色,只“哼”了一声,照样自己做饭、做莱、烧火,自己送水、送饭,仿佛屋里没有这个人。
上官羲很是尴尬,立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放下行李卷就去帮老王烧火、拎水,可是老王不理他。上官羲尴尴尬尬到天黑,在厨房睡下。他想:“这老王一定是怕我夺他的饭碗,不愿我来。”不禁暗笑。
第二天,上官羲更勤快,他劈柴、担水,倒脏水、烧火、切菜,故意找话与老王攀谈,可老王就是不理他。
这样三四天过去了,老王还是对上官羲很冷淡。
第五天,老王做熟了饭菜,盛在碗里,放在木盘上,准备给兰景天送去。上官羲端起木托盘就走,老王却上来把托盘夺了过去。
上官羲对老王求道:“王大叔,我无家可归,到这里来做工,请大叔赏我一口饭吃,让我留下来帮你。”
老王呆立在那里,望着上官羲没说话。过了好久,老王才低声一字一字道:“小海啊,非是大叔容不了你,你一定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个狼窝呀!你小小年纪,入了这个狼窝,一生就完了呀!”
上官羲心想:“原来如此呵!看来是我误会了老王。老王说这是狼窝,这个兰景天一定是无恶不作的恶狼!我要在这里查清他,这里是地狱我也要留下来。”他装着可怜的样子道:“王大叔,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实在没处去住,不留在此处就得饿死……大叔,你若可怜我,请给我讲讲主人的为人,主人的规矩,让找少挨些打,就很感激大叔。”
老王含着泪捋起袖子,胳膊上有数条伤痕:“看!这就是兰景天打的,我的话你若不听,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上官羲脸现侧然对老王:“大叔,我既来了,只得在此试一段时间。请大叔慈悲,给我讲一讲主人的脾气、行为,让我以后多加小心……”
老王正要对上官羲讲些什么,忽然来了一个高个子壮年,这壮年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长得轩轩昂昂,说话却不斯文,扯着公鸡嗓子乱嚷:“快备一桌饭菜,品位越高越好,做得越快越好!”
老王对上官羲使了个眼色。二人谈话停止,然后对高个子壮年道:“二公子,怎么你亲自来?要个下人来……”
高个子壮年,忽然瞪起眼睛道:“少罗嗦,快造厨!”
老王道:“可是……回禀二主子,厨房的鱼肉用光了,管厨房的孙大爷,又不在……”
这个二公子生相潇洒,脾气却暴戾得很,对老王瞪眼骂道:“你他妈罗里罗嗦真混蛋,别的我不管,一个时辰开不了饭,我打你一百鞭!”说罢挺胸突肚,一摆一摆,扬长而去。
上官羲看着这个人离开后,骂道:“这个狗崽子好豪横!”
老王道:“我说这地方是狼窝,你信了!这是兰景天的二狗崽子来,只骂一句。若是三狗崽子来,不定先怎样折腾我。”
上官羲想,有其子必有其父,从这个二狗崽子的蛮不讲理,可知兰景天的霸道。他原来以为厨房老王不通情理、态度冷硬,通过方才的事,老王欲把他挤走?真的是为他好。他知道今天一定有一场灾祸落在老王头上,不禁为他担心:“老王叔,饭莱之事怎么办?到时候做不出,那狗崽子一定要打你!”
老王道:“厨房还有剩鱼肉,只是放得不鲜嫩了。这个兰家是抠心鬼儿,舍不得花钱买好的,反正是胡弄王八兔子贼,将就着给他们用一下,就胡弄过去了。饭菜往狗肚子里填,谁管他好不好?”
上官羲道:“对,对。常言,物以类聚,大概往这里来的客人,都与兰景天一丘之貉,没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