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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腼腆一笑,轻声道:“这颗小雪钱并不是我的,至于这其中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她看了一眼有些失望的杨牧之,接着说道:“你继续去车厢内修炼吧,不用担心我的,这点风雪算什么,比起我以前……”
杨牧之知道她以前沦为乞丐时,定然吃过不少的苦,他也就不再提这些事情了。
看了看天色,也快黑了,应该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了。
这一路人还是不少的,大多都是赶往春心湖的,不过其他的人乘坐的都是仙家法宝,一个个都是嗖嗖的从他们身边飞过,望雪花莫及。
除了一个骑着一匹瘦弱小红马的家伙,就再也没有像杨牧之这种慢悠悠的凡俗马车了。
漫天的风雪中,那个半闭着眼骑着小红马的家伙全身都是雪,他也不管不顾的赶马前行,事实上他也顾不来,骑马走这段迎风路,那简直就是受罪。
他那匹瘦弱不堪的小红马,倒也有着不俗的脚力,驮着一个百十几斤的男子,也就只比杨牧之的马车慢了不到百步的路程,每次落得远了,他们也总能嘚嘚嘚的追上来。
这条路除了顶风冒雪这一个缺点,其实还算是很好走的了,宽敞平整不说,在这常年的大雪覆盖下竟然还不会结冰。这就让无论是骑马还是乘车的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自由驰骋。
置身这广袤的风雪平原中,每一架正在飞速赶路的仙家马车,都有一种海阔天空凭鱼跃,天高地远任鸟飞的豪迈感觉。
而路旁每隔几百里总会有一两个客栈或歇脚的地方,也不用担心天黑赶夜路。
若是走出云顶城的地界,到了四季如春的春心湖地界,迎风而行这个缺点就会摇身一变,成了一大优点了。
试想一下,在柔和粘人的春风里,佳人在侧,鲜衣怒马,策马奔腾,是多么令人惬意和神往的事情。
杨牧之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对着那个顶着风雪前行的家伙叫道:“你可以跟在我车后,这样风雪也小些。”
那家伙点点头依言而行,缓了几步,果真紧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
又走了几十里,总算是见到了两座不算小的客栈,就建在道路两旁,一边一家,一为夜归客栈,一为围炉酒楼。
名字都起得很不错,风雪夜归人,围炉夜话长。
杨牧之选择入住的是夜归客栈,事实证明他选对了,因为对面那个围炉酒楼早就客满了。
他先定了两间人字号房,又赶紧占了大堂里唯一还空着的一张桌子,点了两壶热酒,五斤熟牛肉和一碟花生米。
那个骑小红马的倒霉家伙也进了夜归客栈,他扫视了一眼座无虚席的大堂,最终走到了杨牧之桌子边,笑着问道:“这位兄台,可否拼个桌?”
杨牧之笑道:“这有何妨,尽管坐下来就是……”
那家伙道谢了一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叫了两壶酒,一只鸡。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相貌倒是挺英俊的,只是一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神情实在是配不上他这副出彩的皮囊。
他倒满了一碗酒,对杨牧之笑道:“一路上跟在兄台的马车后面,躲避了不少风雪,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刘一封就先干为敬了!”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刘一封?这么怪的名字?
杨牧之饮尽碗中酒水,笑道:“刘兄客气了。”
想不到红梅的酒量也不差,也陪着喝了一大口酒。
刘一封笑道:“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杨牧之挑了一筷子花生米丢进嘴里,说道:“在下杨……牛文……”
他差点就将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一想到自己的名字最近在云顶城可是比较“有名”的,说出去怕不是就会引来一场热闹,于是就拆了一个牧字,牛文。
反正名字怪的不止他一个,这个刘一封未必就是他的真名。
杨牛文?红梅抿嘴微笑,小酌了一口酒。
刘一封赞叹道:“文采斐然,汗牛充栋,牛文兄这名字是真的大气!来,牛文兄,我先走一个!”
说罢,咕咚咕咚又喝了一碗酒。
杨牧之暗叹一声,这都能拍上马屁来,真是个会聊天的,看来行走江湖,需要学习的东西果真不少。
刘一封起身替他倒满酒,笑道:“牛文兄,想必此次也是为了今年的春潮而来的吧?”
杨牧之点头道:“正是为了春潮而来,不瞒一封兄,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观赏春潮,不知这其中有些什么讲究没有?”
刘一封拍了拍胸口道:“牛文兄,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对这个春心湖的春潮,可谓了如指掌,它的来龙去脉,我都一清二楚,既然牛文兄你是第一次来,就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他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道:“所谓春潮,就是春心湖每年一次的涨潮,对着那个潮水许愿,便能心想事成,特别是求良配佳偶的愿望,最易实现,这也是为何那个鸡心形湖泊叫作‘春心’的原因了!”
“所谓心诚则灵,许愿时切记用心专一,恭敬于事,这样定然能获得一份美满姻缘……”
“心不诚何以得人心,情不真何以共白头,所以啊,牛文兄,你许愿时一定切记,心要诚啊!”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句词说的就是那些心中不诚的虚伪家伙,少年人总是不够用情专一,到头来就剩下空悲切了……”
杨牧之频频点头,对他所说的心诚则灵,满心认可。
旁边酒桌有人大声嗤笑道:“一派胡言乱语,若是按你所说,心诚则灵,老子就对胭脂谱的十大美人都许愿一遍,岂非早就享尽齐人之福了?何至于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众酒客哄堂大笑,有人取笑这个自称了解春潮的家伙,你要是真了解,就不会骑马从云顶城过来春心湖了,来过一次的人谁都清楚,近万里的顶风冒雪,骑着一匹马,那酸爽的感觉,啧啧,谁试过谁知道。
也有人嘲笑说,那句词也并非是说什么许愿之人,而是关于春心湖湖主,栀子夫人与北灵犀洲某位负心人的一段爱恨情仇,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也敢夸夸其谈。
这个时候的刘一封,红着一张俊脸,又不好与人争辩,只得大口大口喝酒。
难道我会告诉你们,灵犀洲那位负心人就是我的师父?
有好事之徒满脸同情的看着杨牧之,笑道,“这位什么牛文兄,你就别听你同伴瞎扯了,春心湖许愿未必就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阁下这副俊雅的容貌,再多求也是无用吧!”
每年来春潮许愿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一些年轻的俊男靓女,像杨牧之这种和英俊根本就扯不上关系的,少之又少。
不少人都盯着他的麻脸,哈哈大笑。
那些漂亮的仙子们也是一双双美眸从他身上一扫而过,绝不多作停留,她们大多都是掩嘴轻笑。
是啊!你这副“俊雅尊容”,来春心湖许愿,想必被你许愿的那位姑娘,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就在众人一片揶揄的笑声中,有一个不算多大,却很清楚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让大堂里每个人心里都打起鼓来。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诸位可知道咱们那位天下第二美人的夫婿,是何容貌?”
天下第二美人的如意郎君,不就是那位名动双子洲的牛粪,杨麻子嘛!
据说他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还好色无比,这是双子洲人尽皆知的。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俊美公子,从客栈二楼缓缓拾步而下,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美得让人窒息的少女,两人都是一身洁白如雪,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众人都只知道彩云城楚家大小姐就是天下第二的大美人,一睹芳容的却没有几个,见那位白衣少女明眸善睐,顾盼生辉,都在心里暗自猜测。
莫非她就是那位夺得胭脂谱第二宝座的楚家大小姐?
大堂里也有不少自认貌美的仙子,只是见到这个白衣少女后,一个个无不自惭形秽,感叹输她多矣。
而那些取笑杨牧之尊容的年轻俊秀公子们,也一个个在心中长吁短叹,这个白衣公子到底是谁?
有着一副出彩的皮囊不说,竟然还能携手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出来游玩,委实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