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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祐焕与白小染,虽然关系已经不再一样了,可那毕竟是陪着他走过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啊。从年幼到少年再到如今,这一路世事变迁,还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然不多,所以就算不是爱情,也弥足珍贵不可取代。梁祐焕此刻的悲痛并不是因为失去才发现自己心之所系,他对白小染的感情是一种经年累月后融入于血脉之中的亲情,现在对梁祐焕来说,或许牵着白小染的手就像牵自己的手一样,心底不会再有因男女间情愫而动荡的波澜。但是若有人砍了白小染的手,也就像砍了梁祐焕自己的手一样,是真的会感同身受的疼。
梁祐焕自责的无以复加,怎么就会那么傻呢?明明当时已经看出了是百日竹,怎么就会想不到,对方的目的不在杜迷津而在白小染呢?这一刻,梁祐焕不得不承认,杜迷津若是没有自己,起码还有自保的能力,可是白小染如果失去自己的保护,就只能任人鱼肉。她那么柔弱、那么天真、那么傻,连一点方被别人的心思都没有,这样的白小染如果遇到了危险,怎么度的过去呢?梁祐焕不敢想象,因为自己而挣扎于生死线上的白小染此刻遇到的是怎样的凶险和磨难,如果说之前梁祐焕还曾责怪过因为白小染的存在,让他与杜迷津之间只剩叹息。那么这一刻,他宁愿此生此世,只远远的看着杜迷津,再不存任何非分之想,只要上天保佑白小染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梁祐焕站在病房里,他不知道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他甚至有一种强烈冲动,想要直接杀回上清教,管秦济世要人。秦济世说到底,无非是冲着自己和杜迷津罢了,这都祸不及白小染啊,一代掌门首徒,却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为难,梁祐焕是打从心底里不耻,就算是真的拼不过,至少也要奋力一搏。就在梁祐焕气愤难当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知不觉得留下了悲愤的泪水,那是一种我们在失去至亲的时候,才会有的一种极致的悲伤。一阵风迎面吹来,梁祐焕觉得,脸庞就和此时的心情一样,无比的悲凉。
等等!风?不对!梁祐焕马上意识到,事情或许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白小染身体柔弱,体寒体虚,生平最怕的就是冷,大夫也不止一次的说过,白小染体质畏寒,不宜过多见风。所以每次梁祐焕在病房里陪伴白小染的时候,都会特别留心的关好窗户,不让外面的风吹进来。现在已经是深秋十月了,晚上外面的风,那是真真的凉,白小染的身体是受不住这样的寒气侵袭的,以白小染的生活习惯来说,她绝不可能开着窗户。而白小染如果真的是被人捉走的话,这窗户就更不可能开着了,因为夜里医院都会有来回巡逻的保安,要是真有人背着人从窗户逃走,反倒容易被人发现。那窗户是为什么开着的?梁祐焕马上脑补出了最最合理的画面。
在自己到来之前,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是白小染。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近病房,他无处可躲又不能与自己碰面,所以只能情急之中下意识的跳窗逃走。而如果他当时已经挟持白小染得手了,带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行动速度一定会缓慢,自己一定察觉的到。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人并没有劫走白小染,那白小染跑到哪儿去了呢?
梁祐焕想到这儿,转过身一个健步冲出了病房,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四下叫嚷着:“小染!小染!小染,你在哪里?小染!”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喊了半天,梁祐焕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怯怯的声音,小声的说道:“祐焕哥哥,你回来啦?我在这儿呢。”
一刹那间,梁祐焕觉得,人生的大喜大悲也不过如此了吧,那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他害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他甚至不敢转身,就这样背对着白小染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当他感受到,白小染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感受到白小染用温暖的手心握住了自己的手指。他转过头,就见白小染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嘟着嘴絮絮的说道:“祐焕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睡醒了,发现你还没有下班回来,我打你手机,信号不好也没打通,我整个人都慌了。我就想着出去找找你,看看你是不是已经回来了,看我睡着了,一个人待得无趣,就在医院里四处溜达。结果我转了半天也没见到你,还好我现在回来就看到你站在这儿,真开心呢!对了,祐焕哥哥,你今天去哪里啦?我刚刚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起点多啦,正常你不是早就应该下班了吗?怎么那时候你没在呢?”
梁祐焕看着白小染,他刚刚所承受的惊心动魄没有办法说给她听,然而这都不重要,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担惊受怕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难掩激动的一把抱住白小染,在白小染耳边似惊似喜的说道:“我哪儿都没去,我一直在。你说得对,我就是无聊了私下转转,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我会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我哪儿都不去。”
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哄着白小染再次睡着,梁祐焕有些明显的体力不支,他觉得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然而即便是劳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白小染放在医院,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动手了,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说明,往后的日子,自己必须时刻小心谨慎,因为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下一次。梁祐焕今天已经知道了,没有白小染他会多么伤心,所以他一定不会让这种伤心有机会成为现实。实际上,梁祐焕已经在默默研究,以后要不要就直接在病房的陪护床上过夜了。此时他站起身,悄声走到病床边的柜子旁,拿起柜子上放着的矿泉水浸湿了挂在床头的毛巾,准备擦擦脸,好保证自己能够冷静的给所有问题想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来。正在此时,梁祐焕听到窗边传来两段三长敲击窗户的声音,这是他与棋墨特别定制的联系暗号,梁祐焕看了一眼熟睡的白小染,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棋墨干净利落的纵身一跳,人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病房里,落地没有任何声音。
棋墨走到白小染床边,用眼神征询了一下梁祐焕的意见,见梁祐焕想了想后稍稍点了点头,棋墨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素白色的手帕,在白小染头上晃了晃后,转过身对着梁祐焕说道:“安神散,放心,计量不大,只有10克,可以保证她甜睡3个小时,醒来绝不会有任何头晕头疼的反应。”
梁祐焕对安神散还是很放心的,毕竟这是师傅独门研制的迷药,只要计量掌握得好,不会对白小染有什么伤害。确保白小染彻底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之后,梁祐焕才点着头冲棋墨说道:“说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明月,但我不确定。两年前我和他交过一次手,当时他蒙着面,轻功很强,但是不像是一般弟子的套路,我猜想他可能就是秦济世的影卫,是师傅后来告诉我的,说当初的那个人就是明月。你也知道,明月在上清教活动的时间几乎是最少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和他打照面,不过刚才这个人轻功的步伐很像是明月,来的路上放倒了两个保安,下手快准狠,被袭击的保安根本就没看清人,他要是再早来一会,赶上我不在的话,真的有可能得手。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迷津师姐应该不知道。”棋墨言简意赅的交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末了又替杜迷津补了一句。
“你以为我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怀疑杜迷津?”梁祐焕听了棋墨的话,瞬间就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梁祐焕摇着头笑笑说道:“我知道这事儿和迷津没关系,放心,我不会因为小染被人盯上了,就失去原本应该有的理智判断。虽然今天的调虎离山,要是没有迷津喝醉酒闹这一出,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但是迷津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她要是真的知道内情,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况且,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迷津都绝对不会害我。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迁怒于她。”梁祐焕说的特别笃定,这种本能的信任是不会因为外界局势的变化莫测而随意更改的。
梁祐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棋墨也就安心了不少,他望着梁祐焕,严肃而凝重的说道:“看来师傅猜得没错,秦济世已经开始动手了,下一次的目标是谁,谁都不知道。现在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咱们没有任何优势,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很少能见到棋墨这么一本正经老气横秋的说一件事情,梁祐焕看棋墨的反应也能多少猜出事态的严重性。他思考了半晌后,抬头问棋墨道:“你刚才和明月交手了吗?”
“没有,我一直很谨慎,明月应该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我还是掩饰很好的暗子,应该还没有暴露。刚才明月还没有来之前,白小染就已经出门寻你去了。也亏得她不在病房,才能躲过这一劫。我本来是待着无聊想来找你聊聊天的,结果却在医院里先后发现了明月和小染,明月在医院里找了半天,我不方便出头又不能让白小染出事,我看他向着白小染的位置走过去的时候,我就站在病房里隔着窗户放了两枚暗器,这才把他引回了病房。他应该全程都没有看见过我,秦济世可能会怀疑有人暗中保护白小染,但应该想不到我身上。”
“看来小染是不能再住在医院里了。”梁祐焕听了棋墨的话后沉思了半晌,有些感慨的说道:“你也知道,小染就像我的家人一样,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总不能置她的安危于不顾,要是真有人抓了小染来要挟我的话,恐怕会打乱咱们原本的计划,所以我必须保证小染平安,才算是了却后顾之忧。”
“老狐狸这一招够狠的了,这等于直接掐你七寸啊,真是不地道,这个老不要脸的极品啊。”棋墨见梁祐焕神情过于严肃,他不希望太大的压力扰乱梁祐焕的思维,让他无法全面部署,于是又恢复成了原本嬉笑怒骂的说话方式,调节气氛的说道。梁祐焕听棋墨这么说,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棋墨也没管自己的贫嘴是不是有作用,而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继续问道:“对,你今天什么情况啊?下班这么久都没来医院,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梁祐焕摇摇头,三言两语的把原因简单说了一遍,关于杜迷津的学校时的遭遇也一并带过。不过就算梁祐焕不用带过的方式诉说,估计棋墨也没什么想要更多料机的兴趣,他的全被注意力都被“百日竹”彻底吸引走了,之间棋墨瞪大了眼睛,拔高了一个声调冲着梁祐焕嚷道:“不是吧?居然用百日竹!我记得当时姑苏师伯发现百日竹的潜在危害后,就第一时间汇报给掌门了,全教禁用百日竹,这可是掌门他老人家发的话啊!就这,秦济世还敢私下里偷着配,丫是真够胆儿肥的啊,他就不怕手底下的人一个失手发现了,再把他供出去?掌门首徒带着头的违反教内规矩,啧啧,还想当掌门,做梦去吧!”
“他当然不怕了,他可是掌门首徒,地位那是连师父都得被压半级的,真要是跟自己手下的徒弟大殿对质,你猜大家伙信谁的?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说,你得承认,杜迷津在上清教中咱们这辈弟子里,也算是出彩的人物了吧?基本上是一点功夫度不会,可你要说真有谁想要扳倒她,从谋略到阵法,也能让你一点便宜都讨不去。这样得心应手的徒弟他都说舍就舍了,直接给你上毒药呢,还有那个徒弟是真的完全舍不了的吗?要是真失手了,他只管把责任往徒弟身上一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照样能全身而退,他怕什么?”梁祐焕说着话转过头看向棋墨,脸上写满了“你还是太年轻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