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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嫔笑容一顿,又笑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说完就带着戈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样子就让我浑身难受!”辰嫔看着荣嫔的背影,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大宫女上前一步,也看了一眼荣嫔离开的方向问:“那娘娘为何不?”说着将手放在脖颈上做了个杀的手势。
辰嫔摆摆手说:“那人说了她还有用,况且我们如今也不宜太过张扬。”
那宫女一听那人有令就没再说话。
看着就要走出御花园了,戈玥才咬着牙问:“娘娘您到底要忍气吞声到什么地步?”
荣嫔转头莫名地看她一眼:“什么忍气吞声?”
戈玥真的是抓狂了,这个主子能不能为自己打算打算,老这样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娘娘,难道您听着刚刚辰嫔娘娘的话没感觉吗?”
荣嫔一怔,然后垮下脸说:“我有一点伤心。”戈玥一喜,还好还有感觉啊,可还没等她说话,荣嫔又接着说:“虽然我有一点伤心,但也没事,我们能在大翎皇宫生活,我已然感激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呢?”戈玥一阵无语,突然就想给自己两拳,自己的主子什么性子,自己应该是十分清楚了的,怎么还想着去改变她呢?
走进永寿宫,里面早已坐着许多人了。荣嫔抬眼直直走过去先给坐在首位上的太后请安,然后才给坐在下首的刘贵妃,陈妃等等的妃嫔见礼,众人都一一见礼。
看着荣嫔挺着个大肚子,太后也不忍心让她站着,就命人在后面给她加了一把椅子。
“荣嫔妹妹这是有七个月了吧?”刘贵妃斜了一眼荣嫔,问道。
荣嫔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肚子,笑着说:“是七个月还差两天。”
刘贵妃又撇了一眼她的肚子,却冷哼一声转开了视线。倒是陈妃笑着说:“荣嫔妹妹好福气呢,看着那么大太医有没有说是双生子?”
荣嫔见陈妃笑得和善,也回了一个笑说:“太医说了不是双生子,只是这孩子长得好,才看着这样大。”
“那这个头也太大了点,恐怕到时候不好生,妹妹还是应该适当走一走,到时生的时候方便一些。”一边坐着的嫔妃也来凑趣。
荣嫔都笑着一一应下了。太后看着几个孩子们说的高兴也没有打断,直到伺候太后的嬷嬷走进来说是该用早膳了,众人才起身离开。太后却留下了荣嫔,刘贵妃是最后出去的,走之前回头看了看荣嫔,神色不明。
待人都走了,太后才站起来,对荣嫔说了一句:“陪哀家一同用早膳。”就由嬷嬷扶着走了出去。
荣嫔只能跟着。直到在桌子边坐下,太后才开口说:“哀家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些事你得知道分寸!”
荣嫔见太后说得沉重,赶紧起身要跪,却被太后阻止了:“你怀着身孕,今后这些跪拜什么的能省就省了吧。”
“谢太后娘娘。”荣嫔服了服身才坐下。太后又接着说:“哀家说这些不是要你跪的,哀家知道你怀着身孕不容易,但是你也不能总是霸占着皇帝。”听到这里荣嫔有些怔愣。戈玥却有些为主子打抱不平,什么叫总是?
“皇帝始终是大翎的皇帝,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不能让皇帝不去上朝啊,不仅如此,你还应该时时提醒皇帝。”太后说得语重心长。
荣嫔却又是一愣,呐呐地说:“可是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去过景秀宫了。”
太后一顿,皇帝没有去景秀宫?那他一天到晚都在哪里?
荣嫔笑了笑说:“想来太后是误会了。皇上一直都是在辰妹妹处呢。”
太后顿了顿,很生气,竟然是辰嫔?这么说这些天她都误会了这个无辜的女人了?这说明这个辰嫔心机手段都很高明啊!竟然将她都耍了?
“哼,竟然是辰嫔?”
荣嫔见太后娘娘神色不好,赶紧出声安慰:“太后娘娘可别气坏身子,想来也许是我听错了,皇上也不是时时都在后宫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荣嫔的手:“这些时日是哀家误会了你,你今后也不用来给哀家请安了,若是有空就来与哀家作作伴。”
荣嫔又站起身,“服侍您是臣妾的职责,太后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
太后赶紧拉她坐下,让人给她上了一碗燕窝。
太后打量着这个女人,想要透过这个单纯的表面看到内里,究竟是这个人当真单纯,还是演技太好让人看不出?她在这个皇宫里已经太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眼前的这个人反而让她觉得看不透,果然还是手段太高明了么?太后压下心中的想法,无论怎样,这个后宫终是需要一个人来统领了。
此时安静喝着燕窝粥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这个浸淫后宫多年的女人有了什么样的决定。
出了御花园没多久的辰嫔,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辰嫔身边的大宫女看着眼前这个迎上来就行礼的小太监一通呵斥:“不知道这是谁吗?”
那小太监也没有怯,微微低声说道:“奴才知道奴才拦的是辰嫔娘娘,但我主子说了,辰嫔娘娘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主子便要弃了这颗棋子,还望辰嫔娘娘好自为之。”
辰嫔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谁了,赶紧叱了一声大宫女,又给这个小太监赔罪:“还望公公不要介意,丫头不懂事。还请主子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
那宫女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就要跪下求饶,那小太监赶紧拦住:“只要辰嫔娘娘记得就好。”
辰嫔环顾了四周,此时整个御花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动,正疑惑,那小太监就说:“辰嫔娘娘不必再找了,奴才已经将人都支走了。”
辰嫔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小太监说:“公公这样拦住我的去路,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那小太监才说:“主子说,因为出现了四位王爷,宫中没有了合适的皇子,计划有变,请娘娘改变计划。”
辰嫔想到今日一早听到了消息,就知道,果然主子应该是心急了。可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应下。
看着那小太监远走的背影,大宫女才有些不解地问:“娘娘,如今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何还要受制于人?”
辰嫔抚了抚自己高耸的腹部,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我如何不知?只是有些事却不是我能掌控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横尸了呢,这个宫里没有权利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大宫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皇宫,从来都是一个地狱,外表看似光鲜,内里却腐朽不堪,谁进了这个地方都休想完好无损地离开,不或者说进了这个地方就再也离不开,只能随着时间渐渐腐朽,最后变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但讽刺的是无论这个地方再怎样变,都有人不要命地挣着抢着要进入这个地方,这些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谁都不能随意定论。
澄州府城外。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摇摇晃晃地行走着,赶车的青年甩着手里的鞭子,哼着歌尤其悠闲。看着前面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城门,青年直起身对着马车里恭敬地说:“公子,再过一刻钟就到澄州府了,要直接进城吗?”
随即马车里就传来了一个清雅卓绝的声音:“若是没有见到程绝就直接进城吧。”
青年也就是程钰点点头应了一声,又继续赶路。
马车里,一身白衣,面色柔和的男子,正捏着一封信,眼神放在那信封上已经很久没移开过。能有如此神韵的无疑是殷无尘了。
这是继他送出十封信后收到的第一封回信,看着信上写着的“万事留心,安好勿念”几个字笑得有些无奈,这个记仇的人,就那样一直记着他不辞而别的事那么久以至于这都半月了才来了这么一封回信吗?这信里怎么看怎么都能读出那人有些生气的感觉,好吧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道叫两人如今斗气成这样?想了又想,无尘决定还是给那人服个软吧,自己可是受不了他这样吐酸水的。
想着无尘就收了桌子上的茶杯,拿出纸笔,铺在桌子上,那砚台就稳稳地定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无尘占了点墨汁就在信纸上落笔,在晃动的马车里,也没用妨碍他书写,落笔一气呵成,不消片刻,一篇有着歉意撒娇和关心的信就写好了,放下笔,无尘抬起信纸来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不好的,就吹了吹,等到信纸都干了,又取了信封来将信放进去,用蜡封好。
又看了看,觉得满意了,才掀开帘子,将信封递给程钰:“让人送回去。”
程钰接过,不用看也知道是给谁的,随即吹了声口哨,就有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落在了程钰身边,程钰将信递过去,那人一点头就将信揣进自己胸口,眼一眨人就不见了踪影。
无尘将刚刚看的信放进信封又收进一个小柜子里。
刚坐好,马车一晃,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