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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到的时候,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顾安站在御书房外面,看见萧默走过来,行礼道“见过王爷。”
萧默点点头,正要进去,就听见顾安压低声音道“王爷切记勿要与皇上争执。”
萧默抬起头看了顾安一眼,眼神里一道光闪过,但他没有说什么,又转头走了进去。
早就等在外间的王公公见着萧默进来,就迎了上去“王爷。”
“公公。”萧默回礼。然后就跟着他进了内室。
皇上背着手站在窗边,龙案上放着一摞奏折,看那凌乱的样子,就知道那些奏章是什么了。萧默面色不改,又上前几步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可知朕为何要将禁卫军交给你?”皇上没有叫他平身,萧默也只有跪着。
“父皇信任儿臣,将禁卫军交给儿臣,是让儿臣护卫好皇城。”萧默语气不急不缓。
皇上听着萧默平静的声音,突然转过身来“那皇儿做到了吗?”声音陡然变得愤怒。
萧默顿了顿,知道父皇是在怪他护卫不力,想了想也没有说话。
“皇城根下,竟让人如此轻易就杀了禁卫军?萧默,这让朕如何放心,安然地坐在这皇城里?”皇上气得浑身发抖,还极力压制着怒气。
“求父皇宽恕儿臣,这件事儿臣一定会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萧默服软,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静静地没有为自己辩解。
皇上沉默了半晌,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神色不明,片刻后才沉着声音说“此事,朕已经交给裴爱卿去查了,你就在府里抄抄佛经给你皇祖母祈福吧。”
萧默知道,这是撤了他的职的意思了。想着,萧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皇上磕了个头“儿臣谢父皇。”然后就退了出去。
皇上看着萧默如此平静地接受自己给他的任何处分,又觉得是自己处理的太过了,毕竟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踏足过朝中事物,有时出点差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又想到,自己之前将禁卫军交给他也的确是高看了他,倒不如,等这一阵过去后在给他一个职位。这样想着,皇帝叹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弹劾萧默的奏章,又莫名地心疼起他来。
萧默走出御书房,现在门口的顾安就立刻上前一步“王爷……”
萧默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轻轻点点头就没在说什么,朝太后宫中走去。如今他在朝中的地位被动摇了,但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本来禁卫军在他手里,他就想着有一天要将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了,且不说掌管着禁卫军处处受限制,在父皇眼底下,有些事也做不了,但也不能将禁卫军就这样轻易地给了别人,至少现在他就有一个人选。
萧默轻笑一声,一切似乎都在朝他想的那方面发展着,那个人想要真的将他扳倒,看来不容易。不过能隐藏的这么深,也是不容易的了。
“啊呀呀,三皇兄啊?”萧默正想着,却不想被人堵了个正着。萧默抬头看着眼前的人,酷似父皇的面孔上的嘲讽一点都不掩饰。
“四皇弟怎的在这?”萧默微笑着看着他。
萧辕看着御花园里争相斗艳的鲜花,感叹道“哎呀呀,失意的人,还不能赏赏景了?”一点都没有对皇兄的尊重。
萧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真心赞叹“这御花园的景,的确是美,颜色鲜艳,竞相绽放,倒是热闹极了。”
萧辕听着萧默“热闹”二字,直觉得面皮发热,他的确是听说了今日的事,知道萧默被撤职,来看看他是不是与自己一样失意绝望,却不想竟被他说成是凑热闹?一时的羞意就变成了嫉妒愤怒。“萧默,你别太嚣张,你也不过是父皇不喜的棋子而已!”
萧默嘴角的弧度隐去,静静地看着眼前发怒的皇弟“四皇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的有错吗?在父皇这里,谁不是棋子,只不过是有用的和没用的而已!”萧辕压低声音,表情愤怒的有些扭曲,语气沉地让人听着胆寒。
萧默没有回他,淡淡地看着他摔袖走远。然后轻笑一声,如果之前还对他有所忌惮,那么现在到不用理会他了,只是这样让他走出朝堂就让他愤恨至此,甚至言语犀利,倒是让他高估他了,不过也是没什么脑子的罢了。
太后的情况有所好转,一天里也能有几个时辰能坐起来。萧默看着太后宫里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倒也不担心还会有人来伤害她了。
萧默陪着太后直到午后,才回了王府。
清娆知道禁卫军被杀的事重大,但也没有太过担心。反而是刚从宫里出来的裴清岩,火急火燎的就来了明王府,但那时,萧默已经进宫了,他只能找自己妹妹。
“二哥不必担忧,王爷他定会处理好的。”清娆安慰他。
清岩看着妹妹一点不担心的样子,就知道妹妹和妹夫说不定已经有了计较,到也放下心来。
“我也是关心则乱了。”
清娆想着这些天总有人在背后针对萧默的事,对清岩说“如今发生了这件事,二哥还是不要与我们来往太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清岩愣了愣“怎么说?”
清娆想着就将自己和萧默的猜想说给他听,清岩直皱眉头“这么说,有人已经开始对你们动手了?”
“并不确定,也许也只是试探。”清娆道。
清岩也想到今日皇上的密令,道“的确,若是要除去王爷,定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了。”想了想又说“又或者是觉得王爷没有挡了他的路,就只想给王爷一个警告?”
清娆摇摇头“不,以这人的谋略,绝不可能只是个警告……”清娆顿了顿“不说了,留下用膳吧。”
清岩正想答应,吴叔从外头急步走进来,打断了他“王妃,大公子来了。”
清娆眼前一亮“今日是怎么了,来这么齐活?”
“哈哈,还不是你这个丫头出嫁了心里就没我们了!”还没有见着人呢,声音就先传来进来。
清娆与清岩都站了起来,清云健步如飞,几步踏进来,清娆上前几步,看着这个几个月没见的哥哥,打量着他,去军营里这么些日子果然晒得更黑了些。清娆笑着不禁打趣“若是不说你去军营了,恐怕要说这是掉哪个煤坑了呢!”
清岩也笑出声。
清云捏捏脸“当真有那么黑?”清娆笑得更开了。
看着两位哥哥都在,清娆又想起独自在府中的清媛妹妹,就道“不如,我让人去接了清媛妹妹过来住几天?”
想到被自己丢在府中的清媛,清云也有些愧疚“是我的错,在军营这几月,到真的将这个妹妹给忘记了。”
清娆拍了他一下“可别让她听见了,不然要恼你。”
“就去将她接来吧,你们姐妹两个也可以说说话。”清岩也笑着提议。
清娆点头,随即就让吴叔派人去裴府将裴清媛接来王府。
兄妹三人正说着笑,下人就传萧默回府了,与他一起的还有清娆那老不正经的师傅!
清娆一看见他就严肃下来,也不搭理他。疏黎一下子就委屈了“好徒儿,你还在生为师的气?”
清云就觉得惊悚了“这是清娆的师傅?”没一点正形,也不像教书育人的。
萧默笑着道“是啊。”
疏黎也看见了屋子里多出来的人,一下就猜到了是清娆的两个哥哥,那毫无疑问的,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殷俊潇洒一身深沉之气的就是二哥裴清岩了,另一个黝黑黝黑的,面容刚硬一身正气的就是大哥裴清云了。
“你,你就是清云小子?”疏黎指着裴清云惊道,又指着裴清岩“那你就是清岩小子了吧?”
从疏黎进门,清岩就知道他不简单,可能不仅仅是清娆师傅,还有这什么不同寻常的身份。
“先生知道我们?”清岩对长者一向尊敬,尤其是这样的人。他记得他们并没有见过。
清云也疑惑地看着疏黎。
“啊,没什么,徒儿老在我面前念叨你们,刚一见就知道了。”疏黎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看得清娆直想上去揍两拳。
“诶,清娆什么时候有一个师傅,我们都不知道?”清云问。
清娆这时才开口“与师傅相遇也是偶然,师傅能教授我知识,我也感激不已。”
疏黎抖抖胡子,什么偶然?明明是她很有心机地女扮男装,让他不得已不收的。感激?他没看见,他只看见徒弟没良心,不仅不叫师傅,还给他脸色看!当然这些话疏黎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徒弟沉下去脸来时,可是很可怕的。
“好了,大家都坐下聊吧。”萧默开口,几人才又坐下来。
清娆叫了玉梅,让她吩咐厨房多做一些菜,等清媛来了以后就可以上菜。
“你叫了你妹妹?”萧默问。
清娆笑着说“她一个人在府里也怪孤独的,接过来陪我说几天话。”
萧默捏着她的手,笑着没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