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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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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之前一直下雨的缘故,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水洼。文博瘫坐在水洼中,眼神中满是畏惧,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整个人宛如一个小丑一般,令人发笑。

    “你这背着书包是要去哪啊?文博,该不会是要去学校告老师吧。”周伟奇调笑的说道,周围的孩子也是应声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戏弄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谁能来救救我?属于我的英雄你到底在哪里?你能否听到我的声音?拜托了。”文博绝望的看着眼前,心中不断的呐喊着。

    但不管他如何哀求,冷冰冰的现实依旧摆在他的面前,根本不会改变,也不会有奇迹发生。

    他的手浸在水中,衣服上沾满了泥土,来自浩宇他们的嘲笑声不断刺激着文博的每一根神经,恐惧的心情仿佛在这一刻缓缓压下,渐渐转变为愤怒。

    “我要改变,我要离开这里,拼一下,我能成为自己的英雄。”他在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身体上的颤抖渐渐停了压下来,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萌生出反抗的念头,也许是他之前的计划,让天生怯懦的他有了一丝勇气。

    呀啊……

    文博快速的站起身,大声喊叫着,一拳打在了浩宇鼻子上,黑红色的血液瞬间流了下来,那些还在嘲笑他的人这时也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胆小怯懦的文博竟然会向他们动手。

    “啊……”浩宇握着鼻子,蹲在地上,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嘶声力竭的叫喊着,火辣辣的疼痛传播了全身。

    文博低头看着他,血液快速的在体内流动着,心脏宛如脱缰的野马,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刚砸在浩宇脸上的拳头紧紧的攥着,内心变的有些激动。

    “艹,你竟然敢打浩宇哥。”伟奇那个胖子第一个缓过神来,一脚踹在他的身后,还在偷偷窃喜的文博根本没有注意,直接被这一脚踹了出去。

    他整个人趴在了水洼中,身后背着的书包也掉在了一旁,周围其他的孩子这时也反应过来,对着倒在地上的文博一顿拳打脚踢。

    而他只能拼命的护住头,尽可能的蜷成一团,不让自己受太多伤,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浸湿,冰冷和疼痛让他陷入绝望,体内的热血慢慢退却,心中开始祈祷着这场闹剧快些结束。

    “我干嘛要动手,要是我不那样做的话也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文博心中懊恼的想着,不知是眼泪还是水洼中的雨水从脸上滑落。

    “MD,你个SB东西竟然敢动手打我,我TM要弄死你。”浩宇终于缓过劲来,不过鼻子上的鲜血依旧缓缓往外流着,脸上到处都是是血迹,配合着他现在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完全不像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浩宇随手捡起一旁扔着的树棍,冲到文博身旁,像发了疯一样的朝他身上打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精疲力尽,直到将树棍打断,直到文博遍体鳞伤,身上满是红色的血印,额头上也被打烂了一个口子,护在脑袋上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喝呸……’浩宇将朝着躺在地上的文博吐了口口水,将手中早已断掉的树棍扔到一旁,吸了吸不再出血的鼻子,满是厌恶的说道。“你TM还真是抗揍,这次先这样,剩下的帐等回学校之后,再慢慢跟你算。”

    文博此时头昏昏沉沉的,耳中也在嗡嗡作响,瘦小的身体在冰冷的血水中瑟瑟发抖。他用余光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行人,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能有一个人过来救一下自己,但除了那些驻足观望看戏的人,剩下的都是装做没有看见。

    “妈妈,那个……”一个路过的小女孩牵着她妈妈的手,指着文博的方向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她的妈妈立马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开。

    “你们不是大人吗?为什么不能来救一下我?为什么?难道对于你们来说,什么都无所谓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双眼无神的看着那一幕幕画面,心中开始不断诅咒这个世界。

    “老大,你快看!厉害啊,假面超人……”其中一个孩子不知何时将文博的包捡了起来,从里面将之前他装进去的手办玩偶拿了出来。

    “呦,还真是。我说文博啊,你都多大了,还看这种东西,难不成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英雄吗?那都是骗小孩的玩意。”浩宇从那人手中接过玩偶,满是讥讽的朝着文博说道。

    他听见那些好像再谈论什么,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也停了下来,好奇的抬头看去,刚那本来清秀的小脸,此时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当看到浩宇手中的玩偶时,下意识的将手伸了过去,只不过两人隔得有一段距离,他的手只能在空气中不断的摇晃着。

    “真有意思,你学几声狗叫,然后在跪在我面前大声的说你是畜生,我就把这东西还给你怎么样?”浩宇摆弄着手中的玩偶,玩味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老大,这不是太便宜他了,你让他把这也给吃了呗。”一旁的伟奇将用树枝挑过来的狗屎,扔在了离文博不远处的地方说道。

    “卧槽,你口味够重的啊。”浩宇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挑过来的,有些惊讶的说道。

    “哎,伟奇,你挺会玩啊。”站浩宇身旁的黄浩轩这时开口说道。“不过想想确实有点意思,喂,听见你伟奇哥说的啥没,把这东西吃了,这玩意对你来说可是大补啊,补脑子的。”他低头看向文博,继续说道。

    随着浩轩的话语声落下,周围的孩子一个个的开始起哄的喊道。

    不过此时的文博并不能听清楚他们的话,耳中仿佛有一群蜜蜂在飞舞一般,声音不能准确的传达,手依旧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眼神一片死灰。

    “啧,没意思。”浩宇看着他那空洞的眼神,心中莫名的打了个寒战,砸了下嘴,将玩偶狠狠的砸向地面,踩了个稀碎。

    随着玩偶的破碎,文博心中那最后一点名为希望的火苗彻底的熄灭了,他的手也僵在了空中。“英雄?神?呵呵……全都只是玩笑罢了……什么都不存在,英雄也是,神也是,一切都是假的。”他在心底绝望的想着。

    “那……你要不要试着相信黑暗中的魔鬼那?”就在这时一道怪异的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起,耳中的嗡鸣声也在这一刻停止,就连时间仿佛都满了下来。

    “你是谁?”文博的声音显得冷漠,无悲无喜,没有恐惧,也没有惊讶。

    声音不再传来,时间仿佛再次流动起来一般,只有他依旧愣神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TM死了吗?没听见老大问你话吗?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我们就放了你。”浩轩一脸痞气的说道,说完,走上前抬腿想要朝文博踢去。

    “你们玩够了吧。”这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一把将浩轩提了起来,缓缓说道,语气异常的冰冷。

    “你TM谁啊?闲的dan疼过来管我们闲事。”浩轩急忙喊道,不断的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双腿不断的在空气中瞎蹬着。

    “呵,小崽子……”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一把将他扔向了浩宇他们的方向。“滚……”他双眼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格外冷冽。

    浩宇他们手忙脚乱的将浩轩接住,但依旧被惯性撞倒在地,听到那人的话,几个孩子心中也是猛的一颤。说到底他们还小,在同龄人面前还可以作威作福一下,但面对一个壮硕的成年人,他们还是比较惧怕的。

    “老大,怎么办?”伟奇在浩宇耳边悄悄的说道,语气显得有些胆怯起来。

    “没办法,今天暂时先放过他,等明天他来学校之后我们在收拾他。”浩宇小声的对众人说道,然后便站起身,朝着文博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眼神中充满着威胁。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中年人再次开口说道,语气变的愈加冰冷起来。

    浩宇他们听到那人的话,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的跑了。“文博,你明天敢不来学校的话,你就死定了。”浩宇一边跑着,一边朝文博大声喊道。

    “少年,你还好吗?”中年人没有再理会他们,半蹲下身,看着低头看着满身狼狈的文博说道,语气和刚刚不同,显得有些温柔。

    文博没有理会他,依旧注视着不远处的破碎的玩偶。

    中年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轻的摇了摇头。“少年,这个世界确实如他们所说,没有英雄。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公平一说,所谓的正义,那只不过是上位者的玩物罢了。”他平淡的说道,话语声刺激着文博每一根神经。

    “真的没有吗……”文博突然开口说道,转过头,满是凄凉的眼神看着他。

    中年人没有再回答文博的问题,伸出手轻柔的将他搀扶起来。“走吧,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你赶快回家去吧。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般充满希望,不要老想着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的。”中年人像是知道他的计划一般,缓缓说着。

    文博不在说话,半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