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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贵妃强自镇定,硬挤出一丝笑容,不去看祖母及母亲,只怕紧到极限的心弦会在亲人的关切之下断掉。
拉着莫嫣然的手,“弟妹难得入宫,本宫自是要好好招待着,待会儿随本宫到御花园走走,今日那里热闹着呢。”
沈老夫人年纪大的人不禁吓,早已双腿发软,若不是身边丫头扶着此时还跪着起不来。
沈夫人虽说好些,也是脸惨白的一身冷汗,“贵妃,皇上话中之意……”
“娘!”贵妃转向沈夫人语气有些尖冷。
随即又缓和了,朝沈夫人微微摇头,“今日太后寿诞,众位大臣的家眷多有进宫,这人一多嘛,必定是热闹的,娘不如也去与众位大臣的家眷亲近亲近。”
沈贵妃话中明显是在告诉沈夫人人多口杂,未必都是信得过的人,不愿沈夫人再提之前的事,至少在这皇帝耳目众多的宫中不要提。
沈夫人虽不是十分聪明的人,却也不是呆蠢如鹅,做了多年相爷夫人,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点点头,“贵妃所言甚是。”
莫嫣然明显感觉到沈贵妃与她交握的手在颤抖,看来沈家在朝中也并非如表面看到的这般风光,沈贵妃在宫中也没传闻中那么得宠,至少皇上疑心重,性子阴,不是个好侍候的主儿。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莫嫣然再次对留在沈府动摇,理智告诉她她是对沈辰有些好感了,可这仅仅的好感还不足以要她连小命都不要。
她应该早早打算,离开相府才是最安全的出路。
可她的心却在想离开之后,沈辰会不会暴怒地吼着:“莫嫣然,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想到这些,她就会想那人也不错,至少是护着他的,若是乍一得知处境艰难就舍他而去,似乎真就应了他那句养不熟的白眼狼。
反正这辈子也算是偷来的,说不准哪天一闭眼就会回到那一世,与其活的窝囊,不如随心随性一把。
沈老夫人及沈夫人听了贵妃的意思去与众大臣妻眷亲近,莫嫣然则被她留了下来与贵妃同游御花园。
太后寿诞,能来的女眷们都是朝中显贵的妻女。这些女人平日聚在一起没少议论沈相家新娶的傻儿媳,此时莫嫣然不到太后面前丢丑,太后怕是也不会怪罪下来。
此时正是牡丹最美的时节,各种名贵的牡丹姹紫嫣红地盛开在御花园的每一处,雍容华贵之姿不愧是花中之王,即使莫嫣然这最不懂花的人也被眼前富丽的美景迷住了眼。
听贵妃在耳边娓娓道着牡丹的名称,平和的音调再也看不出半点忧色,莫嫣然的心绪也跟着平稳。
人家身为相府的嫡亲小姐都不愁,她愁也愁不来。
人美衬着花娇,确实是一副难得的美景。
贵妃的声音柔美如娇莺婉转低唱,听在耳中连心中都跟着舒坦了,“这是魏紫,这是二乔,这是璎珞宝珠,这是……”
贵妃的声音嘎然而止,之后朝前方施礼,口称:“皇后娘娘万安。”
莫嫣然赏花赏的出神,吹着午后的薰风,人都有些迷醉,在听到皇后二字之后,还有些犯迷糊。
正欲抬眼望去,却被身旁的宫女扯着跪下,匆忙间只看到一片大红的衣角。
皇后温言道:“平身吧!”
沈贵妃起身,莫嫣然也由身旁的宫女扶着起身。
皇后笑道:“太后寿诞,本宫想着摘些牡丹为太后添福,又恐宫人们笨手笨脚,便来瞧瞧,想不到贵妃也来欣赏牡丹,真是巧。”
沈贵妃也笑道:“可不是巧么,臣妾原本还想着待那些命妇见过太后,再带弟妇过会儿去给皇后请安,不想在这儿就遇上了。”
“哦?”皇后的目光便停在莫嫣然的身上,一派明朗和气地问:“这孩子就是沈相爷新娶的儿媳?抬头给本宫看看。”
莫嫣然一直低着头,听了皇后的话便抬头向皇后看去。
皇后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宫装,上面用金线绣着凤戏牡丹图,头上是金灿灿的五凤挂枝钗,在阳光下闪耀着富丽的光芒。
不及沈贵妃的美貌,却眉眼和顺,让人很难产生恶感,加之这一身贵气的妆扮,人也显得华贵非凡。
虽说皇后看着是和顺的人,但在宫中能够稳坐皇后宝座多年,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莫嫣然可不敢对她放松戒备,就怕说错一句话,干脆一句也不说,只呆呆地望着皇后。
皇后先是‘咦’了声,“竟是这般小的年纪,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莫嫣然只拿手绞着衣角,贵妃在旁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皇后的话!”
莫嫣然便唯唯诺诺地行了礼,将姓名年纪一一报来。
皇后让起来,贵妃这才笑道:“皇后莫怪,臣妾这弟妇不是个聪明的人,小门小户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皇后也跟着笑,“她年纪尚幼,多教教便是了。”
贵妃称是。
两人便相携同游,何乐融融的场面真就像对好姐妹,可心里如何想的谁又会知道?
莫嫣然不停地想,这太后寿诞,做为皇后和贵妃是天佑帝后宫中名位最大的两位了,也该在身旁侍候着,怎么她二人这般轻闲?害得她也要跟着受罪。
在一片探询的目光中,装傻实在是件辛苦的事。
一路上,不时有人向皇后及贵妃见礼。
走着走着,迎面便看到了熟人,竟是那位长平郡主。
今日的长平郡主穿了一身走金丝绣银线的紫装,华丽而雍容。这样的衣着气质配上她浓厚的妆容,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
每每看到这张脸,莫嫣然都会想到从前上大学时,寝室那位小眼睛、塌鼻子女生的那双巧手,那可真是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看来长平郡主也是个中翘楚,像这样浓的妆三分美女也能变成十分美女了,就是不知这厚粉之下的脸到底能剩下几分呢?
她是多么多么好奇长平郡主的真容啊。
对于在此能见到长平郡主她倒不觉奇怪,长平郡主是武城王家的郡主,当今皇上的亲堂妹,这种场合自然是少不得她。
只是这也太巧了,皇宫那么大,她们偏偏要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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