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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来生的酒吧吧台，侧边的卡座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人。
卡座没位置，就或斜或扭靠在旁边，有人全副武装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好惹；有人衣冠楚楚好一副绅士做派；还有人高谈阔论手里酒一杯接一杯。
喻丞戴个面具，混迹在这些妖魔鬼怪中丝毫不出众。
他摸了摸腰间那两坨沉鼓鼓的枪托，端着可乐猛吸一口，然后收回目光。
在这群人中，他没有看见正主。
“罗格呢？”
“在等人齐。”
尼克斯干脆和他并肩一起，表情看不出喜怒，就像在等一通与他关系不大的简单跑腿活儿。
喻丞旁敲侧击他就一问三不知，俨然公事公办的样子。
于是喻丞坐远一点开始看电视，这里来生提供了免费酒水和小零食，不吃白不吃。
等到气氛稍微平稳，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庄严而风韵犹存，满脸淡漠的银灰发女人从人群中间分开一条道路，走到卡座最中间。
“麻烦让一让。”
她用命令的语气让卡座里的人挪开位置，自己翘腿坐下。
这时喻丞还在咀嚼免费提供的素面小零嘴，俗称辣条。
“我是罗格。”来生女皇朗声开口：“诸位来到这里，想必都知道这趟活的目标是谁，那我也就不说‘想退出可以走’这种废话。
行动目标是劫持人质，地点在威斯布鲁克区郊外荒坂地产的一处疗养院。那里现有荒坂重兵把守，这趟活就是要你们牵制、歼灭安保的防御，等我的人带人质离开后，所有人即可各自撤离。很简单，谁有问题吗？”
“我有。”
开口是一个皮肤苍白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标志特征是高鼻头深眼眶。他半边身子是裸露在外的金属义体，另外半边则穿着西装。
“就是拿我们当炮灰，替你的人吸引荒坂火力。‘各自撤离’，也就是说没有撤离计划？”
“没错！”
罗格毫不退让承认，差点引起佣兵们的骚动。
不过大家都是头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亡命徒，很快就都冷静下来。
罗格环视一圈：“统一发起袭击，得到许可信息后各自撤离。没有指挥，各凭本事。每个人记得开录像，事后凭录像到‘来生’领钱，价格比市场价多四成，就那么简单。”
喻丞无所谓听着，忽然发现人群之外一个平平无奇的矮子。
“那个是谁？”
他忍不住好奇朝尼克斯小声打听。
尼克斯瞟了一眼：“康陶公司的人，等这里结束有生意和罗格谈。”
所以你们就当着巨企公司的面谈论袭击公司的活儿？
喻丞说不清这是狂妄还是神经大条，在联系上这个漏洞百出的袭击计划，实在是不忍直视。
归根结底，罗格——‘来生’根本不信任这群佣兵，关键点还是准备用自己人执行。
“事情就是那么多，想走的可以走，入伙的找尼克斯登记，领情报芯片。”
罗格最后说完这一句就埋头喝酒，尼克斯轻叹了口气，挤入人群站到卡座桌边。
喻丞毫无动作，依旧自顾自喝可乐。
桂从虚空中冒出，站在了尼克斯刚才的位置，踮脚朝里面望：“很热情诶，居然一个怂货都没有。”
“比市场价高四成，没有指标，没人监管，即便在最外围放放空枪都算齐活，你猜有多少人想浑水摸鱼？”
喻丞冷笑。
千万别高估佣兵的职业素养，他们可不会因为你给钱就去和荒坂拼命。
“老女人是想靠他们牵扯部分守兵，然后自己人组织精锐凿穿防线，掳了赖宣就跑。”
桂啧啧感叹：“人丑想的还挺美。”
“就你漂亮。”
喻丞白她一眼，总算丢下可乐罐走上前去。
桂在原地没动：“你打算怎么办？”
“卖队友黑吃黑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也没什么节操信誉。”他在心底回答，嘴上却对尼克斯说：“算我一个。”
尼克斯二话没说，递过来一块情报芯片，里面记录了疗养院守卫情况布局，以及建筑障碍物分布。
“什么时候动手。”
有一张嬉皮笑脸的面孔在卡座里面问道。
“三天后。”罗格放下酒杯：“事情就那么多，没其他问题就散了吧。”
喻丞才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就又听见罗格声音。
“‘小丑’你留一下。”
他愣了一下，随即停住脚步转身，罗格已经和人群外一直等的康陶公司那人并肩朝来生俱乐部更里面走去。
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喻丞脸色一沉，跟了上去。
三人一直走到后台的隐秘包厢，这里用集装箱改了个秘密会客室，大概只接待最机密的客户。
然而踏入包厢的那一刻，喻丞在里面看见了V和杰克。
“什么意思。”
他这个时候已经做好翻脸准备。
罗格走到最里面，对康陶公司的人比了个请坐手势，然后开口：“两位小伙子找到康陶的廖高工谈生意，涉及问题水比较深，双方谁也信不过。廖高工就提议找个中间担保，‘来生’在道上还算有点名声，所以廖高工联系了我。”
说话间康陶的矮子微笑点了点头，在胸口别上名牌。
他就是“廖高工”。
V和杰克也附和点点头，承认这件事他们也觉得靠谱。
喻丞叹口气，目前时间节点的主角们说到底还是小人物，虽然有能力，但见识和情报都过于短浅。
他没有再说什么，果断掏出‘暴君’指向罗格。
在动作的瞬间，包厢外已经有来生佣兵想缴他械，却又被‘圣徒’抵住脑袋。
“你干什么（别冲动）！”
V和杰克的声音同时响起，如此变化他们始料未及。
V撩了撩头发，组织语言后小心翼翼解释：“我们和康陶谈妥了芯片交易，只是怎么交货上有分歧，来生在夜之城鼎鼎大名，信誉有保障，放心，事后你的钱一分都少不了，也不会有麻烦。”
“已经有了。”
喻丞不为所动：“我说的对不对，罗格。”
罗格坐在包厢里坦然直视枪口，廖高工与V和杰克却没反应过来，杰克还问：“你想说什么。”
喻丞徐徐说道：“五十多年前，某人亲眼看着同伴死在荒坂塔，同伴的名字叫做强尼·银手。按照预测，荒坂支援回救不可能那么快，结论是有人出卖了当时亚特兰蒂斯俱乐部的众人，给荒坂当了走狗。
我没说错吧，罗格女士。”
他不清楚现在罗格和荒坂的人究竟是怎样关系，但事关生死，他不想赌概率。
剑拔弩张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廖高工突然轻咳几下：
“哎呀，哎呀，没必要搞那么僵对吧？大家呢，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谈，现在生意优先嘛，我还等着付钱拿货。”
他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
“毕竟再拖下去，说不定荒坂的人就已经到了。”
“没错，我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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