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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乾是在第二天半夜十点半多到的齐城，副官开的汽车。
等他回到了别馆的时候，手下人来报。
“少帅，今晚八点，四号码头那边响了枪声，持续了半小时，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撤走了，现场留下了十三具男尸，我们已经查过了，他们曾经出入过日本商会，具体的目前还查不到。”
刚回到别馆的萧知乾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这才不过两个小时，算上你们赶过去的时间……竟然都查出来出入过日本商会了？今天是谁去的，办事效率还挺高？”
萧知乾之所以这么淡定，一来是四号码头其实是个废弃不用的码头，那边什么都没有，他倒是没搞清楚那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还是说四号码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前来回话的副官有点尴尬，“是因为有人留了线索。”
真的不是他们追查的速度变快了，主要是对方给的消息太准确了。
“什么线索？”萧知乾挑眉。
副官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什么问题，“我们的人刚赶到码头没多久，副官处就接到了举报，点明了是因为有人透了消息给日本人，说、说……”
“说什么？”萧知乾皱眉。他最讨厌人吞吞吐吐的。
副官深吸一口气，“说少帅今晚八点会走水路回齐城，上岸地点正是四号码头。”
萧知乾一愣，随即笑了，摩挲了一下下巴，“敢情这是冲着我来的？”
“我们还在调查。”副官也不敢肯定这个消息是否正确，但目前确定的是，死的那几个人，确实是曾经出入过日本商会。
“所以说，”萧知乾满眼都是玩味，“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动手的人？”
他也没想要副官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
“这个人不是提前收到了关于我行踪的消息，不然就是……”这个假消息根本就是这个人放出来的。
不管是哪一个，都挺有趣的。
这消息是假的，没人比他更清楚的，但，就是假的才更有趣了。
要是收到的消息，那应该是在日本人那边有什么消息来源的渠道，若是后者……这个人是怎么把消息传给日本人的？
重点是，还能让日本人相信？
是他们自己内部出了叛徒，还是有人想办法介入了他们的消息渠道？
只是不管怎么说，能够直接把人处理干净，还给他们留下线索，至少说明对方对他们是没恶意的。
难道是什么民主爱国人士？这也不应该，那些人，最讨厌，应该是他们这些军阀才对吧。
“电话是从哪里打出来的？”萧知乾问道。
“是从春风路的一个电话厅打出来的。”副官也很头疼。
出事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多小时，能查到这些消息，已经是因为人家留下的线索，这原本是警备厅的工作，但因为涉及到少帅，他们才会介入，至于怎么知道是涉及到少帅，也不是警备厅那边报过来的，而是人家打电话告诉他们的……
他们都有点觉得头疼。
这么多人手，竟然抵不过这些连什么来路都没搞明白的野路子？
萧知乾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春风路？离四号码头就隔了一条街。
这个人倒是没怎么想掩饰啊。
副官纠结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少帅，还有个事情。”
“什么事？”萧少帅这会儿心情好，倒是很有耐心。
“就……”副官咬咬牙，“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女人。”
……
墨浅笙不知道萧知乾半夜的时候赶回了齐城，还在为自己的下手干脆觉得庆幸呢。
而且，一直到她回来，都没人发现她出去过，至少，守在门口的那些穿制服的，肯定是不知道她出去过的事情了。
夜影见墨浅笙回来了松了口气，“小姐，您没事吧？”
她原本是要跟钱的，奈何小姐不同意，说是至少要有人留在这，不然万一被萧知乾发现了，到时候会不好解释。
其实墨浅笙之所以这么想，也是有缘由的。她跟萧知乾是关系不错，不过那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中间，萧知乾出了国，她回了墨家，两个人之间，不只隔了空间的距离，还有时间的距离，彼此的信任还能不能回到原来，这也是需要时间来修复的，她也不能指望对方把她毫无间隙的接受，这不合理。
这也是为什么墨浅笙没有答应萧知乾搬到他的别馆的原因，两个人，时间拉开了这么久，那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这也是社交礼貌。
不然，真的到时候她跟其他人——比如住在别馆的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一来让萧知乾难做，二来么，彼此的信任感也会受到考验的。
“没事。”墨浅笙笑得可爱，说出口的话却半点没留情面，“不过是几个杂碎而已。”
“那就好。”夜影担心了整晚，虽然知道以小姐的伸手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还是十分让人担心的。
夜影不由地开始埋怨起了萧知乾。
要不是他安排人守在这，让他们这进了外人，那她也不会为了防止他们突然来找小姐而在这打掩护，结果让小姐一个人去冒险。
墨浅笙转头看见小丫头一脸埋怨，不由笑了，敲了她脑门一下，“我身边不是还有人吗，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墨承君派来的人可都是给她随便差遣的，她又不是玩命去了，也不是没人收，不可能真的孤身犯险，所谓孤胆英雄……那都是逼得没办法了。
不然，谁的性命不珍贵呢？
来的人身手不怎么样，估计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不过有两个狙击手难搞些，但是她提前处理掉了，那两个狙击手根本没给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曾经是军方培养出来的利器，这也是后来墨家人选的路，她的父母、她的兄嫂、她的叔伯……都是战士，她似乎从出生的那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走这条路，于是，也就跟着走罢了，当时没什么感觉，觉得既然是前人走的路，那么后面跟着走也就是了，虽然很多时候都觉得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厌了倦了，还当自己是墨家出来的异类，想法太过奇葩。
不过在祖爷爷把她扔到这里，她才搞明白，原来墨家人血液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分的基因，一个个都是叛逆的。
墨家从望族到人口单薄……也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但，墨家人真的是适合战斗的，战场能让他们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