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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上须弥,观己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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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明仁殿。

    晚上,明亮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像是白玉盘,倒是有些冷清。

    陈汤坐在殿中,略微定了定神,然后便将这薄如蝉翼的天蚕丝材质的《大阿弥陀经》轻轻打开。

    缓缓展开,便瞧见其上有文有图。

    其图玄妙异常,一佛陀做拈花状,只是这面样却是模模糊糊,如在雾中。

    其文铁画银钩,除了其上“大阿弥陀经”几个大字,其余的均是蝇头小楷。

    陈汤知道这图是入此法门之要,更是观想之法,因而先不看,瞧向了这经文。

    开头便是“如是我闻”这四字,便显得此经之珍贵。陈汤知道,这四个字,一是表明抄写此经之人是亲耳听佛陀讲述此经,因而息众疑,也以佛陀亲传弟子的身份减少争论;二是引渡众生,表明诵读此经文,就如同亲耳听佛讲经一样,得证彼岸。

    陈汤先是轻轻在心底里读了一遍,从中知晓了神魂修炼所注意的事项与法门。然后他将此页经文置于眼前地上,在殿中地上结跏(音同家)趺(音同夫)坐,双眼半睁半闭,观想起这佛佗拈花图来。

    慢慢地,他觉得眼、耳、鼻、舌、身、意尽皆消失,紧接着轰然一声响,脑海中神魂氤氲,不一会儿功夫,有须弥山缓缓成形,其上更有虚空密云笼罩。而他神魂中的一点灵光,直奔这神魂异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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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汤缓缓醒转过来,便见得自己趟在一座华丽城池的地上,地面似是金砖铺就,不染一丝尘埃。刚一起身,便见得有一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穿着裸露的少妇模样的女子向他靠拢过来。

    这女子甫一靠近,便含情脉脉地道:“小郎君,想要小女子吗?”

    陈汤接触到这少妇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先是心里叹了一句:“真凉!”接着听到她这胆大露骨的话语,不禁有些讶异。

    缓缓定了定神,陈汤便朝着这娉婷万种的少妇道:“在这里?大街上?”

    这女子往陈汤怀里靠了靠,吐气如兰:“不然呢?小郎君还想在什么地方?”

    陈汤瞥了瞥四周,发现有男有女,皆是如同这女子一样穿着暴露。甚至有些男女身上更是不着片屡,在这大街上做着合卺(音同紧)而酳(音同印)之后的事儿。

    陈汤不禁觉着有些荒唐,但见这些男女眼中皆因此而欢乐异常,竟丝毫不觉得疲累与不适,不禁有些无趣。

    伸手轻轻推开了贴上身来的美艳少妇,陈汤正了正衣裳,然后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心中再无半点波澜。

    少顷,这城池四方有高大威严的持国天王、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的面貌浮现,朝坐在地上诵经的陈汤双手合十一礼,城池便缓缓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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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汤睁开了眼,便看见自己正身处于一高山的半山腰。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路径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云端,竟一眼望不到头。

    他有些无奈,知道这是佛教观想的六欲天境,用以开启修持者的智慧,便默默向着山顶爬去。

    约莫过了一天工夫,他终于爬上了须弥山顶。

    此时的他,已然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身上穿的衣服以及鞋子,已经被上山小路上的荆棘以及乱石刮得破破烂烂。

    强打着精神,他便进了这山顶的宫殿。

    刚一进这辉煌的宫殿,便听得周围有种种动人心弦的声音传来。

    有男女合卺的天地之音,直往人耳中钻入,勾人心弦;有花开花谢的自然之声,径向人脑中而去,令人放松;更有着云卷云舒、徐徐微风的声音入耳,使人不觉便有些沉醉。

    闭目静静听了一阵,陈汤便睁开了眼。只见他眼神清明,竟丝毫没有被这动人的声音所迷。

    不一会儿,便见得一位玉洁冰清的龙女缓缓走来,向他施礼道:“和尚定力非凡,可喜可贺,我家大人有请。”说完,便踩着碎步缓缓向前走去。其人风姿绰约,脚下更是步步生莲。

    陈汤目不斜视,跟着这少女走进了一富丽堂皇的大殿。此时,这殿中主位上坐着一位头戴冠冕、身着华服的帝王,他正端着酒杯朝四周宾客说着话。

    “想必就是帝释天了。”陈汤心底默默想到,也不说什么,挑了个偏僻的座位坐下。

    未几,有悦耳的丝竹之声入耳,更有着种种禅音响起。陈汤闭上眼品味了一会儿,心中若有所悟。然后睁开了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只看见主位上的帝释天看向了陈汤,然后同其他宾客一起向他施礼,口称:“善哉善哉。”紧接着,场景变换,宫殿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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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了脚下的云朵,陈汤先是有些好奇,观瞧了一阵,便迈步朝前走去。

    未几,便看见周围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好不动人,更有着扑面的香气远远传来。同时,有妖媚多姿的魔女朝他走来。

    这魔女甫一近身,便张开了烈焰红唇道:“佛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便用柳叶弯眉下的妖异双眸凝视着陈汤,颇有些楚楚动人的意思。这魔女身上,更是有着神秘的香气传来。不轻不重,如烟似雾,沁人心鼻。

    陈汤瞧见此等情景,已然对于这欲界六天境的模式了熟于心。思索了片刻,他便看向这魔女,颇有些好笑地问道:“不客气不客气,施主你从何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啊?”

    这女子听闻此语,竟然捂嘴一笑,然后道:“小女子从佛爷心里来,欲往佛爷心里去,佛爷可不能不要人家。”

    陈汤有些无语,但也知道这话语有禅机,便道:“我心为明镜,你何以能生?且心为明镜,又怎能着物?”

    话音刚落,便见这魔女微微点头,然后变换身形。陈汤瞧去,竟是一位着冠冕风华绝代的女帝。

    这女帝朝着陈汤一礼,口中道:“喜哉喜哉。”便见周围场景变换,雾气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