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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p>
火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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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到过禹王松瑶寨后，矿珍梅、许布大他们“打油火放死放赖”的行为有所收敛，土生和玉莲在寨子里感到宽松了许多；加上玉莲终于生了儿子，一些女人们恶言恶语的咒骂也得以停息。农闲时两口子在镇里做买卖，农忙时回来种地，日子过得舒适多了。大盼二盼从小就光着小脚丫像男孩子一样劳动，父母亲在田头地里唱歌唱戏给她们听，教她们认字讲故事；土生对三国里的故事特别熟悉，通过讲故事教育女儿们要学刘、关、张忠诚讲义气、不要像曹操一样恶毒奸诈。土生还带着女儿们到大山里扯笋子、捡笋叶、在家打草鞋、到镇上卖草鞋。有朋友劝土生干脆把家全部安在八仙铺算了，但土生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土地，“土生，土生，靠土地而生；离开了土地，就像庄稼离开了根，怎么生存？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呀！”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不想彻底迁出禹王松瑶寨。家里有了些余钱剩米，土生坚决要送女儿们上学，一是能认几个字有点文化，二是这些年不断地打官司，孩子们长大后不知会碰到什么命运，要是能识文断字也能有一点自保的本事啊。可玉莲心里太矛盾：女孩子读书到底好不好？自己要是当年没有上学读书，不当那个什么“祝英台”，也许命运还没有这么悲惨；女儿们一个个又都长得这么漂亮，上学读书对她们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翻来覆去地想，最终觉得安稳、安全第一，还是决定不送女儿们上学。既然不送她们上学，于是又买进十几亩田地；因为过些年等女孩子出嫁时，一个女儿起码要送一亩田陪嫁吧，有多的两亩、三亩自然就更好呀。/p>
大盼二盼逐渐长大后，因为太漂亮在镇上人多眼杂太引人注目，只要她们在街上一露面，就有一大群人围拢来指指划划，有的还总在她们身后跟着；为了安全因此爷娘只能让她们在寨里跟奶奶、婆婆看家，而土生和玉莲自己则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到镇上。可是女儿们回到寨里以后，由于父母不在家，孩子们经常受到欺负打骂；大盼、二盼大一些，人们还不敢过分欺负，而三盼、四盼就经常被人打得鼻青眼肿；金瑞疼孙女，武唐氏更是成天跟在曾孙女们后面跑，可是有人是成心欺负你成心要挑事端，两个老太太是防不胜防啊，土生和玉莲一回来就抱着挨打的孩子们伤心痛哭。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将几个小的女儿又带到八仙铺自己看管着，而只将大盼二盼留在家里看家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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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盼、二盼在婆婆、奶奶的关照下，慢慢地学会了料理自己，也慢慢地学会了管家理家。/p>
小姐妹俩不仅长得像爷娘一样漂亮，而且都像父母亲一样聪明能干；在婆婆、奶奶的帮助下，大盼十四岁、二盼十三岁就开始当起寨里的家。大盼是老大，有事情要出面处理，得像大人一样和寨里的人打交道，有时还不得不跟人家争论吵架。大盼唱红脸和人家争吵时，二盼唱白脸总是劝架，平息矛盾，小姐妹俩配合得天衣无缝。/p>
有一天晚上，二盼肚子疼得厉害。大盼急了，不知如何办才好，慌张地说：“妹妹，我去叫奶奶！”/p>
二盼说：“奶奶累了一天，三更半夜的不要去打搅她老人家啦，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上趟茅坑就好了！”/p>
“那好吧，我陪你去！”/p>
“姐姐，你太辛苦了，好好睡一下，我上趟茅坑要你陪什么！”/p>
“那哪行，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单独到外面去！”/p>
“我是小丫头，你呢？”/p>
“我……我怕什么！别忙，我给你点燃葵花杆（注：晒干后的葵花杆是当地的主要照明材料）！”/p>
“姐姐，不行啦，我先走啦！”二盼边说边急急忙忙往外冲。/p>
“就这么等不及了吗，葵花杆还没有点燃呢！”大盼也赶快冲了出来。/p>
二盼跑出大门，突然站着不动；大盼马上问：“刚才还火急火燎的，怎么一下子就像一根桩似的立着不动了？”二盼赶快捂住大盼的嘴巴轻声地说：“别出声！你看，鬼火，一个鬼火球飞到我们厅屋里去了！”大盼看见也吓懵了，当地“有鬼火飞进哪家那家就有灾难”的说法，小姑娘家怎能不害怕？！/p>
“姐姐，我怕！”二盼颤抖着说。/p>
“不怕，妹妹不怕！”大盼惊慌失措地立刻将二盼拉进屋，跑到厅屋里一看，见那火球刚好落在一堆干柴上；屋里已经起了火，大盼顾不得害怕，立刻提起一桶水朝火浇去；二盼清醒过来后,也马上端着脸盆来灭火。幸亏两姐妹现得早，避免了一场天大的火灾！二盼走近一看，见一双破棉鞋还在燃烧着；大盼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马上跑到外面大骂：是哪个没良心断子绝孙的王八蛋，将烧着的破棉鞋扔到我家里来烧我们的屋，有本事明着来，你大姑奶奶立马把你砍成十八截！/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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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年，许家又没吃的了；打官司许家得了土生十亩水田后，两个月后就卖了三亩抽大烟，到现在已基本上全部卖光。由于没有人认真种田，田里长出的稻穗只够麻雀吃的。武土生赔偿了半片山后，许家叫人将满山的松树、衫树、甚至两、三人才能合抱的大古树砍掉卖了买烟抽。树全部砍完后，许布大一家又一把火将山烧光，然后撒上一些包谷粒，只等到秋天去扳玉米棒就是了。寨子里的老人们气得流眼泪：这样的败家子要遭天谴啊，东边大山、西边大山那样很少人住的老大山才能这样“刀耕火种”，两座大山中间的山相对而言属小山小岭是寸土寸金啊，怎么可以这样胡来！土生要冲到许家和他们讲道理，奶奶和阿毑将他牢牢拉住：“别再去惹祸啦，山已经给他们了，他们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寨长都不管，你管得了人家吗？”土生回答说：“人没了良心，可总得讲点天理呀！”到了五头六月，又闹饥荒了，于是许家人又想到土生家“打油火”。大盼可不像她的父母一样逆来顺受，而是横着一根扁担堵住家门不准矿珍梅他们进来，还大声叫唤说：“走开，又不是我爷爷我叔叔打死了你家的人，可你家拿走了我家十亩田和那么多东西，还不满足吗？现在是我武大盼当家，你想进来要看本小姐的扁担答应不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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