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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p>
打命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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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莲立即拦住土生说：“你不要出去！”/p>
“火生跟人家打架，我不出去看看怎么行！”土生边说边往外冲。/p>
“不要出去！”玉莲拉着土生的衣服不放：“你不知道天天都有人找茬子算计你吗，风口上也不避一避，这个时候还要出去惹火烧身！” /p>
“火已经烧起来啦，还能避得了吗？你看他们打架把全寨都打翻了，我怕火生吃亏！”/p>
“你出去火生就不吃亏啦？你出去他可能吃亏会更大些！你在家呆着，我出去！”玉莲说完就往外走。/p>
“外面在打架呀，你出去干什么？”土生慌忙拉住玉莲。/p>
“我出去会比你出去好一些，现在是要稳住不要出大事呀！”/p>
“你一双小脚，路都走不稳，到外面怎么能稳住别人不打架？”/p>
“土生，你得听我劝，不要冲动，不然要吃大亏的！”/p>
“我知道！你不要出去，在家看好老人和孩子们，我出去!”土生说。/p>
“土生大哥，你弟弟们快被人打死啦，你还窝在家里！”外面人的声音一浪一浪地传来。/p>
土生挣开玉莲的手，跑出去看到黑压压的一派混战；没有办法，玉莲只好大喊道：“土生，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把事情弄大，宁愿自己吃亏！”/p>
“我知道，你在家别出去！”土生回答说。/p>
看到土生冲出去了，玉莲倚在门上叹气说：“不好，要出大事啦，挡也挡不住了！”想了一下，她马上大喊：“大盼，看好妹妹们！”/p>
土生定了定神后，没有帮自家人打架，而是大声喊：“木生，火生，水生，金生，你们快退出来！”/p>
“他们围着打我们，怎么个退出来！”不知是哪个弟弟搭腔。/p>
“他们打你们也要退出来，事情闹大了，要出大乱子的！你们听话，往寨子外面跑，快！许布大，许布二，许布三，许布四，你们也不要打了好不好，有话好好说，算是武火生他们错了还不行吗？”/p>
人们互相追打着，没有人理会土生的叫喊，倒是他自己身上已经挨了不知多少拳头棍棒了。/p>
听到外面的叫声、喊声、骂声、打斗声，大盼要跑出去帮忙，二盼和几个小的吓得直哭。玉莲一把抓住大盼教训说：“外面这么乱，想出去像蚂蚁一样被踩死是不是？！”晴瑶这天刚好来禹王松瑶寨来看外孙女，急忙将几个孩子紧紧地揽在怀里。/p>
许布二正与武火生你来我去地对打，许布二一扁担打中了武火生的腰，武火生的柴火棒也打中了许布二的肩膀。罗菜花抽足了大烟后，摇摇晃晃地顺手拿起一把捶草料的大木锤走出屋子；看见自己的男人在和武火生对打，操起木锤就向武火生捶去。武火生一见急忙闪开，木锤猛地落在了许布二的头上。只见许布二不由自主地原地转了几圈，嘴里大喊着：“我…我回去拿…拿刀！”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下子就不动弹了。/p>
见许布二死了，人们都害怕起来，纷纷住手。罗菜花吓得浑身抖，矿珍梅立即嚎啕大哭地大喊：“不得了啦，武火生打死了我儿子了呀！”许家的人立即哭喊起来，有人提议说：“还哭什么？还不快点往武火生家抬！”另有一人提议说：“武火生刚成亲，家里屁都没有，抬进去有屌用！武土生是大哥，是长房、户长，往他家抬！”许家的人立即抬起许布二往武土生家冲。当年闹土匪遭难后晴瑶哭瞎了一只眼睛，见外面的人汹涌而来，立即睁大剩下的好眼睛叫人堵住两面的大门说：“武土生又没有动手打架，你们为什么往这里抬！”许家的人说：“哪里来的瞎屁婆娘，闪开！武土生是大哥，不往这家抬往哪里抬？”武家的人见后一拥而上，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玉莲大声喊：“你们讲不讲道理？许布二明明是你们许家人自己打死的，怎么赖我们！”矿珍梅立刻过来揪住玉莲的头叫道：“你们汉家人打死了我儿子你还要耍横耍赖，我这条命反正不要了，先灭了你这个妖女人再说！”玉莲被揪得不能动弹，八岁的大盼悄悄地冲到矿珍梅背后猛揪住了她的头大喊：“阿毑，快闪开！”矿珍梅扬起脚朝后踢……/p>
许家的人一拨一拨地往土生家里冲，武家人拼命阻拦；混乱中，不知互相打伤、踩伤了多少人，最后许家人还是抬着许布二的尸体冲进了武家。许家及其亲戚朋友家的女人们围着许布二嚎天呛地，许家的男人们等在武土生家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一下子就将武土生家砸得稀烂，金瑞和晴瑶拉着奶奶武唐氏和孩子们急忙往外跑。一些人大喊：“庞逍印呢，他不是寨长吗？寨里打成这样他都不出来管一管！”另一些人勇敢地直接叫唤：“省长，庞逍印，寨里打死人了你这个寨长死到哪里去啦！”/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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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松瑶寨一刻未停乱哄哄地闹了一夜，第二天更多的人络绎不绝到武家打命案（注：当地人对打人命案官司的说法），许家派人去告寨长、乡长，许家的亲戚朋友将土生和火生家挤得满满的，动不动就抓住武家的人包括孩子吵吵嚷嚷兴师问罪。方圆几十里武家的九房人马听到消息后，也络绎不绝地赶回武家大房所在地禹王松瑶寨助威帮忙，一点火星双方就互相吵起来甚至动手打起来，土生一家人个个吓得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如此多的人密集在一起，要吃要喝，土生和火生家不得不开酒坛、从栏里抬猪捉鸡鸭，到塘里捞鱼，一日三餐开流水席招待来来往往的人；自己家的东西不够，就四处借钱借粮借菜。禹王松瑶寨的一些人家、连同附近村寨的人家那段时间自己家里根本不开火做饭，全都涌到土生、火生家“吃大户”，人们形容当时的情况是：一条汉子口朝天，十里路上断炊焰。不仅如此，一些人还强迫武家的孩子们、甚至大人、老人像孝子一样为死者号丧、作揖磕头，不从就拳打脚踢……/p>
寨长庞逍印派人将武土生、武火生等押到乡公所，迫于舆论压力也将许布二的老婆罗菜花和许布大等也押到乡公所，随即乡长贾多旺又将一大群人押到县衙门。禹王松瑶寨打命案弄得全县沸沸扬扬，半个月后，做出判决：罗菜花、武火生等都被判坐监；武土生因为没有参与打架，还一直在劝架，关押武土生理由不足被放了回来；但判武家负担许布二下葬的所有费用，还要请和尚道士给许布二念经做道场化灵屋，另赔谷三十担、赔田十亩及半片山给许家。武火生出不起这笔费用，自然是武土生全部负担了。/p>
事情这样处理不合理但终于还是有了个了结，但武家、主要是土生的小家的麻烦事还在后面。有乡长、寨长做后台撑腰暗地出主意，许家制造的麻烦事不断。一到晚上，矿珍梅照例站到土生家的屋旁边，尖起嗓门大骂：“良心狠毒的人听着，害死我儿子的王八蛋听着：子弹会穿透你们全家的脑壳，你们全家都会瘟病死得一个不留！狐狸精、妲己娘娘一辈子只能下蚌壳永远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时不时还边烧钱纸边用菜刀砍砧板“拜天”。金生等武家兄弟忍受不了好几次要和许家人拼命，女人们只得牢牢地将他们抓住；有一次土生也实在受不了了出门对矿珍梅说：“许大婶，你儿子不是我们武家人打死的，衙门已经断了案，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可你天天还在这里骂我们，做人不要太过分了！”见到武土生，矿珍梅立刻揪住他的衣领并不断用头撞他的胸部：“武土生，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王八蛋，你赔我的儿子来！你今天交不出我的儿子许布二，我就撞死在你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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