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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o章/p>
风水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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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毑走后,他们进行了详细讨论,土生清醒了许多,在这样重大的人命案面前,自己能找庞逍印评什么理?这不是小时候孩子们打架,自己可以去打个抱不平;如今可是面对寨长庞逍印,自己有什么能力与他作对?就像阿毑说的:他的大头就是一块大砖头,自己可是鸡蛋,还没有挨到他这块砖头,鸡蛋早就被碰碎了!可是庞逍印如此猖狂,如此草菅人命,全寨人没有一个敢吭一声,这不是太窝囊了吗?玉莲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可是她说:任着这条老狗如此为所欲为,如果再没有人起来抗争起码说一两句公道话,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无缘无故地惨死在他手下!但如果自己出头对抗庞逍印,那可是要惹火烧身的,全家人都要受到连累;可看见眼前陈大江这个可怜的孩子,自己怎可坐视不管!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动员大江的两个叔叔出面告状,自己在后面为陈家写状纸,倾尽自己的力量为他们筹钱打官司。计划好后,土生叫大江悄悄地将其两个叔叔叫来共同商量。/p>
几个人按计行动后,乡公所根本没有将他们的告状当成一回事;大江的两个叔叔出面继续告到县政府,好多天后才派下人来,将可怜的雨山夫妻从土里挖出来开棺验尸,只见死者遍身是伤。最后的结果只不过是将赖麻韦等几个打人凶手乡公所里关了几天,根本没有触动真正的凶手庞逍印一根毫毛,更谈不上什么以命偿命;后来政府怕寨里的人不服引起麻烦,不得不叫庞逍印出了几个银元,算是对三个未成年孩子的一点抚恤。尽管如此,到底还是触碰、追究了一下不可一世的庞逍印,陈家和寨里的受苦人多少得到一点点安慰。当然陈家和寨里的人都知道是谁在悄悄领头与寨长庞逍印作对,人们对土生和玉莲无不另眼相看;当然庞逍印也心知肚明是谁在挑动寨民向自己造反,土生和玉莲是真正地惹祸上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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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来,土生一家就像一个人的头上长了虱子,这里不痒那里痛。/p>
头脑灵活的土生在自家房屋旁边的石缝里塞进丝瓜种子,不久芽就在石头缝里冒出来,没几天藤就爬出了地面;他们在每条丝瓜藤旁立一棵带枝条的树,让藤沿着一条小树枝牵到小树枝上,再将各个小树枝用别的树枝连成一体,这样就联成了一个庞大的丝瓜棚。金黄的花朵开得烂漫无比,结出的丝瓜每天都要用箩筐装;自己吃不完,就叫亲戚朋友都来摘。正当丰收季节,支瓜藤的小树和树枝却晚上被人家偷偷拔走当柴火烧了;又过了几天,瓜兜被人从岩缝里拔了出来……/p>
土生家养了一头母猪带着八个小猪仔,可是有一天晚上八个小猪仔全没了。/p>
…………/p>
庞逍印将土生和玉莲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非欲立即拔掉而后快;但自从亲眼见到田玉莲后,真是耳听是虚眼见是实,庞逍印从此觉得茶饭无味、昼夜不宁:世上哪有这样漂亮的女人,那面容、那肤色、那风度、那气派,只有天上的仙女才有的呀;刚回来时,她的头是白的;可现在,头竟完全变黑了!和田玉莲相比,自己的一大堆老婆、自己寨里的所有女人全都黯然失色,庞逍印暗暗誓一定要将田玉莲弄到手!当然,想将这样天姿国色、又有文采肚才的女人据为己有可谈何容易,只能是以后慢慢想办法:设计像除掉陈雨山一样先除掉武土生,再慢慢地使手段将这个女人揽入怀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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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玉莲扯了一篮猪草回家,路过寨里的风水林时,见地上有几支枯树枝,就顺手捡起放入猪草篮中好拿回去当柴烧。刚刚来到禹王松下,这时后面一声大喊:“田玉莲,你走不掉啦!”玉莲回过头一看,见是寨里的头号流氓烂仔赖麻韦,懒得与他搭腔,眼睛一横,头一甩,转过头只顾自己朝前走。赖麻韦追上来继续大叫:“田玉莲,叫你不要走没有听到吗?”/p>
玉莲回答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你叫我不走我就不走!”/p>
这时,寨里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赖麻韦得意地说:“你犯了乡规民约,冒犯了神灯、神树、神像,没听到铜锣响吗?”/p>
“铜锣因我而响?寨里马上就有人知道你在路上拦截我?真是好笑!”/p>
“还说我好笑,马上就有你好笑的啦!妲己娘娘,你今天冒犯了……”/p>
“什么冒犯?这样的话从你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才是真正地将神灵冒犯了,谁不知道你是……”说到这里玉莲马上收住了口,和这种人说这么多话值得吗!/p>
“老子才懒得和你这样的女人说话!走,到寨里的思过房里去!”“思过房”是寨长庞逍印的明,他用公家的钱在自己的大院旁盖了一个寨公所,所里设置了一间思过房,将所谓犯了法、犯了村规民约的寨民关在里面审问甚至严刑拷打。/p>
“思过房?连我都要进思过房思过,那你就该住在里面永世永生不要出来啦!”/p>
“废话!你一个女人进了风水林,捡了风水林的树枝,可能还捡了禹王松落下的枝叶,败坏了风水,惹怒了神灵,还不要进思过房吗?”/p>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进了风水林?我什么时候捡了风水林的树枝?什么可能我还捡了禹王松落下的枝叶,你青天白日说鬼话!”/p>
“还要狡辩!我亲眼看见你进了风水林,你捡的风水林的树枝现在就在你的猪草篮里!”/p>
“你血口喷人!这几根树枝是我在路上捡的!”/p>
“你这个臭婆娘犯了法嘴巴还想硬,你以为长得像个妲己娘娘犯了法就没事了吗!”/p>
“犯法?看来你是故意跟在我身后随时找叉子要诬赖我的,是不是?”/p>
“什么我是故意跟在你身后要诬赖你的,走,到思过房去!”赖麻韦动手去拉玉莲。/p>
“王八蛋,脏东西,离我远一点!”看到他长着一脸大麻子凶恶丑陋的脸,玉莲恶心得想吐一把将赖麻韦推开。/p>
“还以为你是什么女神仙,以为谁还不能靠近你!”赖麻韦抓住玉莲一只胳膊,玉莲大声骂道:“赖麻韦,臭王八蛋,滚远点!”这时后面又来了一群烂仔,架起玉莲就走。看到这么多烂仔一齐向自己扑过来,玉莲大声叫道:“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原来是故意要给我栽桩的!难怪赖麻韦一拦住我,寨里就响起了铜锣;你们这一群流氓烂仔,放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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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寨公所,赖麻韦等人将玉莲扭到寨长庞逍印面前;玉莲站稳后,立即将赖麻韦等人推到一边大声说;“一群地痞流氓,简直无法无天!”/p>
“还敢说我们无法无天……”赖麻韦立即将前面的事向庞逍应禀报了一遍。/p>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玉莲嫂子刚来寨里不久,还不知道寨子里的规矩,即使有违背寨里规矩的地方,你们也不能这么鲁莽行事呀!”庞逍印做出大事化小、息事宁人的姿态。/p>
“庞寨长,请你明察:我并没有违背寨里的什么规矩,可他们毫无道理地诬赖我,还对我这样无礼!”玉莲大声说。/p>
“我说,玉莲他嫂子,寨里几百年前就定了规矩:女人不能进风水林,不能到里面捡柴,当然更不能摸禹王松上掉下的枝叶!你刚来,可能还不知道这些规矩;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几支枯树枝值多少钱啊?你家里的男人那么多,又不靠你一个女人捡柴烧,又何必……”/p>
玉莲立即打断庞逍印的话说:“庞寨长,请不要先说我懂不懂规矩和我家里缺不缺柴烧的事情,请你先审问赖麻韦他们:他们为什么故意要设计陷害我,他们为什么……”/p>
庞逍印也打断玉莲的话说:“玉莲他嫂子,赖麻韦他们是不是说谎、是不是想设计陷害你,等会我会去审他们的。”说完就对着赖麻韦等人大喊:“你们先退下,等会我再来审你们。”回头又对玉莲说:“玉莲他嫂子,先说你的事情吧,你进了风水林,又到里面捡柴,还可能摸了禹王松上掉下的枝叶,按规矩是必须到思过房思过三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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