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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章/p>
阔少爷上土匪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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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树达被土匪抓走学堂散伙后，贾大贏天天呆在家里磨皮擦痒的，觉得这也不自在，那也不舒服。当爹的乡长贾多旺为了哄他开心，请戏班子在家里唱大戏，可他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出；请人带他上山打鸟，他不去；请人带他到河边钓鱼，他不去；送他去永州府、宝庆府或省城长沙读书，更不去。贾多旺横行乡里呼风唤雨，可对害了相思病的儿子一点辙都没有。上次为了让儿子鼓起劲来，他动手打贾大贏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惊奇效果，这回可不敢再玩这一招了。四处钻营的贾二姨太绞尽脑汁在想法子，有一天，她对贾大太太献计说：“大姐，能不能照上次的办法再试一试！”贾大太太说：“上次的什么办法？”二姨太说：“就是…就是，请老爷再打少爷一个巴掌。”贾大太太愤怒起身，一个大巴掌朝她抽去：“骚野狗精，又要耍诡计鼓动老爷打我的儿子，狼心狗肺的下贱东西！” 二姨太讨了个没趣，捂着脸退了下去。眼看着宝贝儿子茶饭不思，一天天消瘦下去，贾大太太天天泪水洗面，贾多旺更是行坐不安。/p>
有一天，贾多旺到儿子房里劝他吃点东西，可贾大贏看都不看老子一眼，倒是劈头盖脸地问：“虎狼山的土匪收了你那么多银元，他雷豹给了你什么交代呀？”/p>
“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人暂时还没有抓到。”/p>
“说没有抓到就是对你的交代？你那些银元丢到河里岂不是泡泡都没起一个也？！”/p>
好多年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可儿子这样说，贾多旺只有瞪眼睛的份。/p>
“那你还想不想到河里捞点泡泡？”贾大贏又说。/p>
“你……”贾多旺本来想怒斥儿子怎么能这样和爹说话，但这个时候哪里敢刺激他，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贾多旺不仅没有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口，反而还讨好地说：“你爹是谁？他雷豹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岂能放过他！”/p>
“放过他怎样，不放过他又怎样？”贾大贏冷冷地说。/p>
“那……”贾多旺无语，他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是：放不放过雷豹管什么用，反正田玉莲没有抓到。/p>
“我要去一趟虎狼山！”贾大赢突然头朝天大声地说。 /p>
“你要去虎狼山？”贾多旺大吃一惊。/p>
“不行吗？”/p>
“你去虎狼山干什么？那……”贾多旺是想说，那田玉莲又不在虎狼山。/p>
“也许土匪们抓到了田玉莲，将她藏在山上或者是已经做了压寨夫人了呢！”/p>
“那怎么可能？那雷豹拿了我那么多银元，也拿了苗慕他们的银元，他敢？”/p>
“土匪有什么不敢的！土匪有不敢的时候还当土匪？”/p>
“儿子，你要相信爹，那田玉莲不可能在虎狼山！”/p>
“反正我要去看看，只当是到外面解解闷还不行！”/p>
“到虎狼山解闷？虎狼山是解闷的地方吗，那可是杀人如麻的土匪窝呀！”/p>
“他杀他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p>
“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危险呀！”/p>
“有什么危险？他们不知道你是乡长吗？”/p>
“天高皇帝远……”/p>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p>
父子俩争执半天，最后自然是老子妥协，同意儿子去虎狼山，只不过要多带上几个家丁，还要约上苗奕跋一道去。他知道儿子上山有风险，他要找一个垫底的。/p>
贾大贏们去虎狼山之前，贾多旺先派人告知雷豹。雷豹冷笑一声说：“娘的，两个鸟少爷要到老子山上来，是怀疑我雷某将那美女田玉莲藏在山上了？”/p>
来人连忙解释说：“哪里？学堂停了，少爷们在家闷得慌呢，只是想到你这宝山上来看看风景散散心而已。”/p>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两个读书的少爷上山能掀什么浪？可能是真想出来溜达溜达吧。雷豹立即说：“少爷想来玩玩就来吧，只不过少爷们身子娇贵，娘的，万一在山上摔着了、碰着了或是被野味（方言：野兽的意思）毒蛇惹上了，娘的，可不关我老雷的事！”/p>
送信的走后，雷豹立即对下面的喽啰做了精心布置：一是管好少爷们的吃喝，二是只准他们进前山绝对不准进后山，三是绝对不允许他们接近任何要道和机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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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的一大群家丁随贾大贏和苗奕跋来到虎狼山，土匪们当然不会让他们涉足核心地带；虽然看到的只是最前沿的东西，可两个少爷还是万分惊讶山峰的巍峨险峻。雷豹派人教两个少爷放鸟枪打山鸡、野兔甚至套狼套野猪，当然重要的是监视他们不能乱跑。同样得相思病的苗奕跋摇着肥大的苗裤已近乎癫狂，现在可来劲了，呵斥自己带来的家丁不要跟在自己后面碍手碍脚。雷豹派来的土匪见状，给两个少爷及其随从们规定好活动地段后，自己也乐得找个地方坐着歇息。/p>
苗奕跋哇哇地乱跑乱叫，可贾大贏却始终板起脸孔，心里想：“好笑，老子进大山是为了打山鸡、野兔的吗，老子是要看看土匪雷豹有没有搞鬼！雷土匪是方圆百里人见人怕的大恶棍，是见女人就抢就占的大混蛋；如果像田玉莲那样如西施一样的美女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岂可轻而易举地放过！”/p>
苗奕跋、贾大贏摆脱了随从人员后，两个人觉得无牵无绊；不一会，贾大贏又嫌苗奕跋吵吵嚷嚷，故意与苗奕跋拉开距离，走着走着两个人也走散了。/p>
贾大贏用冰冷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一切，想想土匪们一辈子生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够可怕也够无聊的。几只老鹰在头顶上盘旋尖声叫着，贾大贏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圆圆的山洞，觉得好奇，就朝那里走去。到了近处一看，见还有人睡在里面，贾大贏吓了一跳，掉头就往回跑；可是心里好奇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睡在这里？突然，他的心脏怦怦直跳起来，是不是武土生被雷豹捉到这里关了起来？对呀，是不是田玉莲也被捉到这里来了？原来如此，大土匪雷豹，难怪你开始不准我上你的土匪山，是怕我现你的阴险勾当！可你土匪的这一点鬼花招岂能瞒得过我，你一个土匪渣滓岂能逃过我的神算！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贾少爷处处、时时都要赢，而且都要大赢，想在我面前耍花招，你雷豹还少一根筋！亏得我坚持要上山，真是不虚此行！贾大赢血冲脑门，鼓起勇气又朝山洞走去。/p>
走近洞口，只觉得一股酸臭气熏来；来到洞口往里一看，贾大贏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看见的竟是自己的先生田树达！贾大贏无比惊讶地问：“先生，怎么是你？”/p>
“大贏，谢谢你来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田树达努力睁开眼睛惊喜地说。/p>
“我来看你？”贾大贏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p>
“你不是来看我的？”田树达疑惑地说。/p>
“我为什么要来看你！”贾大贏完全反应过来了。/p>
“你不是来看我的，为什么来这里？”/p>
“我来不来这里跟你有什么关系？”贾大贏仔细看着田树达，见他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地像猪狗一样躺在烂草堆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和潇洒。严酷的现实，像铁一般的魔爪，摧残压榨着树达的躯体和灵魂，往日那张充满活力、对学生循循善诱时表现出的高贵慈祥的脸已变得像松树皮一样起着一层层褶皱。/p>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贾大赢很是失望。/p>
“你……”田树达不知贾大赢心里的想法。/p>
贾大赢不死心，蹲下腿朝洞里仔细看，没有现田玉莲和武土生的身影；又到附近仔细搜索，还是没有看见他希望看见的。他没有死心，回到洞口直接问田树达：“喂，你的宝贝女儿和那个姓武的呢？”/p>
田树达立即紧张起来，怎么得了，难道女儿女婿也被他们捉到这里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身陷囹圄也就算了，怎能让儿女们也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太害怕了，不得不问贾大赢：“你到这里来是找玉莲和土生的？” /p>
“我…我为什么要找他们！”/p>
“那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问他们？”/p>
“我问他们？好笑，他们值得我问吗？我以为你们一家人在这夜猫子洞里团圆呢！”/p>
听口气和观察贾大赢的表情，田树达判断自己的女儿女婿没有被他们抓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心。/p>
观察田树达的表情，根据自己在山上所看到的，贾大赢判断土匪没有把田玉莲和武土生抓到山上来；土匪撒开天罗地网抓他们，可这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会遁术钻到地底下去了？难道他们在逃跑的路上成亲了？贾大赢妒火中烧，牙齿咬得格格地响。 /p>
过了一会，田树达试探地问：“贾大赢，你到这里来……”/p>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还以为我是来看你的？”贾大赢猛地吐了一口口水。/p>
“啊，我估计错了！我以为我教了你六年多书，没有感情也有人情。”田树达也完全反应过来了。/p>
“感情？人情？你是教了我六年多书不错，可你看得起我吗？”/p>
“我手把手地教你，天天惦记着你的学习，想方设法让你进步更大一些，怎么说看不起你？”/p>
“你收了我家的银元和谷子，教我读书那是你该做的事情也！可你明明知道我看上了你的女儿田玉莲，而你却挖空心思挤兑我，想方设法要将你的女儿嫁给挑柴、抬轿的武土生，还说看得起我？”/p>
“大贏，很久以来我就想跟你谈这件事了，可惜一直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大贏，你也已经十九岁了，你知道男女之间感情的事讲缘分、讲互相中意、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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