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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p>
茶山勾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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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来,楼子寨已经小具规模,除了田树达自己盖的正屋、横屋和“楼子”外,后面还盖起了大大小小十几座砖屋、木屋或土胚屋。树达为人慷慨大方、仗义疏财,这些房子都是他全力帮忙或部分资助修建起来的。屋主有他的亲戚、朋友,甚至有像马铁贵这样的与他非亲非故只是偶然机缘相识相知的。/p>
楼子寨后面是一片高高低低广阔的茶山。一天傍晚,缠着大头巾的苗奕跋独自坐在茶山的一个小坡上呆,满脑子都是田玉莲的影子,她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态,甚至奚落人骂人的样子,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那么可爱。苗奕跋当然也恨她,自己想尽办法接近她、逗她喜欢,可她无动于衷;送她银手镯、金耳环,她连看都不看。在这楼子寨私塾学堂里读书早已过了卒业的时间,自己也早就不想读下去了,可自己还在这里赖着不走,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现在倒好,猛然掉下天坑,一下子许配给了武土生,这是自己想也没想过的。真讨嫌,这世上就怎么出了个穷小子武土生呢!当然他也觉得有点后悔,当时要是自己也勇敢地吊下天坑去,那田玉莲现在不就是自己的老婆了吗!自己家里马上又要搭台子唱大戏了,要是有个天仙般的田小姐坐在自己旁边,那该是多么光彩美满的事情啊!满堂宾客看到自己有那么漂亮、那么光彩的未婚妻甚至已成了堂客的女人,一个个还不都羡慕得嘴巴流油吗?当然,那天坑也不是说下就能下的,当时站在天坑上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腿都还颤打哆嗦,更不要说荡下天坑了,那样连老命都可能没有了,还谈讨什么老婆!苗奕跋想着想着,突然大声喊他的书童:“我日,蛙仔,死到哪里去啦?”/p>
蛙仔匆匆跑过来说:“少爷,什么事?”/p>
“快给我拿点东西来吃!”/p>
“少爷,拿什么东西?”/p>
“早上我吃的那种柚子糖!”/p>
“好!”蛙仔拔腿就跑。/p>
过了一会儿,蛙仔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苗奕跋怒气冲冲地说:“又死到哪里去啦,这么半天才来?”/p>
“少爷,我是跑着回你房间的,又跑着到这里来的,一刻也没停留的呀!”/p>
“我日,还嘴硬是吧?”/p>
“少爷,不敢!”说完将一碗柚子糖双手递上。/p>
苗奕跋打开包后立即大骂起来:“我日,没长眼睛是不是?故意将我不喜欢吃的东西拿来,想气死我!”/p>
“少爷,我是照你的吩咐,拿来你早上吃的那种柚子糖呀!”/p>
“我日,你睁开狗眼看看,是不是?”/p>
“是的,没错呀!”/p>
“你娘的还敢嘴硬!”苗奕跋边说边啪的一声将柚子糖拍到蛙仔脸上,顿时孩子的脸被瓷碗碰出了血,眼睛、鼻子、耳朵也全被糖汁堵满。/p>
蛙仔顾不上摸一下自己的伤口,而是吓得立即躲到一旁,苗奕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在蛙仔身上猛抽,蛙仔疼得哎哟哎哟地直叫,可又不敢躲,他知道,如果自己躲,主子会打得更凶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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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一阵念诗的声音又传来。看到有人到身边,苗奕跋更凶狠地抽打蛙仔。/p>
“哎呀,这又何苦也!”长衫飘飘的念诗人贾大赢摇摇摆摆地走到苗奕跋跟前。自从观音庙许婚后,苗奕跋成天帽不正,衣不整,漂亮苗服上结出了油疙瘩;可贾大赢却刚刚相反,衣冠修整得比以往更讲究。/p>
苗奕跋见到贾大赢,更是火上添油,解下腰带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更大的树枝大骂道:“我日,老子上次在这里打狗,可被狗咬了,倒霉了一回!今天又是哪里来的猪狗叫声,又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p>
来人大度地没有还嘴,只是捧着书本说:“哎,世上多少不平事也!公子哥不高兴,何必拿奴才出气!”/p>
“我日,管你什么屁事,要你来假惺惺的,我打我的奴才惹着了一些猪狗了吗?”/p>
贾大贏尽力克制自己说:“告诉你,苗大少爷,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p>
“不是来吵架的?那好,再打一架!”/p>
“更不是也!” 贾大贏满口之乎者也开头只是用来卖弄,久后便成了习惯,有时不敢或没有必要卖弄的时候忍不住也满嘴地喷;当然在两个人他绝对不敢:一是在先生田树达面前自己有点自知之明,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二是在苗奕跋面前,这个愣头青不分场合地点动不动就会粗鲁地揭自己的老底。/p>
“什么也不也的,也个球,又想喷什么粪!”苗奕跋看也不看贾大贏一眼。/p>
“好了,我们今天不说之乎者也!”/p>
“随你放什么屁!”/p>
“苗奕跋,苗少爷,你说: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少爷还吵架、打架还有必要吗?”/p>
“又说屁话!我日,吵架、打架还需要有什么‘必要’不‘必要’的!老子来高接高,来低接低;老子也不管你是姓假还是姓真,也不管你是贾大贏还是贾大输,是想打架还是想吵架,随你挑!”苗奕跋尽管头大肚大,但里面装的却是一包草。/p>
贾大贏头小且尖,可里面却藏满了歪主意;见苗奕跋一副草包样子,贾大贏打心眼里瞧不起地说:“姓苗的,你想想!以前我们吵架、打架,原因是什么我们两个自己最清楚,还不是因为田玉莲这个小贱人也?可现在,田玉莲都已经许配给了癞皮狗武土生,“花”都没有了,我们连‘空折枝’的份都没有了,我们还继续为那个小贱人再吵、再打,值得乎?!”/p>
“什么乎不乎的!姓贾的,贾大贏,你今天到底想找我干什么?到底想和我‘假’什么‘假’?”/p>
“本少爷要和你商量大事也!”贾大赢这时故意多吐一些之乎者也出来。/p>
“你配和我商量大事?我日,你这样的人除了‘假’还有什么本事,和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大事好商量的?”苗奕跋觉得有点奇怪,但仍然用不屑的眼光看着贾大贏说。/p>
“看来你是不想商量乎?”贾大贏说完将目光盯在满脸是血的蛙仔身上。/p>
苗奕跋看到贾大贏的样子问:“你想干什么?”/p>
贾大贏是想将蛙仔支开,可是苗奕跋不明了他的意思,贾大贏只好明白地说:“叫蛙仔先回去洗把脸也,看那脸脏兮兮的!”/p>
苗奕跋终于弄懂了贾大贏的意思,就转过头说:“蛙仔,你先滚回去,把我房里的火生大一点;我回去的时候要是房里不暖和,看我不剥下你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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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仔走后,苗奕跋说:“我日,要‘假’什么你就开始吧,还非得将蛙仔支开!”/p>
贾大贏反背着手靠近苗奕跋说:“苗公子,我问你,你还喜不喜欢田小姐田玉莲也!”/p>
“当然喜欢!”苗奕跋脱口而出,马上觉得不对头,立即说:“我日,贾大贏,你什么意思,你又‘假’什么?”/p>
“苗奕跋,不是我‘假’而是你自己‘假’也!既然你那么喜欢田玉莲,可现在真正的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她现在已经许配给了柴火挑子、轿夫武土生,你的脸往哪里搁?你服气乎?”/p>
“我日,你好意思问我服不服气!你自己呢,你自己的脸往哪里搁?”/p>
“我当然不服气也!我家财万贯、我爹还是这三水乡的一乡之长,可是却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我的脸当然也不知道往哪里搁也?”/p>
“我日,你的脸不好搁,我的脸当然也不好搁啦!”/p>
“所以我才来和你商量也!我就知道:苗公子脑袋大……”/p>
“我日,你敢骂老子?你……”苗奕跋下意识地扬起了手。/p>
贾大赢轻轻地将苗奕跋的手推开:“苗公子,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说你脑袋大,里面装的脑水就多;这人的脑水一多呀,就特别聪明,你说是不是也?”/p>
“这样说还差不多!”/p>
“就是也,就是这个理!”贾大赢对苗奕跋斜了一眼在心里说:“老子是说你猪脑袋里一大包草、一大泡粪水呢!”可贾大赢在嘴上吐出来的却是:“我就是说你苗公子绝顶聪明,是旷世的英才也,才专门来同你商量的呀!”/p>
“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姓贾的,我日,你好好看着,哪天他们抬花轿的时候,我不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鼻青眼肿才怪!” /p>
“你想怎么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p>
“我日他娘,那还不容易,叫一些人来打就是!我不仅要将那个柴火挑子打得人仰马翻鼻青眼肿,而是要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死才解恨!”/p>
“然后呢?”/p>
“然后?然后当然是将田玉莲抢走!”/p>
“抢到哪里去?”/p>
“当然是抢到我家里给我做老婆呀!”/p>
“还就要等到他们抬花轿的那一天,那不是黄花菜都晾了也!”贾大赢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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