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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p>
雪中送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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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武奶奶，武大婶！土生兄弟回来没给你们说起吗？”马铁贵接着说：“武奶奶，武大婶，土生兄弟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唐朝人那样的大善事！我家田先生今天到镇上买东西，不小心从坡上滚下来摔断了手脚，土生兄弟见到后马上救他，替他止血，还一个人把他背到镇上郎中那里去医治，之后又抬座椅把他送回家，大家都说土生小兄弟像是唐朝来的大好人，大家都感谢他的大恩大德！”/p>
“啊，是这样！神灯神树，禹王菩萨……”武唐氏惊讶地看了金瑞一眼，金瑞愧疚地看着儿子。/p>
“武奶奶，武大婶，我爹我娘让我来代替他们向土生哥哥和你们全家答谢救命之恩！”大强说着要下跪。/p>
“使不得，使不得！大强弟弟，不要这样，哪能这样呀！”土生慌忙扶起大强。/p>
“武奶奶，武大婶！”铁贵对武唐氏和吕金瑞说：“土生兄弟今天为了救我家先生，误了到镇上去卖柴。晚上田先生一家请他吃饭，可是饭还没吃到一半他就往外跑了。田先生估摸着土生兄弟是想家了，可他饭还没吃到一半呢，田先生和师母怕土生兄弟饿坏了，就吩咐我挑了些饭菜来，请土生兄弟继续吃晚饭！”铁贵说完从一个箩筐里取出一个大木桶放在桌上，然后掀开桶盖，从桶里拿出好几个装满鸡鸭鱼肉的菜碟，菜下面是白米饭，还冒着热气。马铁贵说完对土生说：“土生兄弟请接着吃饭吧！”/p>
饿了一天的几个弟妹看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泪眼花花地早馋得口水直流，老二木生说：“马叔叔，这饭菜是给我哥哥吃的，我们能不能也吃一点呀？”马铁贵摸着木生的头说：“当然能吃呀，当然大家一起吃呀！”这是田树达夫妇给武土生一家送的晚饭，吴晴瑶教铁贵这样说是为了避免武家可能会出现尴尬没有面子。/p>
真是雪中送炭、饥中送饭，一听铁贵放话，几个孩子一人拿一个碗一窝蜂地立刻扑到木桶旁抢着装饭夹菜，几个小的还用小脏手直接抓起饭菜就往嘴里送。武唐氏和金瑞一面拦住孩子们：“都疯啦，这种丑样子，你看你，你看你们，哪好见人哪！”一面不好意思地对铁贵说:“他马叔叔，现丑啦，你别笑话！这年头，大人都饿坏啦，孩子们更是饿疯啦！”马铁贵笑着说：“笑话什么呀！武奶奶，武大婶，我家也是一大堆孩子，吃起饭来一个个也都这样像猛虎下山一样！”大强出奇地看到木生他们抢饭吃的样子，惊讶得目瞪口呆。土生悄悄地对武唐氏和金瑞说：“奶奶、娘，你们也吃吧！”武唐氏和金瑞轻轻地说：“嫌你弟弟妹妹丢的丑还不够，要我们也丢人现眼！你要是没吃饱就再吃点吧。小孩子家，不怕的！”刚才娘打他土生没有流泪，可看见弟弟妹妹饿坏了的馋样，他两眼通红地说：“奶奶、娘，我已经吃饱了！”/p>
这时，铁贵从箩筐里搬出几袋米来：“武奶奶，武大婶，这荒年旱月的，我家田先生和师母让我挑这点米来添给孩子们吃！”大强从怀里掏出一叠银元交给武唐氏和金瑞说：“我爹我娘说，这点钱是给弟弟妹妹们买糖果吃的！”武唐氏和吕金瑞张大嘴巴说：“不行，不行，不能劳你们这样破费！饭菜我们就领情吃了，米和钱请一定带回去！”铁贵走近说：“武奶奶，武大婶，我们这么远挑来的东西怎么好又挑回去呢？这是我家先生和师母的一点心意，请你们不要客气，不要推辞！”/p>
“马叔叔，这样多么不好意思！”武唐氏和金瑞不知如何是好。/p>
“还有，土生小弟为了救我家先生，把他自己的手脚都摔坏了，先生和师母特地给他带来一瓶药酒！”/p>
“什么？土生把他自己的手脚都摔坏了？” 武唐氏和金瑞大吃一惊，立刻将土生拉到桐油灯前看；土生急忙躲开说；“没什么，就擦破了点皮而已。”/p>
铁贵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去回禀先生和师母。武奶奶，武大婶，我们这就告辞了，改天再来看望你们！”武唐氏和金瑞忙不迭地说：“谢谢马叔叔，谢谢大强小哥，请一定转告：谢谢田先生和黄师母！土生，你去送送二位客人！”铁贵说：“土生兄弟已经劳累了一天，不能再辛苦了！小兄弟，不用送，早点歇息吧！”土生说：“马叔叔，大强兄弟，太谢谢你们了，走好！”铁贵和大强刚走了几步，土生马上追上去说：“马叔叔，记得提醒田先生，七天后要去拆夹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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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走后，土生赶快给奶奶和娘各盛了一碗饭说：“奶奶，娘，现在你们可以吃饭了吧！”武唐氏和金瑞也实在是饿坏了，接过土生递过的碗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土生眼泪汪汪不停地给奶奶和娘夹菜。武唐氏边吃边说：“感谢禹王菩萨，感谢神灯神树！你看，你看，今天能吃上饭，是享我大孙子的福啦！”金瑞看到土生说：“孩子，刚才马叔叔不是说你还没吃完就往回跑了吗？那你还没有吃饱，就再吃点吧！”金瑞说完立即放下自己的碗给土生盛了一碗饭，土生本来想说自己吃饱了，看到饭菜还有很多，也就拿起碗筷猛吃起来。/p>
吃完饭后，武唐氏高兴地摸着土生的头说：“感谢禹王菩萨，感谢神灯神树！我的儿，我的孙，真的长大啦，还能做善事啦！庙里的老和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人家田先生一家多么感谢你啊！可是我的孙子劳苦了一天救了人家一条命，得不到娘奖赏两句也就算了，还要挨一顿痛打！”/p>
金瑞说：“娘，打是打重了一点，当时我不是在气头上吗？可是土生你是个哑巴呀，当时不会把事情讲出来！”/p>
“你看你，挨打的人还没说话，打人的人倒是有理了！你一句句话的逼，逼得人家的嘴能张得开吗？算了，我的儿，我的孙，自己的娘打了就打了，以后记得自己长了一张嘴，有话要及时说出来；而且挨打的时候要赶快跑，不然长两条腿干什么用的呀！”/p>
“孩子，娘是性子急了一些，边打你娘是边心疼呀！”金瑞轻轻地摸着土生的手臂和腿，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淌；回头对武唐氏说：“娘，你说人家田先生一家送这么大的礼来，明天还是叫土生给人家退回去吧！”/p>
武唐氏想了一下说：“既然人家大老远地送来，足见人家的诚意，退回去反倒是生分了！再说看来人家是大户人家，不像我们一样揭不开锅！暂时收下吧，以后有机会再报答！禹王菩萨，神树神灯，这饥荒年月人家送点米来，是老天开眼要救我几个孙子孙女们的命啊！唉，这五个小子一个闺女，天天没饭吃，天天要等土生卖柴换米回来，谁知道能撑多久啊？！”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哭起来。/p>
“娘，别哭，不要伤着身体！不退就不退吧，这钱这粮是人家黄家送来救我们命的呀！儿子，这钱这粮是人家送给你的，你来铺排（方言：安排的意思）吧！”/p>
“娘，我会什么呀？当然是奶奶和娘铺排！”土生说。/p>
“当然是奶奶和娘做主啦，只是听听你的想法而已！”金瑞说。/p>
“好，等我想一想！那我们自己留点，给奶奶留点，给大伯三叔家一点！”/p>
“禹王菩萨，神灯神树，我的儿我的孙真是唐朝一样的好人，还想到给你大伯三叔家呢！”武唐氏感到十分欣慰：“可是这么点钱粮就不要送给大伯三叔他们家了，堂姐堂弟妹他们有爹，日子过得比你们还是稍好一些；再说这件事情也不能张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两个伯母婶子的嘴巴，她们要是说出去，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到了什么金元宝呢！金瑞，钱能留都好好留着，等新谷出来还有好几个月呀，要留着买粮度饥荒救命呀！土生，过来，那位叔叔说你手脚摔坏了，你自己说没有，让奶奶好好看看！”/p>
“奶奶，真的没什么！”土生又急忙躲开。/p>
金瑞紧紧地抱住土生的手脚，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急忙打开铁贵拿来的药酒，细心地给儿子擦着。奶奶见了直想大哭，看了看媳妇，又看看孙子，故意逗笑说：“我的儿，我的孙，人家送来这么多东西，总得给你买点什么呀？土生，你看你，你说你要点什么？”/p>
“奶奶，娘，给我买一把镰刀吧！刚才从田大叔家出来后我就跑去找我的柴和镰刀，可是都不见了！柴不见了就算了，可没有镰刀明天可怎么砍柴呀！”土生说。/p>
“你看你，我的心肝，人家送你这么多钱，你就只要一把镰刀！”武唐氏将土生紧紧搂在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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