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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厢里,孙海洋给马小帅小口小口地灌着矿泉水。
吴哲已经恢复了一些,虚弱地看着拓永刚微笑。
“74,你怎么啦?好不容易跑下来了,我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呢。”
拓永刚看着虚弱的马小帅,说道,“我这心里难受。你说,咱们在这儿有意义吗?”
吴哲直接回道,“我觉得没意义。”
“可不是吗?我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只要训练一完,立马走人!多一天都不在这里呆!你们呢?”拓永刚问道。
吴哲说道,“我跟你一样,完事儿了立马走人!”
马小帅此时恢复了点精力,“我想要留下来。”
拓永刚立马看向了他,“35,你脑子没毛病吧?跑坏脑子啦?就着破地方,你还要留下来?”
吴哲也劝道,“这地方烂到根子里了,人也不善良,不合适你们的。”
甘小宁说道,“我们付出很大代价才来的。”
马小帅点头道,“既然来了,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回去,毕竟有人想来却没有机会。而且我也不觉得在这里学不到东西,虽然憋屈了一点,但是教官手里都是有真本事的。我想学!”
说着这话,马小帅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就他们,还有真本事?我看是折腾人的本事吧!”
拓永刚还想继续劝说的时候,袁朗的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他立马闭上了嘴巴。
五十公里的一个来回下来,这个倒霉的星期天已经十去八九,剩下那点时间也许还不够恢复到学员们能自行爬回床上,仍然得在楼下边列队。
袁朗一直到队列排好才从车上下来,慢条斯理地走过。
“今天你们还算让我满意,所以有个小小的奖励,每人加两分。”
正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这两分加得队列里的人恨意炽然。
可这跟袁朗没关系,他施施然地走了,并且没忘了拿走他的野外保温瓶。
齐桓命令道,“解散!救护车暂时就停在这里,有不适的人可以现在就医。”
他刚说完,队伍散去,走向救护车的人接近了半数。
孙海洋和甘小宁搀扶着马小帅,也去了救护车。
拓永刚和连虎架着吴哲往楼上走。
“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分没什么好挣的。他说扣就扣,说加就加,什么规则等于放屁。”
连虎表示赞同,“也就是他让你留就留,他让你走就走。”
拓永刚有点委屈,“让他满意……嗨,原来我们吃了这么多苦是为了让他满意。”
连虎还搀吴哲,腾不出手来,急道,“嗳嗳,老拓别哭。哎呀,你别哭啊!”
拓永刚抹了把脸,“谁他妈哭了?我就是不知道干吗来了……我干吗不在空降兵好好待着……现在正是训练紧的时候……蓝天白云,一开一片花……我怎么就空投到这泥潭里来了……“
他本来是真没打算哭,结果让连虎他们安慰到想哭,最后成功地把自己说哭。
楼下一声暴喝把他打断,那是齐桓。
“进屋没进屋的都听清楚,明天实弹射击,成绩列入总分!”
楼上楼下怔住的绝不止在这楼梯口拖磨的这三个。
拓永刚抹一把夺眶欲出的泪水,他已经忘了哭了,“他说什么?”
连虎愣愣地说道,“明天实弹。”
拓永刚反问道,“我不是幻听了吧,不用咱们跑三个月了?”
吴哲说道,“我想他们子弹快报废了,借咱们消耗点。”
拓永刚立马抖了起来,“我想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天底下还有其他的部队了。”
这大概是全体学员的同一反应,齐桓没事人一样走了,而所有人心领神会地交换着眼神,那有些像在提前预支着胜利。
宿舍里,孙海洋在窗边,看着极远的一点星光,不是发呆也不是在惆怅,他在练目力。
拓永刚在闭眼养神,活动着指关节,看起来很有修行的样子,可说的全是没什么修行的话。
“这回我要让死老A见识。我枪械全能,我能用十一种枪械打出接近满分的成绩,你们呢?”
甘小宁回道,“我们是步兵,打得都是九五。不过我们连长是狙击手。”
说着他抬头看向了窗边的孙海洋,“连长,你说明天能让你打88狙吗?”
孙海洋没有回头,“不好说。这次选拔的人员里,狙击手也不少。兴许能单独训练也不一定。”
甘小宁哦一声又看向了连虎。
“哎,老虎,你呢?”
连虎回答道,“我是炮兵。我们也配备自动步枪,不过是八一杠,还没轮到我们换装95呢。”
“大硕士,你呢?”拓永刚问向了吴哲。
吴哲做在床上,双手上各摊了一本书平举着,在练稳。“我在军校也是用八一杠的,后来去了海军陆战队,也换装95了。但是练习的次数不多,用的更多的是手枪,这个要考核的,所以练得多一些。”
“总之,明天一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神枪手!”拓永刚兴奋道。
摊在床上,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小帅却是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的枪法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A的枪法绝对厉害。”
“嘿!你这死小子!你怎么老向着他们说话,忘了是谁把你折腾成现在这样的啦?”拓永刚气道。
“我看你就是被他们给洗脑了吧!那个叫什么来着……噢,脑残粉!你现在就是你那两个班长的脑残粉!”
“老拓,你别打岔!你见过他们的枪法?”吴哲问道。
“见过,很厉害!很实战!”马小帅说道。
“啥意思?”拓永刚有些迷糊。
“意思就是咱们那叫射击训练,人家是打仗!这么说吧,如果在战场上你和他们打个照面,别灭的肯定是你!都用不了半分钟。”孙海洋走到床边,一个翻身上了床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拓永刚有些不太相信。
“就是有这么夸张!”马小帅插嘴道。
拓永刚气结,“死小孩!不跟你说了,睡觉!”
然后往下一倒,把被子给蒙到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