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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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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聂灵芸跑到摔倒的白裙女子跟前,一把抱住了她。

    她扭头对聂铁人愤诘道:“爹爹,你干嘛要打姐姐?!”

    林静闲则双手环抱,看着聂玉吃瘪也是挺开心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聂玉哑然,冲着白裙女子摆了摆手,说道:“滚回去!”

    白裙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小姑娘的搀扶站起了身,不知为何精神有些恍惚。

    她突然拉过小姑娘的手,两手握在一起,神色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白裙女子蓦地看向聂玉,眼中带有一丝询问的意味。

    聂玉只是眯起了眼睛,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白裙女子顿时了然,摸了下小姑娘的羊角辫,继而身形化为一缕白雾被吸入弦月当中。

    聂灵芸喃喃道:“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聂玉蹲下身去,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蛋,和蔼道:“你给她起个名字。”

    小姑娘思考许久,这才说道:“刚才静闲哥哥说这把弯刀叫弦月,而神仙姐姐是一朵梅花,那就叫...”

    “月梅吧!”

    聂灵芸笑意盈盈,两只清亮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诶,懵圈呢?”

    懵圈是林静闲给小黑狗起的名字。

    狗崽子傻啦吧唧,林静闲自认为给它起的这个名字理所当然。

    聂灵芸这才发现懵圈不见了,挎着一柄弯刀蹦蹦跶跶地出去了。

    整个铁匠铺子就剩下聂铁人和林静闲两个人了。

    林静闲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有些牙疼。

    不光牙疼,心肝也疼!

    聂玉看了他一眼,走了过来,说道:“刀你用的顺手吗?”

    林静闲眼前一亮,激动道:“你答应给我搞把剑?”

    对于千百兵器,他唯独对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

    小时候看那江湖志异,最热衷的就是快意泯恩仇的草莽游侠儿、执剑荡九天的大剑仙。

    一篇诗,一壶酒,一曲长歌,一剑天涯!

    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成为一名江湖剑客,是他自幼就根深蒂固的一个打算。

    可是不巧。

    聂铁人让他拉了半旬的胚,说是给自己打造出一把神兵利刃来。

    而且这把神兵利刃一定是要剑,这是二人谈妥的。

    林静闲一脸希冀之色地看着他。

    “不答应。”聂玉挑眉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

    他紧接着又说道:“不过今天是故意让你瞧见的。”

    “这器灵无非就是火炉中的祛秽,锻造中的塑灵。”

    “你日后若是见猎心喜,都可以照着这两个步骤自己搞。”

    林静闲听后不禁撇嘴。

    做人不实诚就是不实诚。

    哪有找理由给自己开脱的?

    林静闲一脸腻歪道:“我犟不过你。但你一个大人出尔反尔,欺负一个小孩子,良心就可过得来?”

    聂玉点了点头。

    这下林静闲彻底没话说了,冷哼一句便迈开脚步推门离开。

    福禄街。

    这里是莲花镇上最繁华的地段。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络绎不绝。

    不过这其中大多是赴会采莲的外乡人。

    “采“,其实就是“买”的意思。

    莲花镇,字面意思。

    镇如其名,盛产莲花。

    远远观望,景象极其美丽。

    温暖的阳辉向下倾泻如注,红砖青瓦上都像是覆了一层鎏金幻纱。

    檐牙处的鸟雀慵懒地撑开羽翼,就连青石板都铺展开来着透过梢头的斑驳碎影。

    周遭池渠中伸展着腰肢,闲逸摇曳多种莲瓣的莲花。

    一切都显得那么恬静惬意。

    从铁匠铺子出来的林静闲,晃悠悠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巷口。

    一个长着八字胡的瘦小老头在自己的摊贩后,正和一个锦衣高挑的外乡人讨价还价。

    “我给你讲这位年轻人!”

    “我这里的东西宝贵了去了,也海了去了。”

    “你要诚信做买卖,我就卖你个信誉,绝对童叟无欺!”

    老头拍了拍胸口。

    那个外乡人是个中年人,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翡翠扳指,显然是个有钱的主。

    外乡人指着地上的翘尾巴的乌龟,说道:“难不成这乌龟也是个宝贝?”

    老头从地上将乌龟提起来放在手心。

    “这乌龟啊!可是大有来头。”

    “这小王八乃不知春秋甲子龟,是云梦泽的稀罕物。”

    “寿命长得很,一觉就是一甲子,所以叫不知春秋甲子龟。”

    老头拿手指头敲敲龟壳,唏嘘道:“而我手中这只甲子龟,虽说已经熬死了九代主人,但也是正当壮年。”

    “物以稀为贵,若在您家中府上养上这么一只。”

    老头伸出大拇指。

    “那真是倍儿有面子。”

    外乡人盯着这只乌龟看了又看,始终没发现稀奇之处。

    他抬眼瞥了一眼老头,怀疑道:“有你说得这么邪乎?一觉就是一甲子?”

    “对了,它那九代主人加起来都有多少年头?”

    “三百个年头!”老头伸出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外乡人顿时乐呵了。

    他也学着老头掰掰手指,喜笑颜开道:“哎呀真好,约莫一代人就活了三十多个年头。”

    外乡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老头一拍额头,表情懊恼。

    “别介啊!这王八你若相不中还有其他宝贝哩!”

    老头弯腰从铺盖下掀处一幅画卷。

    “这个,是当今世安王朝国手秦臻的呕血之作。”

    “一幅‘雪燕哺鱼图’,可谓是妙手丹青啊!”

    外乡人打量几眼后,抚了抚额头,叹服道:“你这图中的燕子和鱼咋还都翻白眼瞪人啊?”

    “嘿,这其中可是有说头呢。”

    “这幅画是秦臻在当年世安王朝差点被宁兰国覆灭,被迫逃离都城时途中所作。”

    “这鸟和鱼翻白眼瞪人是非常不敬的,借此表现对宁兰国的蔑视。”老头将一段自己在肚中胡诌的故事娓娓道来。

    外乡人摆了摆手,连忙谢绝道:“长辈,您还是换一行。”

    “您这坑、蒙、拐、骗一点都不上道啊!”

    外乡人转身就离开了。

    老人将画一卷扔到摊贩上,愁眉道:“这外乡人一点也不好糊弄。今晚的酒钱又没着落了。”

    他越想越气,一脚将那冒头的乌龟踢飞老远儿,嘴中还念念叨叨道:“傻外乡人不识货。”

    “这王八寿元不用说,好好养的话送走你子孙三代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