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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宵现在并非普通的超凡者,他拥有的能力已经远超一般督查。
首先,也是最早觉醒的能力,御物。
现在御物的控制范围已经到达一百米,这个范围是不需要触碰就能控制的极限范围,也是他心神中能够保留影像的范围,并非被控物体的飞行范围。
意思是,只要一个物体距离他少于一百米,他在脑海中就能掌握物体的位置与大小等信息,并能够控制。
真正控制后,被控物体飞行距离是可以超过一百米的,当初控制距离只有两三米米时,归鸿剑完全能够飞出几十米距离,覆盖整个广场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超出距离后只能依靠感觉或者目光,控制起来没那么得心应手。
第二个能力,历史。
这个能力没什么变化,不过柳宵已经能够做到收放自如,不必担心意外看到不应该看的东西了。
第三个,念力。
这是御物得到强化之后产生的变化,二者的区别在于,御物是让物体腾空获得运动能力,而念力能够凭空产生外力。
看起来相同,实际有很大区别。
念力产生的外力是真实存在并能够被人感知到的,也能够运用于柳宵自身。
这是他能够短暂“飞行”的关键所在。
第四个,医师。
这个能力来自于月菲,主要是神性视野,能够看到人体气血流动,经脉穴位等位置,和能够看到神性痕迹。
还有一个是医治伤口。
这是柳宵今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拥有的能力,这个能力与他的第五个能力有关。
这让柳宵心情非常低落,如果早一点觉醒,或者在当时立马觉醒,月菲就不会死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事后,成为了一名医师。
有够讽刺。
第五个能力,神性屏障,这是将神性直接放出体外使用的能力,像是经历了多次神性异常之后才产生的。
回想自己的五个能力,竟然打破了侍神国许多年的研究。
比如御物能力最多二十米,无法飞行。
又如医师无法凭借自己治愈伤口,只能通过祈祷,让圣子帮忙。
还有神性无法离开身体单独存在。
甚至“神性只有量的区别,而与性质区分”这句话在自己身上也都失效。
因为医师这个能力,很明显来自于月菲,而非已经觉醒。
月菲将神性通过超凡物品输送过来,用大量神性抚平异常,同时也将自己的超凡能力送了过来。
最后的最后,第六个能力,超凡免疫。
所以直接运用于身体的非物理效果,只能生效一次。
车厢内的过道都被行李占据,行李上面坐着人,嘈杂声混着各种气味传来,刺激着柳宵的所有感官。
科技与经济进步的一个优点就是,各种交通工具票价下降,让大部分人都坐得起。
柳宵靠着窗户闭目养神,不敢去看窗外更不敢去看车厢内。
因为他晕车。
而且还坐在充斥着各种人体、早饭、劣质香烟味道的车内,他只能闭上双眼不去看周围物体,以减缓晕车带来的恶心。
人会晕车的原因是,身体感知到自己在随着车辆移动,但是眼睛却看到了静止的物体,这种不统一的情况让大脑认为产生了错觉。
在现代文明出现之前,这种情况一般是食物中毒引起的,而呕吐是应对食物中毒比较好的方法。
所以晕车的人都会反胃,呕吐。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晕车,只能说这一类人真的很适应现代文明。
从这个角度看来,晕车是科技发展的副作用,也是只有现代人才有的“福利”。
柳宵不想要这个福利。
呕——咳咳咳!
谁在抽烟?
睁开眼,看到身旁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夹着一根劣质香烟抽的不亦乐乎。
见自己脸色难看地看过去,对方将烟嘴送了过来:“小哥,来一口?”
那烟嘴被臼齿咬得变了形,还满是口水。
柳宵不想抽烟,想抽他。
我是督查,冷静。
柳宵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毕竟性格如此,不是脾气暴躁的人。
“不好意思,能不能不抽烟,我不太舒服。”
“小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中年男人连忙掐了烟,非常关切地凑过来。
他操着一口乡下口音,配上他变化的表情,听着有点搞笑,同时一股股烟草味飘过来。
柳宵皱了皱眉,他发现这人挺善良,就是太大大咧咧:“没事,我只是晕车。”
“晕车?晕车是什么病,你们听说过吗?这个小哥说他晕车。”
火车是六人面对面坐,中间是桌子。
柳宵靠窗,旁边是满脸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再边上是个跟他一起的女人,应该是夫妻俩,对面还有三人。
柳宵正对面的是一个皮肤白嫩脸庞胖乎乎的年轻人,旁边是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子。
听到中年男人问,他们都摇了摇头,包括过道中都有人凑过来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没听过也不奇怪,因为这是柳宵翻译的。
柳宵对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如同母语般熟悉,但是两个世界的差异摆在这,平时也遇到过需要花心思翻译的情况,特别是文化习俗上的区别。
而现在也是如此,“晕车”这个词本来应该有专门的词汇,但是柳宵就是想不起来怎么说,于是自己翻译了一下,没想到他们没听懂。
“就是坐车的时候会头晕,反胃,想吐。”
柳宵解释道。
“哦——”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呢,可是我不明白,坐车为什么会难受?”
“因为人在进化的过程当中,无法适应车的运动方式,你眼睛看到的东西和身体感觉到的不一样。”
“哦——没听懂。”
“……”柳宵。
“不过我还是有个疑问。”
“疑问……”
柳宵张张嘴,学着男人的口音道,他的口音引来了对面胖乎乎年轻人的笑。
他发现男人没有坏心思,而且自己被他一打岔,好像没那么恶心了,于是继续与对方搭话。
“对,疑问。”男人道,“什么叫进化?”
原来是教育程度没有跟上,柳宵明白了,于是问道:“大叔,你知道人是怎么来的吗?”
“叫啥大叔,我姓安,叫安义,你叫我安大哥就行。不过你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人,当然是神造出来的,这个神,就是创世神,你考不住我。”
安义一脸的自豪。
又失算了,柳宵忘了这茬,不过科技摆在这了,学校应该会教,于是看向对面的年轻人。
胖乎乎的年轻人笑容咻地消失,看了看安义又看了看柳宵,意识到柳宵在问自己,立马点头:“对,没错!”
“没事了,可能是我头晕,说错话了。”
柳宵察觉不对,立马停下了话头。
涉及信仰问题,多说多错,不能聊太多。
“我眯一会儿就好了,你们聊。”
说着柳宵继续闭上双目,头靠在车窗上,火车的震动传来。
由于打开了话匣子,安义停不下嘴巴,开始与对面年轻人搭话。
“胖小哥,你去哪啊?”
“我……”胖小哥看了一眼柳宵,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过还是作了回答,“我去海云港。”
“哦,好地方啊!胖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胖小哥不想回答,就是又怕他一直喊自己胖小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回答道:“江竹枝。”
江岸竹枝,好名字,除了长得像个女孩子,名字也像。
柳宵没有出声,在心中称赞了一句,同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江住之,你这个名字有点拗口,我就叫你小江吧。我姓安,叫安义,你可以喊我安大哥。”
江竹枝表情僵硬,点点头,但看安义还是一脸兴奋地盯着自己,只能小声叫了句:“安大哥。”
“诶——小竹啊,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大哥,那我一定会照顾你的。你说,你去海云港干什么,别看你大哥这副模样,但是那地我可熟啊!”
说好的小江呢?
柳宵虽然闭着双眼,但是已经快忍不住笑了。
江竹枝鼓了鼓腮帮子,显得脸更圆了,看着柳宵忍俊不禁的表情,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你惹得他说话的,结果现在是我遭殃,你倒好,还在这看笑话。
“小竹,你去海云港干嘛去?”
见对方不回复,安义又问了一遍。
江竹枝咬了咬牙,心一横,凑上去偷偷摸摸地说道:“听说那边水手多,我去卖身,当男—妓。”
他看起来偷偷摸摸,但是声音并没有收敛多少,旁边小朋友也听到了,但是被他奶奶一把捂住了耳朵抱在了怀里。
小孩子奶奶惊疑不定地看向江竹枝,恨不得赶紧远离。
安义一愣,缩回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眼睛瞪得凸出来,旁边他妻子也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噗——”
柳宵没忍住,发出一声笑。
他睁开眼看向对面,见江竹枝正盯着自己,圆圆的脸气得更圆了,一双大眼睛翻着白眼。
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但依然被狠狠剐了一眼。
之后无话,到了中间一站,安义夫妻二人下了火车,走道上没座的人抢着过来坐下,最后是两个大汉坐到了柳宵旁边。
火车速度不慢,但上午九点半从锦罗市出发,一直走到了日落时分,才到达海云港。
这里不是底站,车上依旧有许多人,柳宵起身拉伸了一下又酸又疼的腰背,提上包裹下车。
对面江竹枝也收拾东西下了车。
海云港没有锦罗那么繁华,从车站往西一眼看去,没有高楼大厦遮挡,能够看到落日余晖。
也就是此刻才注意到,原来海云港也下了雪。
铁轨上的积雪没在火车的余温下融化完,还有残留,车站内部清理的比较干净,但远处屋顶全是一片白茫茫。
前方不远处,江竹枝拿着一张红色证件发了会呆,然后揣入怀中,又掏出了一张图。
柳宵注意了一下,那红色的竟是结婚证。
摇了摇头,他不想去管别人的事,还是先找个旅店住下来,等明天再看前往天吴国的轮船怎么安排。
裹紧衣襟,提着包走出了车站,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馆。
这家旅馆有单人间,房间很小,就一个卧室一个厕所。
不过对于柳宵而言足够了,钱能省则省,虽然司殿给了不少,但毕竟没有收入来源。
拿出写有“何楚”名字的证件办好入住手续,然后就发现江竹枝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柳宵微微颔首,没有搭话。
对方微微笑了笑,然后立马翻了个白眼。
只见他走到前台拿出了一幅画问道:“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年纪可能比画的大一点,几个月之前来过这里。”
“没见过。”
江竹枝道:“麻烦认真看一下……”
“这里靠近火车站,天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哪记得。而且你这画也太粗糙了。”
“他这里有一颗痣,就在下巴这里,他是个水手。”
“没印象,你去别处问问吧。”
“好吧,谢谢。”
显然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事了,他没有露出任何失望,道了谢转身离开。
湘江斑竹枝,
锦翅鹧鸪飞,
处处湘云合,
郎从何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