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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园不远,步行也就一个钟,梦云走得再慢也是到了。
零星园便是道可盗的园子,荒废的园子,无人打理,不过是他歇用来脚的地。说起来,这园子还是道可盗第一笔金买来的,以至于后来也舍不得卖掉。
道可盗指着一棵木棉树道:“你们看,那就是我的’零星园’,最高的那棵木棉树就是了。”
剑一探出头看,那棵最高的树孤独耸立,它的叶稀疏几点绿,它的花硕大红艳,风一吹,几朵花直直地掉落下来,并不像其它轻盈的花瓣随风舞动。
雷芸雨把剑一的脑袋挤了回来,挣着抢着要看。
“你这园子倒是挺茂盛的啊!跟我家的狩猎林有的一拼。”雷芸雨直言不讳,说白就是嫌弃道可盗的园子无人打理,就如同野生林一般。
道可盗白眼一翻,不服气道:“这只是个临时落脚处,我常住的时候那就是人间仙境。”
这话不假,零星园坐落在观月最好的位置。夜幕降临,月牙悬空,零星点点,月光洒在湖面,平静的湖面倒影月牙,鱼儿就跳在倒影上,泛起涟漪,月牙晃动。
人间静美,宛如仙境。就在这般岁月静好的零星园,他的内功一日千里,每每陷入瓶颈,总能如有神助,醍醐灌顶,顺势突破。
可惜好景不长,江湖动荡不安,仇家找上门来,他不得不隐退,离开零星园,过上东躲西藏,左右逢源的日子。
想起这段时光,道可盗竟有入乡情更怯的感觉,忐忑不安。
一到零星园门口,无心云便是拱手告辞,有缘再见。
剑一看着无心云的背影,想起上一次见面也不过相隔几天,倒没有那般惆怅。
雷芸雨倒是些许伤感,感叹道:“不知再见云兄又是何时?江湖中愁绪最浓不过目送好友远去吧。”
道可盗更是生出惜别之情,难得遇到一见如故的好友,还没彻夜长谈就要分手。
“江湖之大,大不过你我二人情谊,再见必将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无心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离别即是常态,从不故作姿态。挥一挥手中陶埙,便作道别的晚霞。
一入零星园,遍地满天星。
突然,屋内燃起烛光。
雷芸雨惊讶道:“有人!”
道可盗就要贼喊捉贼,剑一眼疾手快,拉起两人躲藏在假石后。
道可盗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从来只有他偷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来偷他,如今被人鸠占鹊巢,别提有多难受。
“剑一,你别拦我,我定要让这人知道谁才是这零星园的主人。”
剑一嘘声示意他小声点,“我们是要看看这人是谁,可也不急于一时,免得打草惊蛇,说不定此人只是借宿一晚。”
雷芸雨可就不赞同了,“也说不定是穷凶恶极之人,我们理应把他抓起来游街示众!”
道可盗怒火攻心,起身说道:“我忍不了,这是我家,弄得偷偷摸摸成何体统,再说了,我在外东躲西藏也罢,在家怎能西躲东藏。此人走我的路让我无路可走,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是这样说,身体却很诚实。落地无声,落脚无尘,幽灵般的轻功悄然无息。身影一掠,便是到了烛光屋顶。
“我们也走。”剑一随后带上雷芸雨赶到。
翻开瓦砖,往下一瞧。
屋内三人,一男一女一人妖。
那女问道:“你们’游隼镖局’可是把刀弄丢了?”
那男的遗憾道:“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刀被劫了我们认栽,不知阁下是要赔偿还是再等等,我们定当将劫匪凌迟处死,将柳叶刀双手奉上。”
那人妖讥笑,嘲讽道:“你们连二鹰都折损了一只眼,就剩一只眼还能找回我的刀?不如把你们大当家的百发百中毒蜂针赔偿我们。”
那男的谄媚道:“朴朴麦说笑了,你们若真的要毒蜂针就同我们大当家商榷,在下不过是个小小智谋,做不了大当家的主。”
道可盗刚刚还在沉溺在朴朴麦的美色,一听到朴朴麦的名字,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瞬间索然无味。这样的名字想来是来自暹罗的人妖,看着前凸后翘,听着燕语莺声,内核还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先入为主,感觉另一女的也是暹罗来的人妖,你以为是美丽性感的女孩,其实不过是个粗脚大汉,也就仗着胸前两酥肉以假乱真,鱼目混珠。
道可盗盯着那女的胸,嘀咕道:“没道理呀,暹罗哪会有这样的平胸。”
待剑一看得那女,惊呼道:“柳依依!”
道可盗赶忙捂住剑一的嘴,然而屋内三人已作惊弓之鸟。
柳依依大声道:“谁?”
雷芸雨急中生智,连忙急切叫了三声,“喵,喵,喵。”要不然剑一被捂着嘴,他都忍不住夸她一声。
小小智谋安抚道:“不过是只野猫,这里安全的很,我查过了,此间零星园的主人常年不在,此地也已作荒废,放心吧!不会有人的。”
道可盗松开手,松了一口气。
雷芸雨窃喜道:“看来我学猫叫学得挺像,更没想到’游隼镖局’的智谋如此聪明。”
剑一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说道:“走,先藏起来。”
三人又到旁边的屋檐,雷芸雨刚想责怪剑一信不过她的猫叫,结果屋内的三人冲出屋顶,瓦砖飞溅,碎石落地。
朴朴麦道:“百里智囊,你多心了,此地杂草丛生,无人打理,自然是无人的,有几只野猫也是正常的。”
百里挑眉,环顾四周,缓缓道:“小心点也无妨,毕竟隔墙有耳。”
此时剑一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将功补过。
百里叹了口气,道:“不知二位能否换个条件,毒蜂针恕在下暂且无法答应。”
柳依依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没了这柳叶刀我们就无法完成刺杀任务,就交不了差,到时候首领怪罪下来,我们难逃一命事小,你们’游隼镖局’可就除名了。”
百里额头冒汗,却是故作镇定,小心翼翼试问道:“不知是否可以告知你们的刺杀任务,在下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当然,柳叶刀照样双手奉上。”
暹罗的刺客手段狠辣,被悬赏的人还未有逃得过他们的刺杀。最恐怖的是,被杀也就算了,死后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男的被爆菊,下体遗失;女的被毁容,一丝不挂。
柳依依道:“原本我们是不可以透露任务的,不过没了柳叶刀,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不了,左右都是死,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告诉你也无妨。”
朴朴麦接着道:“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习惯,杀人过后男的爆菊,女的毁容,这你可能完成?”
百里脑海已有画面,只因他见过如此的惨状,当真是噩梦连连,三日失眠。
不过此时可不能丢了脸面,失了机会,佯装凶狠,若无其事道:“这都是小事,我保证他的死状与阁下的手段一般无二,外人只知是’万疆红’杀的人,也就是二位的名声,二位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