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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整整半个时辰,出乎意料的,骆蝉一直在向萧俊询问他两年前至今的身体状况。
上腹部肿块,质硬,结节状,有压痛,早期存在酷似胃炎或胃溃疡的症状,食欲减退及呕吐、呕血或黑便......
在证实了她昨天的猜想之后骆蝉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辛荣轩。背对着辛荣轩站在萧墨翎昨天站着飞那棵树下,良久,她回眸望了辛荣轩的方向一眼,因为心中多出来的那个秘密脚步也变得沉甸甸的。
是夜,全无睡意的骆蝉围着锦被窝在床头翻阅从子皓那里顺来的医书,忽然床边一阵短促的响动之后,温暖的身边便多出了一个沁凉的怀抱,带着她熟悉的味道。
早就习惯了萧墨翎这几日的半夜来访,骆蝉微微一笑,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暖烘烘的热源渐渐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就在这一两日了。”身后的萧墨翎埋首在她的颈窝轻叹了口气道,“本王真舍不得留你一个人在银月城。”
“带着我一起去不就好了。”边疆战事一起这里的事情也就不用再隐藏下去了,到时候萧墨翎一定会前往南域。忽然想起她从前威胁他的桥段,骆蝉笑得俏皮道,“王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带着我走,而是时刻防着我偷偷跟上你,不过你要想清楚防住我的可能性。”
听言,萧墨翎面上的表情一滞,下意识的伸手去碰触骆蝉的手腕,却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她封经易脉的事实是不能被萧墨翎发现的,至少现在不行。
“走之前至少去看看他吧,父皇他......”骆蝉敛了眼眸,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来转移话题,话到嘴边又哽住了。经过她的初步诊断萧俊应该是患了胃癌,而且已经到了进展期,他将来要承受的痛苦和所要挣扎着握住的时间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她不想萧墨翎再留下什么遗憾。
谁知这一回萧墨翎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把骆蝉拥的更紧了,低低的沉闷的应了一声,随即全身好像卸下了一个重担,连呼吸都变得舒心起来。
骆蝉从未想过萧墨翎所说的很快会突兀的快到第二天就开始运转,此后便滚车轮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天从韦晴在太子府气势汹汹的叫嚣开始,她的愤怒和鄙夷高调的穿透晨起的空气叫醒了睡梦中的每一个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一贯温和待人的萧墨凰在面对韦晴的时候是一张比萧墨翎还要冷峻的脸,太阳才刚刚升起就要被自己讨厌的女人打搅,扫了韦晴身边的人一眼,挑出一抹冷嘲的轻笑,何况这个讨厌的女人还是全副武装出动到这里。
韦晴气怒的冷哼一声,咬牙道,“当然是来给父皇请安的!”
“请安?”萧墨凰挑眉瞥了韦晴一眼,笑道,“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请安该是去父皇居住的寐龙居,我这太子府什么时候藏了真龙不成!”
“萧墨凰!你少给我在这里装蒜!”
循着动静往这里来的骆蝉猛的被韦晴这么一喝战战的愣怔在原地,然后一路小跑着藏到了树干的后面,蹙着眉窥探着辛荣轩前面发生的事情,毫不例外的在韦晴的队伍了找到了萧墨翎的身影。
紧接着韦晴身边的一个侍卫接到她的指示,提出了一个身着明黄色里袍的中年男子,明黄的袍子上远远的就能看到大片刺眼的血迹。侍卫随手一扔那人便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竟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了,大抵已经在去地府报到的大军里了。
“这个太子怎么解释,不要说这个躺在寐龙居里的人就是太子爷你父皇!”韦晴上前一步,一脚把那人踢的翻了个个,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哼!人人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妃今日倒也见识了,自己都已经是笼中之鸟竟然还有办法把那个老东西偷出宫,太子爷好本事,真是好本事!”
萧墨凰握着拳,全程都绷着一张脸,周身的气温急剧的下降着,直到听完韦晴的话,猛地向前垮了一步。就在骆蝉以为萧墨凰会克制不住的和韦晴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忽然听到萧墨凰沉声责问道,“你的意思是父皇现在不在宫中,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本殿下的父皇怎么样了,把父皇藏到了哪里!”说着就赤红着双眸扑了上来,还未到近前就被韦晴随行的侍卫拦了下来,“本太子不介意你再在我头上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可是决计不会任凭你以我的名义再伤害父皇!”
别说对面的韦晴听言表情一滞,就连树后面的骆蝉都有些愣怔,没想到萧墨凰会反咬一口,认定这是韦晴想出来的奸计。
被逼上来的萧墨凰那气势吓退了两步,韦晴正了正身形阴沉道,“别以为一两句话就搪塞的了我!”说完忽而诡异的笑了起来,有些自言自语的转眸看着眼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呃......太子萧墨凰不甘被囚,设计将皇帝掳出皇宫并逼皇上退位,没想到美梦未成恰巧府中大火,整个太子府无一人生还,这个故事也不错。你说到时候这天厥的皇帝该换谁来做做?”
“韦晴!你别欺人太甚!”
完全忽视掉萧墨凰已经气到绛紫色的脸,韦晴恍然道,“啊!我家王爷来做皇帝也不错,到时候我就是皇后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你说是不是?”
说罢亲昵的揽上了萧墨翎的胳膊,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空洞眸子里窜起的那抹一瞬即逝的阴翳和嗜血的杀意。
“还不去好好表演一场大火给郡主瞧瞧。”韦晴身边一个类似侍卫首领的人一面邪笑着吩咐手下一面欣赏着曾经高高在上位居太子之位的人怒不可遏的表情,心底萌生出一种邪恶的畅快。
看着领命离开的侍卫,骆蝉扒着树干的手渐渐收紧,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韦晴身边的萧墨翎,她真的会火烧太子府?那他该怎么办?
“火烧太子府,哈哈......”正踌躇间,辛荣轩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讥诮冷然的男声,“你还是第一个胆敢预言朕的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