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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风旒毓和燕六挤在一张榻上,骆蝉睡在床上,静谧的夜才刚刚开始......
月华如炼,照的屋檐上两个身形如燕的黑衣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偏偏是大晚上行动,影响人家睡美容觉。”其中一银色面具的男子不满的抱怨道,抬头看了看天幕上那轮明月,狠得自家主子牙痒痒。
“霁月,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另一青铜面具的人回头瞥了那银色面具一眼,话里是说不尽的调侃。
“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主子的意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去扮有龙阳之癖的男人啊,更何况还是扮演女人那一方的角色,我可是纯纯的爷们儿!”银色面具嗔了一句,又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不过那风旒毓长的真好,不过比起主子还差点。”
前面的青铜面具听言,像看到怪物似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俯下身子猛的发力,箭弩一般窜了出去。
“清流,你倒是等等我啊!”银色面具的男子低低的喊了一声,紧接着足见一点,身轻如燕的追赶着那青铜面具去了。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萧墨翎当日送给风旒毓的礼物,清流和霁月。“清流擅音律,霁月擅博弈”,却不知他们既是萧墨翎拿来试探风旒毓的,也是安插在风旒毓身边的探子......
寒衣铁卫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话,“万中刀戟斩飞雄,五行战甲断沙场,双影鬼面百晓通,一支海棠走针囊”。其中“万中刀戟斩飞雄”说的就是第一军械师万飞,而“双影鬼面”指的便是清流与霁月,司各种消息,暗通之流,也是寒衣铁卫的暗影所在。
清流和霁月飞身闪至善字间,也就是风旒毓所住的房间。清流小心翼翼的掀开屋顶上的一处瓦片,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把盒子里装着的两只萤火虫放入屋子里,流萤飞过之处,幽光莹莹,所有的轮廓都清晰的收入了清流的眼眶之中,他眉间微蹙,稍稍离开瓦片空下的口子,示意霁月来看。
“咦?为什么绿茫茫一片?”霁月几乎整个脑袋埋在口子上,又仔细的瞧了瞧,更疑惑了。
清流脸色一黑,已经大概猜到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冷言道,“废话!离得这么近,谁让你用那东西了!”
霁月抬头看着清流干笑了两声,悻悻的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原来是万飞受显微镜的启发,做了个袖珍的单筒望远镜给他,他还没过完瘾,便什么事都想用它来瞧瞧。这回他仔细严正的瞧了瞧屋里,猛地直起了身子,同样惊异到,“她怎么也在这里?”
她当然只得就是他们主子的女人,现在和风旒毓睡在同一间房间的骆蝉。
“咱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情通知给主子知道,其余的弄清楚再说。”
“你确定把这样的消息送到主子耳边,他不会当即发狂?”霁月挑眉一笑,话虽是这么说却还是解下腰际的铃铛摇了摇,他摇那铃铛时用了内力,发出的声音并不似平素那般清脆,而是粗哑的好像风吹过枝丫时呜咽一般的声音,不多时一只苍鹰凌空而来,稳稳的停在了他的肩头。
这么多年的搭档,清流自然知道霁月心里那点小九九,屋里那个女人对于主子的意义有多重要他们看得出来,把她和风旒毓一起出现在普济寺的事情告诉主子,不明因果的某人一定又气又急,能欣赏一回那个永远笃定淡漠的人抓狂的样子,想想都令人憋笑。
霁月在鹰腿上绑好纸条,那黑鹰便扑腾着翅膀离开了他的肩膀,刚好在这个时候,渡字间里起来起夜的守夜丫头推开门走了出来,一听到声响,刚还睡眼惺忪的小丫鬟猛的睁大了眼睛,大喝一声,“谁?!”
这一声响起,她身后的渡字间最先亮起等来,紧接着骆蝉她们也被惊醒了。
骆蝉一咕噜翻身下地,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两团悠悠绿光,心下一紧,抬头一看屋顶,正巧对上清流青铜面具后面那双快速闪过无措的冷沉眸子,清流暗咒一声,飞速盖好瓦片,就欲拉着霁月撤退。
“就是他!”微一愣怔之后,燕六眸光一凛,推门追了出去。
骆蝉一脚登上床边的鹿皮小短靴,正奔到门边,腕上一紧,生生被风旒毓赶前一步拉住了。他眉头紧锁,盯着骆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往窗外看,只见北辰芳菲那边她扶着托着一只胳膊的韦晴推门走了出来。
韦晴穿着一件宽松的粉色纱衣,整个左臂的袖子都被齐齐的裁掉了,大半截小臂都被白布缠绕着。她看着燕六追出去的方向,又瞧了瞧骆蝉她们所住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警戒,而这一切她旁边一脸焦急和后怕的北辰芳菲都没有注意到。
“太子妃,王妃。”那小丫鬟冲她们欠了欠身,主动上前接过北辰芳菲扶着韦晴的胳膊,乖顺的低着头。
“怎么寺院里也闯进了刺客吗,难道有人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北辰芳菲一脸愁绪的看着韦晴,眼底尽是担忧。
“太子妃请放心,依奴婢愚见,那两个刺客是冲着善字间的香客去的。”
这西厢所住之人非富即贵,会是谁呢?韦晴蹙眉拍了拍北辰芳菲的手,温柔的安抚道,“公主别担心了。”而后又吩咐那小丫鬟道,“以后别人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在太子府里更是如此,谨守本分才能走得更长远,公主很多事情不能看得周全,还要你们好好辅佐。”
“是,奴婢谨遵王妃吩咐,一定好好辅佐太子妃娘娘。”
那北辰芳菲嘟着嘴心疼的打趣道,“莫不是翎厥王府的女人都是什么洪水猛兽吧,怎么晴儿你才去了一月有余就老成成这幅样子,事事都要防,字字句句都要谨言慎行,不如不如变成瞎子哑巴,断手断脚。”
“呸呸呸!就你会胡说八道!”韦晴嗔怪的白了北辰芳菲一眼,拉着她回身进了屋。
另一面,幸好有风旒毓理智而适时的拉住了骆蝉,才不至于暴露了身份。估摸着一刻左右,追出去的燕六气鼓鼓的折了回来,猛一脚踢在佛龛的底座上,气愤道,“那两个小毛贼仗着自己轻功好,了不起啊!有本事下来跟我一较高下啊,看我不步个阵困死他们,让他们给我飞!”
“自个儿武功及不上人家拿佛祖出什么气。”他们并没有开灯,骆蝉戏谑的倚在门边玩笑道,“你追出去的时候说什么‘就是他’,是谁啊,欠你银子?”
“哎呀!”燕六现在气火攻心,懒得和骆蝉计较,一跺脚嚷道,“他就是那天在五马峰引我去救你们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