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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蝉摸了摸腕上的银针,揣度考量着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机率。以一敌五,用银针?她已没有那么大的腕力和准头,二来又不会什么内功护体;用毒?显然安道明与柳娘二人已经远远超出了有效范围,她并有那么大的把握能够全胜,一旦稍有疏忽落在他们手里,面纱一落必定会暴露她翎厥王妃的身份。
“乖乖和本公子合作,兴许本公子高兴了会赏你个干净的全尸也说不定!哈哈!”看着骆蝉节节后退,安道明一扫阴霾,咬着“干净”一词猥琐的奸笑起来。
骆蝉嫌恶的皱起眉,紧了紧手中蓄势待发的毒粉,不屑的轻嘲道,“我看你还是早早花些银子找个技艺高超的敛葬师傅,到时候好把你这副臭皮囊拼凑起来!”她冷笑一声咬牙继续道,“因为趟若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不会留全尸给你!”
哼!这种人连丢进福尔麻利池里做试验品都不配!
“你!哼!口气倒是不小,现在还有胆气在那里嘴硬,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等到有朝一日这一天!”安道明青筋暴起的怒喝一声,掳起袖子冲在那两个龟奴前面就欲生擒骆蝉。
骆蝉趁着气等着安道明靠近,再靠近,直到他们之间不过余下一米来远的时候,她大大的吸了一口气,甩手扬出手中的粉末,反身自开着的木窗猛扑出舱外,一个猛子扎紧了冰冷的月河之中。
冰冷的河水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她浑身一紧,僵直的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连挣扎都没有办法。巨大的恐惧紧紧的扼着她的咽喉,倏尔一口略微咸涩的河水灌入口腔,一串奇异的水泡噗噗的争抢着跑出水面,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迸裂开来。
这水好冷,好沉,渐渐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身上湿透了的纱衣好似张牙舞爪的水草缠绕着她,死命的把她往河底拽去,幼时的记忆见机钻进她每一个怯懦的毛孔,放大着她的软弱和无助......她是怕水的,经过上一次在五毒城的遭遇她已经试图去克服这个恐惧的症结,可惜顽疾难愈,这一次可以淡然的坐在船上已是她最大的限度。
萧墨翎,萧墨翎......她紧紧的闭起眼睛,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这祈祷着,这个唯一的救赎。就在意识即将抽离的前一刻,她腰上一紧,被什么力量拖着向上一浮,紧贴上两片冰凉的唇瓣,有新鲜的空气带着淡淡的酒香被度了过来。
渐渐恢复意识的她缓缓抬起眼眸,那个她千呼万唤的人,如墨的青丝在水中飞舞着和她的发丝纠缠成奇异的形状,银色的月光被水面折断,恍惚的投射在他的肌肤上,不知是水光的作用还是她还不甚清醒,总觉得他的肌肤在水中苍白的几乎有些透明,连眼底都被惊慌失措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惊喜复杂的填满,交错成她看不懂的情绪。
紧接着萧墨翎拖着她的腰一路游回到原来的船边,他们才一冒出水面,萧墨翎压低声音却掩不住的震怒穿破耳膜而至,“你这个疯女人!难道忘了本王警告过你什么?!”
他捏着骆蝉瘦弱的肩膀,以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抖嗓音咆哮道,“本王说过出事本王饶不了你!你怎么敢,怎么敢给本王跳船!”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一次在五毒城纵使身陷毒蜂的围攻她都不肯跳入河中避难,他怎么会不记得碧溪湖底她恐惧到忘了呼救!
一直跟着柳娘的红船的他一听到落水的声音就觉得大事不妙,想也没想就纵身跳入了月河之中,他的船离申字红船还有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他好怕他赶不上,来不及救起她,他甚至后悔不该被她威胁一下就乖乖就范。
骆蝉大口大口的往肺腔灌着冷嘲的空气,水珠顺着额前凌乱的发丝滴滴垂落下来,在身边的水面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听着萧墨翎粗哑的低哮,看着他狂怒到青紫的俊脸,她忽然觉得心口好堵好闷,河水明明是冷的,却由心底陡然腾起一股温热的暖流漫过四肢百骸。那颗恐惧脆弱的心忽然剥离出来,那种真实却陌生的感觉涌上眼眶,酸胀干涩的让她凭白生出一份慌张。
“你......”萧墨翎一怔,把跑到嘴边的责备生生咽了回去。无措的眸子倒着着骆蝉绝美的容颜,绝美的水眸,还有眼角挂着的亮晶晶的水珠子。他犹豫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刮过她的眼角,温热的泪珠便顺着他的指尖滑落至掌心,“你,哭了?”
话一落,骆蝉反而哭得更凶了,无声的泪水连成一条晶莹的水线,滑落至优美的下巴,凝成一颗颗饱满的泪珠。哭着哭着她忽然傻傻的扬起唇角,漾开一个魅惑揪心的笑容,那笑容越开越大,看的萧墨翎一时竟恍了神。
就在萧墨翎恍神的空挡,骆蝉扶着船舷靠近了几分,倏尔,倾身吻上了他的唇,陈酿的花雕和清甜的果子酒交融在一起,柔柔的叫回了他的神魂,下一秒他便反客为主,成了攻城略地的那一方。
“咳咳,爷。”就在两人都有些窒息的时候,早就顶替了船夫的剑诗站在船舷上撞着胆子打断了情浓意切的两人,“您看是不是先带着王妃离开这。”
骆蝉身子一僵,意乱情迷的脑子猛的清醒过来,羞赧的潮红一瞬涌上脸颊,揪着萧墨翎衣领的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羞红的俏脸低低的埋在胸口,再低几分怕是就要重新扎回水里。
第一次见着骆蝉这样羞涩的模样,萧墨翎不禁失笑,嗔怪的瞥了一眼剑诗,拖住骆蝉的腰把她先送回了船上,随即挺身一跃,稳稳的停在了船上,不顾反对的打横抱起湿淋淋的骆蝉向舱内走去。
回到内舱,骆蝉裹着干燥温暖的锦被坐在蒲垫上尴尬的盯着眼前的地面,萧墨翎干脆脱掉了湿透的外袍,只着一条雪白的衬裤坐在对面饶有兴味的望着骆蝉。
头顶那两束火辣灼热的视线实在无法忽视,烤的骆蝉面红耳赤,如坐针毡。她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脑袋也晕晕的发沉,她端手在脸前扇了扇,觉得这样做根本没法缓解分毫便打算起身去开窗,才一起身,还未迈出一步便虚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