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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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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江南,多少名人异士毕生向往的地方,多少诗词歌赋洒落的江南的烟雨朦胧中。

    顾星辰从未去过江南,但曾经通过他小表姐而一窥江南,从此便对江南有了几分憧憬,爹娘曾答应过他以后要带他去江南,可是最终等来的却是阴阳两隔。

    世间之事,谁又能想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自从进入安徽境内,距离江南便也不远了,但此时的顾星辰再也不是原来的心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

    梦醒了,一切回到原点,有父母,有儿时的玩伴,有很多人。

    黑暗中,卷缩的那个人影悄悄趟出两行清泪,泪水划过脸颊,划入嘴角,涩涩的有些发苦。

    篝火旁,老酒鬼正大口大口的喝着酒,距离黄山越近,他的心似乎也沉重了几分。复国大业在此一举,几十年了,这份执着整整藏在心里几十年了,熬的他白了头,熬的形销骨立,但一切似乎都值得,只要取得宝藏,即时振臂一呼,天下成千上万的乞丐终将揭竿而起。

    突然,老酒鬼眼神一变警惕的观察四周,似乎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旁边窥视。

    “小子,之前我说过的话都记下了吗?”老酒鬼突然说道。

    黑夜中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落针可闻。

    顾星辰凛然四顾,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忙向老酒鬼靠了靠,道:“前辈,我记下了。”

    老酒鬼缓缓起身,呼出一口浊气,道:“那现在就走吧。”

    顾星辰低声道:“是金鼎道人来了吗?”

    老酒鬼目视前方黑暗,淡淡道:“走吧,你不走的话会拖累我。”

    顾星辰迟疑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坚定道:“前辈,保重。”

    黑暗相随,荆棘坎坷,之前有老酒鬼在身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但此时独自一人就好像黑暗中充满了无数的恶鬼,紧紧贴在他的身后,择时而食。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着,想要摆脱身后的恶鬼,但恶鬼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好不容易碰到山间小泉,忍不住爬下去牛饮几口。

    “扑棱……”

    顾星辰怵然失色,回头看去,只见树杈的阴影间有几只鸟飞上了天空。他松了一口气,又低头喝了几口水,感觉舒服了许多,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顿时满腔的不平事伤心事就好像商量好一样纷至沓来,瞬间将他之前所有的坚强伪装击碎开来,他终究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一个人又哪里能够承受此等打击,泪水再次不争气的趟出眼眶。

    天大地大,从今往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娘不在了,爹也不在了,老乞丐老酒鬼也离开了他,这世间还能有谁会陪着他?

    不知不觉间,顾星辰就躺在石块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睁眼一瞧竟然是不知哪里来的小野狗正在撕咬他的小腿。好啊,连你也来欺负我,他用尽全力一脚向野狗踹去。这一脚正中野狗,野狗顿时就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的一颗枯树上,‘汪汪’凄惨着叫着,如何挣扎也不能起身。

    起身看了看被咬伤的左侧小腿,血流如注,顾星辰急忙撕下几块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纵目四顾原来天已经亮了,凌晨时分了。

    “汪汪……”

    小野狗叫的凄惨又无力,听之不由得让人产生几分怜悯。

    顾星辰本想转身就走,但奈何又有几分不忍心,叹了口气转身一瘸一拐的来到小狗跟前,只见小狗外表并没有什么伤势,感觉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他却不省得刚才那一脚已经用上了烟光暮云功的内力,就算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一定能够承受,何况是一条饿了几天的小狗。

    眼看着小狗越来越虚虚弱,最终变成一具一动不动尸体,顾星辰呆住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杀生。

    找来石头木棍终于挖了一个小坑,顾星辰将小狗埋进去,喃喃道:“小狗呀小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先咬我在先,对不起了。”

    收拾心情,顾星辰打算继续上路,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他缓缓转头看向来时的路。

    也不知道老酒鬼前辈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事吧,毕竟他武功那么高。不过听他说那金鼎道人武功那么高,说不定此时已经……

    不可以,他还有心愿没有完成,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呢!

    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应该把他埋了,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又岂能让他弃尸荒野任野兽吞食呢?

    顾星辰发了疯的向来时路狂奔而去。

    爹经常说做人就要无愧于心,如果我就这样走了,爹他泉下有知我又该如何面对他?

    火堆依旧,还冒着几缕青烟。

    顾星辰喘着粗气,四周寻找着老酒鬼的人影,想要找到,却又不希望找到,但最终他还是发现了老酒鬼断裂的长棍。这长棍显然是老酒鬼常年留在身边的武器,但现在长棍毁了,可老酒鬼呢?

    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前辈!”顾星辰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低沉的呼唤着。

    “小乞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顾星辰惊骇抬头,眼前便是半截晶莹如玉的小腿,再向上赫然便是一个‘神’字,他踉跄后退便看到了灵玉儿那千娇百媚的脸庞。

    “小乞丐,你是不是在找姐姐呀?”灵玉儿笑盈盈的问道。

    顾星辰怒道:“你们把酒鬼前辈怎么样了?”

    灵玉儿耸耸肩,道:“杀了呗,还能怎么样?”

    “杀了?”顾星辰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的看着灵玉儿。

    灵玉儿无所谓的道:“杀了就杀了呗,我师父武功那么厉害,那老酒鬼哪里是他的对手。”

    “那他的尸体呢?”

    灵玉儿向远处看了看,道:“喂狗了吧,姐姐我心情好,要不领你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个手指鼻子什么的。”

    顾星辰顿时怒气冲天,一声大喝向灵玉儿飞扑过来。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