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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在人迹罕至处奔波了一个时辰,我很怕后面的追捕到来,又不敢回家,生怕这样不洁的我惹恼父亲,更不知如何面对还没来求亲的秦明阳。
天已开亮,可太阳躲在暗处,偷偷觊觎着阴暗的人间,积雪还未融化,很容易留下痕迹,我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唯恐暴露了行踪,这短短五天,似在地狱走过一圈,此刻急于抓住一颗救命稻草。
恍惚中看到了前面的村庄,我以前好像到过这里,我心神一震,这是乳娘和田侗的老家,小时候我跟着田侗和田润来过这里几次,我循着记忆,快速向脑海中的房间潜去。
翻身到了小院,可喜可贺,一个人都没有,到了房屋里面,虽然饥肠辘辘,可我浑身冰冷疲累交加,躲到田润的房间便上床昏沉睡去。
这样休息过了一日一夜,我还是蔫蔫地提不起精神,还有一天临近除夕,我听着外面的村民们欢天喜地,心里一阵酸楚,正郁闷自怜时,消失许久的丁谦坤出现了。
他拿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炫耀一样开心自顾自说着:“小芸,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然后献宝一样,拿出一些奇怪的符咒和盒子来,那符咒四周金光浮动,闪着神奇的光芒,我想起那邪道陈川和,心里一阵厌恶:“这东西干什么的?”
丁谦坤打开盒子,竟然是朵雪莲,白色的花瓣包含着嫩黄色花蕊,散发着好闻的幽香,圣洁又高贵,他拿出这朵雪莲:“这是朵千年雪莲,你吃了它,可以皮肤光泽,还可以延缓衰老。”
丁谦坤欲放这朵花在我手心,我甩开他的手,不禁问道:“无功不受禄,你自己留着吧,为何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却看不见我态度一样,继续献宝:“?这个符咒作用很大,上回陈川和这道士这般无用,竟然把事情搞砸了。”
我惊讶问他:“你怎么知道陈川和?”
“这道士拿了我的乾坤墟阵法,本想让他提供助力,哪知他资质有限,竟然搞了歪门邪道。幸亏你平安无事,不然我让他魂飞魄散。”丁谦坤一如我初见时眉目如画,仿佛还是那个少年,我不由奇怪这几年他竟然好似丝毫没有改变,他很容易得到千年雪莲吗?
可他说出的话并不显示他还年少,我想起那把突然飞向顾承天的利刃,疑惑问道:“你当时在现场吗?你使出的飞刃攻击顾承天?”
丁谦坤点点头:“世人都想得道成仙永生,你也想吧?我当时正好赶到,看你危险,就出手教训下他。”?然后自言自语碎碎念:“其实永生也没什么好,不过以后有你陪伴,那就有趣快乐了。”
对他说的话,我莫名其妙:“怎么永生?用这符咒吗?”
他点点头:“我千辛万苦才找齐了很多天材地宝做这符咒,等你魂魄俱全,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皱着眉头看他,谁要和你永远在一起?难道丁谦坤才是无辜少女死亡的始作俑者?为的还是这虚无缥缈的永生?比起劳什子的永生,我宁愿平安喜乐跟家人生活在一起。
我内心颇不以为然,面上不露声色:“你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
他面有得色说:“过程虽然是曲折了些,真是万般磨难,可结果很美好。”
我好奇他都有什么本领,比那叶盛如何,遂激他说:“有位叶盛叶公子,拿着招魂幡很是厉害了!”
哪知他嗤之以鼻:“他,不过一孤魂野鬼,那招魂幡是个邪物,会有反噬,你不要碰。”
这人皱着眉头说:“你怎么在这里不回家呢?这里条件这么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快服了这雪莲吧!”
我心惊他的神出鬼没,怎么会找到这里?看这话语,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并不了解我的过往经历。
“这雪莲太贵重,你还是留着吧!”我还是拒绝到。
哪知这家伙催促我说:“这算什么贵重?以后我给你更多更好的东西。”
两人寒暄之际,门外有声音传来,丁谦坤立马隐身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我心底立马警觉这人的来历,哪知抬头竟然看到了乔装改扮普通村妇的母亲,母亲看到我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我:“芸儿,你怎么样呢?”
我忍不住失声痛哭,母亲忍不住翻看着我身上的伤口,一片片淤青和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劈脸狠狠打向自己:“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出什么门!”
我慌乱流着泪阻止她的手:“不关母亲的事。”
“你不要担心,我必会护你安全”?母亲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先好好休养,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母亲紧紧抱住我:”放心,你父亲并不知道这事,咱们从长计议。”
我抱着母亲,躺在她怀里,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安全,就这样终于睡了这么多天唯一安稳的觉。
除夕这天清晨,田侗带着小厮的物件回来,母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脸上抹灰整理头发,给我改头换面变成了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厮。
田侗说虽然陈府前面比往日多了不少人,但只要回了陈府就会安全。我无助地拉着母亲的手,然后三个人装作陈府的下人,悄无声息回了陈府。
回家后已是除夕傍晚,乳娘拉着我一阵寒嘘问暖,母亲一阵手脚忙乱和春梅一起给我化妆,恢复了往日的妆扮。
父亲听我回来,一路奔到我的房间,询问我去了哪儿,母亲,田侗和乳娘一起帮我说我只是思念田润去了乳娘老家,父亲一听就骂我这么大的人还老是不守规矩乱来,下回若还是这般让父母担心,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云云。
母亲焦灼担心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生怕我承受不了打击崩溃?,我含泪怯怯的听着父亲的批评不言不语。
父亲看着母亲责怪说:“慈母多败儿。”
又接着叹了口气欣慰地对我说:“把亲事定了吧,年后我会让媒人回那秦府,那小子倒也诚意十足,为父托朋友访下名医,他这腿还是有可能治好。”
我听着秦明阳的消息,内心惊涛骇浪,想出口回绝,可母亲使着颜色阻止我。
父亲说完便要同母亲回去,母亲借口要嘱咐我些规矩留了下来,她担心地看着我:“芸儿莫怕,我定会想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让你嫁入秦家。”
这个新年过得没有任何喜意,唯有我那荣儿弟弟背诵着三字经弟子规引来众人一片片惊叹神童在世,父亲几乎在宾客面前要得意忘形,而我消失这么多天的消息竟然无声无息没有传出,可我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这一天的到来。
我不停地想着初夏怎么样呢?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她回到秦明阳身边了吗?秦明阳知道了我的不洁吗?
母亲的法子竟然便是让乳母去找鸽子血,新婚日那天派上用场,可真得可以瞒天过海吗?
如果一段感情,有了欺骗,即使初始再情真意切,那结局会如何?我不敢想象,思来想去,我宁愿它不曾开始,不,我要亲自询问秦明阳的想法。
我让田侗去跟秦明阳递消息,想见他一面。可田侗死活不肯,说一切已是定局,不要再节外生枝,并告诉我陈府门外的监视并未减少,反而在增多。
整个新年,我都呆在自己的院子和房间里,不再外出,想着怎样告诉秦明阳真相。
元宵节一过,父亲正在喜滋滋思量着如何遣媒人商量我的婚事,可这一天门童慌慌张张前来客厅通报,说三殿下拜访。
没想到三殿下竟然亲自来求娶良娣,礼仪做得甚是齐全体面,给了父亲无上尊荣和颜面,父亲一阵疑惑,素来与三殿下一派没有关联,不得而解,周旋许久有心要拒绝,却总被他言里言外打破。
父亲最后没了法子,只得眀说即将与秦府结了琴瑟之好,三殿下美意心领,还可惜自己没有多生一个女儿。
见事情没有着落,哪知三殿下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威胁说:“不如问问令千金的意见,或许她乐不可支了。”说完不看父亲的脸色拂袖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手不听话的颤抖,面无血色,该来的还是来了。
父亲在我面前疑惑问我,可见过三殿下?语重心长说三皇子本人太过嚣张,不可贪图什么荣华富贵,说他内眷多如羊毛,旭王妃也不是好相与的人,非女子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母亲在一旁看着我惨白无力的脸色,急着辩解:“女儿一向听话,怎么会认识三殿下,也压根从没想过什么皇家的富贵。”
我附和着点头,忍不住眼泪又要流出。
父亲叹口气:“本来我想着避开皇子争位,再怎么样,太子都是正统,三殿下不甘人下,朝堂之上必有腥风血雨,想来秦府支持的是太子,三殿下这是给我们下马威来了。”
“难道清流一派要因为你的婚事卷入争储之斗吗?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我看与秦府的婚事还是要推一推。”?父亲有些歉意看着我。
我一听父亲这意思,立马下跪说道:“父亲,女儿宁愿常伴佛灯,也不能成为别人政治争斗的踏脚石,不能让黎民百姓因此遭受伤害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