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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大家族当中,有一支姓余。或许,我只是说或许,或许她就是那个被毕方选中的孩子。今晚我回去查一下师祖们的遗迹,已经太久没有关于毕方的传说了,当年我的师父跟我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在世的时候赶不上。”
不靠谱的师父就留下这样一句话离开了,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师父讲的很简单,可他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毕方一旦出世,是要天下大乱的。
可他并不觉得余祐微是那个被毕方选择的人,他跟余祐微相处的几天里,没有从余祐微身上察觉出一点灵力,她这样的体质,不要说容纳上古神兽的神力,根本连毕方的一口气都承受不住。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对于怀着心事的人们来说,却格外漫长。
余祐微和梁源两个人轮流守夜,这一夜过的很是煎熬,虽然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却让二人疲惫不已。
顶着痛得要炸裂的头,余祐微和梁源决定第一时间找到奶茶店老板。
可他们来的太早,奶茶店还没开门,两人只好去校门口的早餐铺子边吃边等。
余祐微觉得自己可能感冒了,仅仅是睡得不好不会这么难受,对面的梁源似乎跟她的症状差不多,面前的食物都没怎么动的样子。
吃不下早餐的余祐微无趣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奶茶店老板,他面前放着三个空盘,正在专心喝着即将空碗的豆花。
余祐微被他逗笑了,敲了敲桌子提醒梁源,梁源顺着余祐微下巴所指的方向,也笑出了声。
他俩熬了一整夜,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吃了这么多。
余祐微起身,坐到老板的桌子对面,“老板,胃口不错啊。”
老板正举着碗,要喝光碗中最后的一点豆花,听到余祐微的声音,忙放下碗,急着想要开口,一个着急却被豆花呛到咳嗽。
“哎呀你不要着急啊,慢慢说。”余祐微忙抽出几张纸递给他,“看来咱们还得继续互相了解一下,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余祐微,那是梁源。”她指了指身后的梁源,“你呢?”
老板结果余祐微递过的纸巾,掩住嘴巴卖力止住咳嗽,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断断续续的答道:“我,我叫,兰冰。”
“你那间宿舍确实有问题,等下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聊聊?”
余祐微说完,老板咳的更厉害了。
兰冰带着余祐微和梁源到了奶茶店,在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小牌子,准备听他们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祐微讲述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原本一无所知的梁源背后都有些凉飕飕的,但他思考的方向明显和余祐微兰冰不同,“我就说怎么觉得今天有点头痛感冒的症状,你那宿舍好像光线不怎么好,明显是风水有问题,大夏天的屋子里冷的很。”
余祐微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他说的似乎没有什么错,但又不完全对。
兰冰急了,“不是风水问题,是那个,那个!”他急迫的想表达一个词,却又不敢将那个词说出来。
余祐微迅速领悟了他想说的话,脱口而出又马上找了个不那么激烈的词语代替,“你的意思是闹……哦,灵异事件。”
“对对,灵异事件,就是灵异事件。”
余祐微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她和梁源一直做灵异事件的调查,一开始靠的就是不信邪的傻大胆,如果她说出自己也相信灵异事件是真实存在的,会不会影响梁源日后的工作状态。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梁源开口了,“我们调查这么多灵异事件,没一件是真的,别自己吓自己了。”
兰冰惊恐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游移,“你们,你们到底是干嘛的。”本以为这两个人能帮自己确认宿舍的状况,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被这二人诓骗了。
“别担心,我们是H市江北报社的记者,听说了你们学校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专程过来调查的。”
兰冰的表情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眼睛里都透出了热切的期盼,“真的吗?你们能调查出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梁源答道:“这种事情大多数是有人装神弄鬼恶作剧,或者是一些离奇的巧合,比如说小微刚说的水滴,水滴这个事情,房顶受潮也可能会形成水滴滴落,只是你们喜欢自己吓自己,就会联想到灵异事件上去。”
听到这儿,兰冰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灵异事件?”
“我们没有说的那么绝对。”余祐微见梁源开口,抢着回答,“也许世上存在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但是你要相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只要一样东西出现,就一定有另一样东西能够化解。”
梁源被余祐微的言论逗笑了,“怎么,还突然迷信起来了。”
余祐微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迷信,这是相信自然的力量,好了,我们现在得制定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了。”说着,想起昨晚遇到怪事的时间,又问兰冰,“你每次都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吗?没有过凌晨,或者深夜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兰冰其实也有过一两次深夜惊醒的经历,可是他不敢深究,每次都是默念几句佛经咒语,催促自己赶紧睡着,也许是自己心理素质足够好,竟然都真的睡着了。
见他的表情阴云不定的,余祐微猜出了大概,便提议道:“今天晚上你跟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兰冰有些犹豫,他不舍得放弃这个物美价廉的住所,逃避显然不是办法,出去住的这几天,他已经花了两个四百块了。不要说还得从外面过马路绕一圈才能进到学校里面,无论是性价比还是方便程度,他都找不到比那间宿舍更好的选择了。想了一会儿,他咬咬牙,对余祐微说:“好吧,那我们今天晚上就一起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想谋害老子。”
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余祐微和梁源都回到宾馆去补觉,只有可怜的兰冰,昨晚睡的太好了,白天完全睡不着。
傍晚时分,三个人又相约奶茶店,共同前往兰冰的宿舍。
余祐微注意到兰冰的脖子上多了一个小吊坠,一柄小小的桃木剑。
她抚摸着手腕被绷带覆盖着的伤口,她的伤口就是被木剑划的,或者说其实她已经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一把什么材质的剑了,而兰冰佩戴的木剑跟魏然那把并不相似,他这把更像是流水线产物,做工简单,材质也是所见即所得的桃木。
见余祐微盯着自己胸前,兰冰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两枚桃木剑吊坠,“我今天连店都没开,专程坐了往返四个小时的大巴车,去青城山给我们每人求了一枚护身符,桃木剑。”说着把两枚吊坠分发到余祐微和梁源手中,“青城山的道观是最灵的了,这把木剑一定能帮我们逢凶化吉。”
梁源掂量着手中的小小木剑,他一向不大信这些,“你这买的多少钱一个?”
“什么叫买,这是求,求来的,你这么说一点都不虔诚。”兰冰急急的反驳,却不敢得罪梁源,反驳的很没气势。
“你就说多少钱吧,我看看你的心诚不诚。”
“十五。”兰冰极不情愿地从牙缝里蹦出这个数字。
旁观的余祐微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梁源更是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十五块钱,你指望它能让咱们逢凶化吉?不如去买只烧鸡拜拜十字路口。”
兰冰很想反驳,可是眼下有求于人,他决定记下这一笔,找准机会一定要反击。
余祐微虽然不相信这把十五块钱的桃木剑能保护他们,但还是认真的戴到脖子上,见梁源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只能笑笑,“图个吉利,你也戴上。”说着就监督梁源,看着他不情不愿地戴上了小木剑。
回到宿舍的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慌慌的,特别是兰冰,他试图跟余祐微争最里面的那张床,可惜没有办法以一敌二,不甘心的睡到自己那张拼接大床上。
就这样,从进门处开始,三人的顺序就变成了:梁源睡在门口,兰冰中间,余祐微靠窗。
很快,到了熄灯的时间,当房间陷入黑暗的一刹那,三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梁源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只知道房间里的其他二人都格外紧张,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也许是紧张的情绪太耗费心神,白天奔波了一整天的兰冰有些昏昏欲睡了,为了让自己不要睡着,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越看越觉得有一片区域颜色越来越深,可是屋子里实在是太黑了,看的不甚清楚。他想到了梁源早上说的话,也许是最近雨水比较多,天花板受潮了,“我得记着天花板的事儿,明天白天检查一下,别是楼上渗水了,我不在的时候水滴到我的电脑上。”
他想的过于投入,没有发现那片深色开始突出出来,逐渐形成一个人脸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