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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曹林华和孙伟几人应邀走入改建完毕的茅房，忘尽和司马义在此等候多时。几天停用，这间茅房臭味一点没有。
曹长老，看了一圈，茅房整体格局没变。坑位还是十二个，只是每个坑位后面多了一根手臂那么粗的竹管，一头戳到了地板下面，一头插入上方更粗的竹管中。
上面的竹管又通过其他竹管，应该是连着后边那个巨大的水箱。
每个坑位两面隔板墙，一边挂着一根绳子，应该是连着什么，曹林华不得而知。一边固定着这个竖着开口的小柜子，里面插满了草纸。竹管边上还放置着一个竹篓。
走到坑位边，曹林华向下看去，这位置，原本就是放置粪桶的地方。之前的圆柱型粪桶，改造后变成了圆锥形，桶底有一些积水。
曹长老猜测，下面肯定有支架固定，否则都竖不起来。他转头疑惑的看着两人：“木桶变成这个，储量不是更少了？”
“长老，你忘了管道。”司马义提醒。
“也对，忘尽挖这些管道，就是要通过它们把夜香送到山下。”这么一想，圆锥桶可能是方便倾倒，而这这根绳子就是倒夜香的开关。
曹林华一开始就发现绳子边上贴着纸条，靠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迹，一共两列。
第一列，草纸投入竹篓。
第二列，拉住，冲走，松手。
吴墨往下面扔了几片树叶，而司马义则敦促道：“曹长老，拉一下绳子试试。”
两位始作俑者都在，曹林华还是小心翼翼的拉住了绳子，司马义不靠谱的名气实在太大。
吴墨提醒他看下面，和他猜测的不一样。只见圆锥型粪桶只有底部脱离翻转，同时竹管中还有水流声传出。树叶和底部的积水被倒入更下面黑黝黝的洞口之中，这应该就到管道最初始的地方。
吴墨又撒了几片叶子，被竹管中的水流直接冲入管道。
“松手吧。”
绳子松掉，桶底归位，竹管中水流声也逐渐消失。关闭阀门后，已经进入竹管的水，继续流出，正好再次囤积在粪桶底部。这是吴墨和司马义实验多次之后的结果。竹管那么粗，都是刻意选择。
树叶不见了，一切却恢复了原样。
“秒啊！”曹长老赞道，这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只有孙伟、徐志，陈天星几人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孙伟一转身，发现墙角居然还有一排高出地面的水沟，更是不解。
“忘尽，这又是什么玩意？”曹林华也发现了墙角边的玄机。
司马义不说话，走了过去，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动作。事毕，他拉了一下边上的绳子，水流把尿液冲走。
“好，好，好。这玩意太实用了！”所有人赞不绝口。
“忘尽，司马义，加快速度完成所有茅房改造。”曹长老说道。
“孙伟，你们谁想拉屎，上去试试就知道了，安着纸上的提示操作，非常简单。”
司马义第一个走，他要回去赶制小机关。曹林华，忘尽也走了，他们俩商议完成全部改造大致所需的时间。
杂役弟子徐志成为九洲第一位使用“冲水马桶”的人。
妙不可言。
第二天一早，吴墨甚至还在茅房里面放置了一些带有香味的盆栽花卉。
第一个完成改造的茅房正式投入试用，但是一方面顾虑司马义的“才能”，另一方面附近的弟子，前几天已经习惯换地方上茅房，也不知道这边恢复使用，这天上午除了得到消息的杂役弟子们，使用者寥寥无几。但口碑却慢慢传来了。
第三天，画风突变，男茅房那边有小便池，没有拥堵。而女茅房那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经过一天的发酵，“神奇茅房”、“香味茅房”、“自动茅房”等称呼开始在兴元派传开。
尤其是用过的同门，把这玩意吹上了天。立刻造成了今天的场面。
用完出来的人都说好，然后再传开去。一传十，十传百，连男厕所都开始拥堵。
吴墨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喊上司马义，两人忙了好一会，大水箱的水箱始终没有灌满。
好评如潮！
看着女厕门前的大长龙。吴墨说道，“师姐们，反正也空着，麻烦你们对着水箱施展小水球。”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群修士同时实在小水球，水箱之中水位上涨极多。
吴墨又对司马义说，“接下去的茅房改造，女厕14个坑位，男厕10个就行了。”
司马义笑道：“磨磨唧唧，真娘们。还是大老爷们效率。”
不远处有人笑着说道：“司马义，难得你做了件好事。”
吴墨听到了方影的声音：“忘尽，炼丹房那边的茅房还要多久才能改造完毕？”
改造的顺序是从下往上，吴墨脑海中立刻浮现炼丹房茅房的位置。排在第八，现在手上那个还有3天完工，“以司马师兄的能力，大概一个月。”
“还要这么久！”方影感叹。
有脑子灵活的弟子，立刻明白了吴墨话中的第二层含义。
“如果炼器房的师兄弟们帮忙呢？”
司马义回答：“不需要太多人，二三人即可，那样就能做到一天一间，半个月左右整个宗门都能改造完毕。主要是一些细节，必须要等这家伙亲自来弄，不然还要快一点。他对细节要求太高。”
吴墨是担心以后这玩意堵了、坏了，修理是极为闹心的事情。所有要求很高。
立刻就有三人报名，吴墨喜笑颜开。
有女弟子小声嘀咕：“记得茅房里放几盆花。”
众人大笑。
趁很多人都在，吴墨再次建议：“大家都知道杂役弟子辛苦，以后麻烦各位师兄师姐们，上茅房的时候，如果可以，记得往后面的水箱里释放几个小水球，减轻一下我的压力。”
许多人点头。
接下来几天，随着改建完成的茅房逐步增加，吴墨倒夜香的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且很多人宁愿走远一点使用新茅房也不愿去使用肯定存在臭味的老茅房。导致他更轻松了。
吴墨心想，新事物带替旧事物，算不算喜新厌旧？看看师兄师姐们，都开始嫌弃老茅房了。
这一刻，他好像又有了一点感悟，无关修为。
曹林华和戚风雨站着藏经阁的顶楼，“这小子坚持两年多时间，独自一人挖沟，不管别人如何冷嘲热讽，始终坚持，足以说明他意志坚定，脸皮够厚。前几日，又巧妙的诓了三名免费的劳动力，脑子灵活，懂得变通，不是一根筋的顽固分子。真是可惜了他的天赋，这样的人，天赋只要如蔡坤方影那般，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是啊！想必也正是如此，他在云洲受到排挤或者贬低，几年前一定是跟着商队或者使团来到禹洲，想不开才想自杀的。现在失忆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辞，要去查查吗？”曹林华说道。
戚风雨看着他，自嘲了一下：“你觉得兴元派这种九洲遍地都是门派，有什么值得他惦记，功法、法器、还是天地至宝？”
“再说，天赋差成这样，给他100年，都不一定，都打得赢我们，有什么好查的？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罢。他这一辈子注定是配角的命，随他去吧。”
“也好，就让他安心当个杂役弟子吧。”
原计划半年的事情，在司马义和三位师兄的帮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功告成。
两年半的时间，吴墨彻底告别倒夜香的工作。现在，每天只要补充一下草纸，加一下水箱，个别弄脏的马桶刷洗一下，然后带走竹篓中使用过的草纸，到后山空旷地一个火球焚烧掉，简简单单。
“排污系统”搞定，孙伟也没让他干其他杂役弟子的活。一来这是曹长老的意思，二来，这个工程忘尽费时费力，加班加点干了2年多。是他通过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才让自己变轻松，让他立刻去干其他的工作，不光会伤了忘尽的积极性，也会寒了其他杂役弟子的心。
如果卸磨杀驴，以后其他杂役弟子有好想法，谁还敢提出来，敢去实行。
司马义这几天可得意了，这件事情之后，许多同门不再那么排斥他。
他一有空就找忘尽，现在吴墨最清闲。每天所有茅房走一圈，缺啥补啥，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事。
最费时费力的搬水工作，基本上也不用他动手。他独自一人，辛辛苦苦挖了两年多时间沟渠的事情，整个门派人尽皆知。人家都那么辛苦，费心费力帮他们弄了一个这么完美的茅房。确实没必要再让他辛辛苦苦去挑水。反正随手一个水系法术，对他们这批修为普遍在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来说轻轻松松。
他们这么做，把负责打水的杂役弟子羡慕死了，怎么就不帮他们负责的水缸里放几个法术？
“忘尽，最近有什么新思路没有？”此时的司马义与当初盯着吴墨要想法的金银如出一辙。
吴墨心想，老子这辈子绝对和炼器师有缘。
“先休息一下，咋们慢慢找，总有地方需要我们。你也多留心一下，看看那些方面是大家最希望改进或者改变的。”
“好。”
突然，他们两听到山脚下传来的厚重钟声。
“咚、咚”两声。
司马义神奇情一变，一流门派到访。山脚下同门在通知兴元派做好迎接。他在兴元派待了好多年，从未见过正式的到访。
高级门派弟子偶尔路过，暂居都不算正式到访。正式到访一定是门派之间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可能是商议一件事，也有可能是通知一件事，还有可能是一份邀请函。
“走，我们去正门口看看，到底是哪个一流门派到访。”
大门口，来了两年半，吴墨第一次看到宗主，这位除了吃喝拉撒，全心全意扑在修炼上，想搏一搏渡劫期，把门派带入一流级别。如果成了，那就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宗主两侧，除了吴墨接触过的四位长老，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应该是汪长老和许长老。
司马义说道：“是凌风派，看样子他们宗主杨仁佩，真的晋升渡劫期。”
看样子，他们的苦日子还要延续。附近一流门派诞生，势必会影响隔壁的二流宗门。
修真者说到底是人，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