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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文青瞧着厉言周的脸色,目露担忧,“堂弟,你真没事?我怎么看你的脸色那么差啊!”
厉言周面露笑意,“不必担心,我没事,”说着还抬高了两只手臂,上下甩了甩,面上丝毫没有伤口被扯开的痛苦之色,“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杨彦刚好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的老板为了隐瞒他那不请自来的亲戚,像只大扑棱蛾子一样,甩手狂舞。
骤然见到高冷的厉言周沙雕的样子,杨彦愣神之余,又有几分心疼。
没人比他更清楚老板的伤有多严重了。
杨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个小人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远在深林二号的萧允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翻过身接着睡。
厉文青看厉言周好像确实没什么大事,只是他脸上的白色,实在是刺眼。
厉文青忍不住出声:“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厉言周用食指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那片被触碰的皮肤立马变得比周围深了些。
厉文青瞪大了眼,他指着厉言周,“你……你抹的什么?”
厉言周捻了捻指尖上附着的粉末,“好像是……石灰粉。”
厉文青愣了一下,“你抹这个东西干嘛?”
厉言周拿出一张纸擦了擦脸,“早上出来的时候隔壁小区正在施工,有一袋石灰粉掉下来,崩了我一身,应该是那时候蹭上的。”
实际上是他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脸色太好了,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有事,才在萧允的实验室里找了点失效的石灰粉抹上。为了确保他编的谎话的可信度,他还特意往身上和头上也撒了些,然后再擦掉。
要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厉文青捂着心口,从桌子上跳下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受了伤,不愿意告诉我。”
厉言周笑了笑,“怎么会呢?如果我有什么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堂哥。”
厉文青在一声“堂哥”中迷失了自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飘了一会儿,耳朵微红,正色道:“咳,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回去了。至于你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我会跟爷爷说明原因的。”
厉言周勾唇,“谢谢堂哥。”
厉文青又想飘了。
他笑得开怀,大手一挥,“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在家等着堂弟!”
厉言周笑弯了眼,“堂哥再见。”
厉文青得意地回休息室拉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哼着歌走了。
他的钱包和手机昨天已悉数被寻回,承合的警察办案效率还挺高。
一直在降低存在感的杨彦等厉文青出去了才敢说话。
“老板,你胳膊不疼吗?”
厉文青在的时候,厉言周脸上一直挂着笑,但杨彦能感觉到厉言周在强忍。
厉言周不疼,他都替他疼。
厉言周脸上的笑意在厉文青走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额上流淌的薄汗和因痛觉加强而微皱的眉头。
厉言周扯了扯嘴角,摸了摸有些濡湿的袖子。
伤口肯定是扯开了。
“怎么不疼?”
疼得他快死了。
麻醉药效退下去之后,越来越疼。
“给我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急救箱也拿过来。”
杨彦马不停蹄地拿来了衣服和急救箱,放在了沙发上。
杨彦帮厉言周脱下外套,想帮他挽袖子,却被阻止,“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出去帮我守着门。”
杨彦担忧地看了一眼厉言周,抬腿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落锁声。
他叹了一口气。
老板太谨慎了,谨慎到让他心疼。
为了不被发现,忍着一个人换纱布的痛苦也要让他守着门。
杨彦心里的小人又哭了。
——
黎欢与黎振坐在餐厅吃饭。
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温叶回了娘家。黎昊自从跟常柔在一起之后,就没回来过。
黎欢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跟黎振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眼下她也只是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根本不敢抬头看黎振。
黎振吃了一两口就没再动筷子,他眯着眼看着低头扒饭的黎欢。
本想让这丫头去打探打探情况,结果她回来之后什么也不说。想也知道是在厉言周那里吃瘪了,否则早就叽叽喳喳个不停了。
说来也奇怪,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喜欢厉言周,哪想上了大学突然就转性了,天天不是问厉言周在哪,就是缠着自己要嫁给厉言周。他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丫头是连脑子也变了?
先不说厉言周不喜欢她,单说厉言周的身份,黎欢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可以用厉言周谋利,但绝不能让厉言周耽误他的女儿。
所以,他必须要知道厉言周的实际情况。
“小欢,你哥的伤怎么样了?”
黎欢沉默。
父亲自从那天之后,在她面前称呼厉言周一直都是“你哥”“你言周哥”,她知道父亲在提醒她,她和厉言周不可能。
可是父亲不知道,十七岁那年,她一直在做相似的梦,梦的开头,永远都是厉言周和黎家决裂,梦的结尾,也都是厉言周离开,黎家非死即伤。她黎家人,在那一年相同却又不同的梦里,一直在从盛至衰的循环里。厉言周,永远是那个胜者。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又做了差不多的梦。一个想法伴随着梦的结束产生。如果梦是真的,厉言周真的会对黎家动手,那她为什么不能扭转局面,在厉言周和黎家决裂之前阻止他?
这样,或许就能改变黎家的命运。
自厉言周成年后,似乎越来越英俊了,这样的他,倒也能配得上她。
黎欢给自己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和厉言周好好相处,争取让厉言周喜欢上她。
第二个目标,就是和他结婚。
她就不信一个男人在深爱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会忍心伤害她的家人。
自从她有了这个想法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梦了。因此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连老天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这几年的挫败,让她越发没底,越发急躁。
有时候她甚至后悔小时候听了父亲的话没有弄死他,让他活到现在来跟她作对。
他越厌她,她就越想得到他,征服他。
不论父亲如何反对,为了黎家,为了她所受的屈辱,她必须让他爱上她!这样,她才能保住黎家,才能控制他,折磨他!
几分钟的沉默让黎振有些不耐烦,他屈指敲了敲桌子。
“小欢,爸爸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