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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阮小五很快就寻到了邻村的闲汉陈皮,后者手头正紧,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角色,双方顿时一拍即合。
三人中剩下的另一人阮小七,也早早探明了县衙一伙人的脚程,又在附近小镇上租了一辆拖车,拖车中装满了刚上市的秋桃。
一行四人整装待发,只等曹军一伙人的到来。
……
黄泥冈小树林中。
一行人足足休息了两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才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一连几日的赶路,众人也是辛苦,突然放松后,便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上下酸软无力。
几个时辰前吃进肚中的那点存货,早被消耗完。
众人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翻找一遍后,有些傻眼了。
干粮倒还有。
只是那淡水,却被先前的又洗又喝,消耗得一干二净。
一行人也不敢为这等小事去打扰曹军,只得去寻那师爷商量。
师爷也没办法,又跑来和曹军商议。
两人考虑一番后,决定让大部队在原地继续休息,派了两名稳重的衙役,一人一马,带着木桶和银两,沿着前路去寻那附近的村庄和酒肆。
也好买些酒水和热食回来。
就在衙役出发后不久,小树林中就来了三个推着木板车的商贩。
那板车四周,自是用木板围成了一个小仓库,里面装着一车果汁饱满的秋桃。
这三人,肩上各搭着一条擦汗的毛巾,皆是短衣短褂的清凉打扮。
一人在前面拉车,两人在后面推车,配合得很是娴熟。
卖桃商贩出现后,第一时间引起了小树林众人的注意。
顿时,就有两名性子急的苦力从地上爬起来,自发前去打探。
不一会便卷着裤腿飞快的跑了回来,脸上挂满了兴奋和侥幸,对着师爷和曹军叫嚷道:“师爷,都头,这番着实幸运,对面来了几个贩卖秋桃的商贩,不若买一些回来吃,也好解解渴。”
曹军听后,第一时间便觉得蹊跷,总觉得有些熟悉。
脸上也写满了疑惑。
他也不声张。
悄悄地跟着师爷几人,看着几人上去交涉,自己躲在后方观察起来
这边的动静也惊醒了休息的其他苦力,不时有人从地上爬起来凑上前来,不一会,现场便热闹起来。
倒是师爷这一路跟随着曹军,见识了一些江湖的凶险,只觉得这几人来得太过巧合,有心上前打探一番。
于是主动搭起话来。
“这位小哥,却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
阮小二借着擦汗的功夫,偷偷给后面两兄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保持镇定,切莫露了马脚,自己独留在前方回话。
“你这老头,这话却问得稀奇,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管我是哪里人?”
师爷哪想到对方会如此的不客气。
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但一想到搁在后方的财货,以及阳谷县知县大人的重托,便吸了一口长气,强迫自己收了脾气,又想起此番搭话的初衷来。
“你这人怎如此说话,如今出门在外,到处都不太平,这黄泥冈又缺少人家,我等行脚商人,自然要问个明白。”
阮小二听后冷哼一声,嗤之以鼻的继续讽刺道:“你怕我等是歹人,我却还担心你们打我桃子的主意呢。”
“毕竟你们人多势众,我方只有兄弟三人……我可是警告你们啊,这小树林宽敞得很,我们各占一边,谁也别碍谁,休息完就走。”
众人过来时兴致冲冲,哪想到最后落个不欢而散。
既然师爷和商贩一伙起了争执,他们也没脸皮继续留在原地,那吃桃解渴的美好念头,也跟是落了空。
一伙人悻悻然的往回走。
师爷见曹军落在后头观望,刚才发生的一幕,定然落在他眼中。
顿时老脸一红,有些难为情。
哪想到如此简单的事情,被自己办砸了。
倒显得自己是个无用的人。
有心想解释两句。
“这天气热,火气都很大,出门在外,和气生财,能不起争执,便不起争执。”
曹军抱着双臂靠在树上,嘴角处满是讽刺的笑意,冷哼一声后,安慰道:“师爷不必自责,我看这几人恐不简单。”
“哦,曹都头可是瞧出有不妥?”
曹军自然看出了不妥之处。
且不说这三人一出现,他便觉得面熟,在后面打量一番后,早已确定了这三人的身份。
在水浒世界中,想找到年级相似,身材相貌皆相似的三人可不容易。
唯有那水泊梁山的阮氏三兄弟。
如此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恍惚间,让曹军竟有了一种时空倒流的熟悉感。
“莫非这几人,还想把那劫生辰纲的美事,在重演一遍?”
也不怕美梦做的太多,来个引火烧身。
这些话却不能和师爷说。
曹军斟酌了一会,解释道:“我等才入小树林,便有商贩过来,这事本就透着蹊跷,师爷可记得,只从进了这黄泥冈来,沿途四五日,可曾看到过半个人影?”
师爷想了想,也觉得这几人身上透着蹊跷。
“那……都头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不重要,但他们却在打我们货物的主意。”
嘶!
师爷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这原本燥热的天气,也变得不那么难受起来。
此番出来,虽是曹军领头,他压阵。
但他受到的压力,也不必曹军少半分。
曹军本就是一介武夫,如今有了打虎的名声,换个地方一样可以谋生。
他则不同。
本就是一文弱书生,如今年过半百,好不容易攀上了一根粗树枝,若此事办砸了,回去后定受冷落。
投资了好几年的买卖,且眼看买卖越做越大,利润越来越多。
享受分红的权利才开始行使,后面的好日子还长的很,哪甘心陡然失去这一切?
人生可没有几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想通这些后,师爷的脸色也变得凶狠起来,再次望向在另一边歇息的三个小商贩时,除了先前觉得的不好打交道外,几人的形象在他眼中也变得面目可憎。
“这几人,着实可恨,胆子大到没了边,还好有曹都头在,一早便看穿了他们。”
就在曹军向师爷点穿了这几人的真实面目后,那边的阮氏三兄弟,也聚在一起小声商议。
“大哥,我看他们光木板车便有三辆,挑着的行货又重又沉,定是一桩大买卖。”
阮小二眼中也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只感觉这几日的连番奔波劳累没有白费。
眼看成功在即,忍不住向两兄弟邀功道:“你们观我刚才的表演,可是天衣无缝?那几个傻蛋八成还被蒙在鼓中,我们先不声张,只等陈皮来了就下手,一会定让他们喝爷爷们的洗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