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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有语,名曰涅盘。
又名泥曰、泥洹、泥畔、涅盘那,不论何种称呼,种种皆为涅盘之意。其意有灭度、寂灭、安乐、不生、无为。所谓灭度,灭的是生死因果,度脱生死瀑流;寂灭,灭生死之大患,空寂坦然;安乐,安的是内心喜乐;不生,意为生死苦果不再续生;无为,不造作,不因缘惑业。
传说有鸟,其名为凤,有火,名曰涅盘。涅盘之火,遇风不散不熄。身死,可涅盘重燃命火。
彼岸花开彼岸,此岸无此花,灵人中用途极广的彼岸花,它的来源无人知晓。或许只有至高无上的七位灵师才知晓它的真正来源。
冯枭果拖着已经完全没有人样的身体,来到了赤水村废墟,此刻他的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黑色、红色的孢子。
他用最后的意念,强撑着打开一扇门。
这里,正是他让赵柳拿着碧水珠来取灵的地方。
这里,也是他最后能否活命的关键。
虽然他筹划了一切,让刘全真取走了自己体内彼岸花的真正的核心,也就是本体部分,但他依旧没有把握接下来的行动能成功。他将青玉杖交给刘全真也是为了让自己体内的彼岸花不会攻击他。
这间存放了无名书卷的屋子,里面一直有着一扇门,而这扇门,当初张垚和赵柳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感受不到,所以对他们两人来说,这扇门也就等于不存在。
对冯枭果来说,他自然能够轻易的感受到,甚至能够看见。因为只要体内稍微有一丝灵力,这扇门就根本无从隐藏。
冯枭果没有立刻打开门,而是打量起四周,陷入了回忆。
他回忆的时候,四肢上已经有不断的根须刺破皮肤,长了出来。皮肤体表的孢子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因为它们也感受到了这具身体主人的反抗念头,脊背和尾椎处则是散发着金红色的细小丝线,看起来和彼岸花的花株本体部分颜色一模一样,它们暴露在空气之中,上下轻轻的摇摆,无风自动。
这一切,都瞒不过冯枭果,但他没有阻止。
他知道这样下去,他马上就会消散所有意念,被彼岸花吸干养分,然后只剩下一具皮囊。
他终于决定打开门。
因为只有灵气能够对抗彼岸花的侵染。
做了众多筹划,事到临头他还是免不了紧张。对死亡的恐惧,对人生的不舍,各种情绪汇集,到最后心中只想到了两个人。
“如果我死了,你们还会记得我吗?”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灵门已经被他的手打开。而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因为他生命尽头所想到的人,一个在云山,一个正在前往云山。
并不算特别庞大的灵气,在灵气稀薄的人间显得是那么的独特,在门被打开的瞬间,直接顺着冯枭果的手开始浸透。
灵气,侵蚀性并不亚于彼岸花!
而就在灵气入体的瞬间,他笑了。只不过是苦笑,然后叹道:“看来还是抵不过时间,已经迟了,我终究难逃一死。”
又想到袁钱当时的表情,想来自己的师傅已然看透了自己的打算,却不知为何没有追上来。
“希望你能逃过一劫吧。”
他想到对方或许是去找刘全真了吧,对此他也只会心中报以祝福了。
虽然刘全真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好人,但是身为将死之人,他终究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
“把手上的东西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袁钱平淡的语气,让刘全真感受到了威胁,那种生命会消失的感受比起体内的彼岸花还要强烈。
“花株给你,让我走。”
刘全真没有松手,反而更加握紧了金红色的花株。
“你没的选,杀了你我一样能得到东西。”袁钱看了一眼要挟自己的对方,摇头说道。
刘全真身子佝偻眼睛死死看着袁钱,试图看出对方的从容是不是装出来的。
是真的不怕自己毁掉彼岸花的花株?
可惜,他看不出来。
袁钱虽然看起来深受重伤,但都是外伤,真正的伤只有肩膀上插着断的只剩下半截的云风剑。
......
云山在哪?张垚不知道,甚至没听说过。
但没关系,有人认识就行。
“你说你去过云山?”
赵柳和殷凤四目相对,瞪大了眼睛。
他表示很是怀疑,啧嘴说道:“你要是你去过云山,怎么不留在那里,你娘亲不是在那里吗?”
殷凤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为什么要留在她那里,难道就因为她是我娘亲?何况你知道云山是什么地方吗?”
赵柳扭头望向一直保持安静的张垚。
“别问我,我哪知道云山是什么地方,光听名字我以为是云层里的山。我不过就是一个看戏的,你俩继续讨论,我瞧着挺有意思的。”
张垚面带微笑的说完这番话,他十分自然的遭到了两个人的同时白眼。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张垚看向殷凤说道。
“什么问题?”殷凤如今自然也知晓了两人的名字,自然也知道当初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尽管如此,对于张垚,她还是免不了有些厌烦。
所以说这就是第一印象特别重要的原因,因为这往往会根深蒂固。
至于被对方藏起来的青玉杖,她眼下却是没机会拿回来了。因为去赤水村很大可能就会遇到袁钱,她不能让那位用性命替她争取来的时间浪费。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去到了赤水村,也找不到青玉杖了,因为那根手杖早已经被冯枭果找到,并转交给刘全真,而如今的刘全真则是遇上了她极力避免碰面的袁钱,生死未卜中。
“我很想知道彼岸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张垚之所以想知道彼岸花,不仅仅有因为被要求必须获得一株彼岸花花株,这样才算完成‘任务’,否则他和赵柳就无法回去的原因;另外一个则是,见识过了深不见底白镜河水之下洞窟内封禁的彼岸花,心中恐惧的同时也禁不住好奇,这样的生命到底是否有意识,以及它是否有思考和语言的能力?
原本不以为意的殷凤,在询问以及听到张垚袒露自己想法后,她收起了鄙视的态度,正色的答道:“有人称它为彼岸花,有人称它为邪花,有人称它为灵花或者灵魂之花,不同的人不同的叫法。在灵人中,彼岸花是一种极为有用处但来源不明的上好材料,它的根须、茎叶、孢子、花蕊等除开没人敢用的花株外都有各种各样的用途。
而在赤水村的村民看来,彼岸花是灵花亦是邪花。
它啃食他们的脏器和血肉,不断让他们感受到饥饿以及痛疼,但又同时带给了他们诸多奇异的能力,利弊皆有。
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但如果你要问我彼岸花,它是否具有意识,我个人认为是没有的。”
真的没有吗?
张垚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深不见底的河下洞窟内的它们,那些根须上的一个个小孔。当时他有问过冯枭果,对方回答说那些是用于交换的气孔。可是这些冯枭果口中的‘气孔’,看起来像极了一颗黑白掺杂的眼球。
然后就是再度启程。
休息和谈话加起来的时间连五分钟都没有。
因为冯枭果说了,要一路向太阳落山的方向走,所以云山明显是在西方。张垚看到殷凤也的确是在领着他们往西边走,所以才没有多嘴,他虽然确实是不知道云山具体在哪,但他猜到了应该是在西边,只是有多远就无从知晓。
此时他们已经逃出赤水村。周围的树木已经稀少,很难再见到高高的树木,以及不断流过冰冷无比的河水。
太阳再次升到了头顶的位置。
这是新的一天。
这也意味着三个人已经不间断的跑了有整整一天多的时间,因为从殷凤拎着两人逃跑开始天还未亮,如今已经是快要正午了。
“休息会吧。”
殷凤看到两人累的模样,轻轻的说道。
殷凤虽然顾及袁钱会追上来,但也知道这样一直跑下去是行不通的,连她都吃不消,更遑论眼前的两个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