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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扑面而来,雾慈伸手护了一下眼睛。
刚冲破火焰,一只手伸来锁住雾慈的喉,摁倒在地。
“道真没把你弄死真可惜了,还要我动手。”
眼前身着青色华服的男人扣着自己的脖子。
雾慈心里琢磨不定,脑子里给出的答案是,眼前的妖是只毕方,知道他的致命弱点,但又可能是只青耕。
能造火的只有一个,毕方。行动尽在一念间,雾慈抓住他的手腕,蓄力一脚踢向毕方的腿。
毕方撒手躲开,雾慈趁机爬了起来,咳了两声,憋得哄呛。
“豁哟,聪明了?”毕方笑道。
雾慈抓起地上的竹竿旋身甩出,毕方举手吸起烈火帮自己阻挡,并不知这一竹竿不是同一人所甩。
攻破火焰,灼得滚烫的竹竿还在向毕方甩,如同飞盘。毕方心里一怔,侧身躲开。
轰!
毕方身后一座楼被这竹竿击垮,看身后的残局,他冷吸一口,扭头却冲着雾慈邪笑。
雾慈一脸镇定,望着身边的烈火雄起。
“仙人!你的法器!”老头喝道。一玉石琵琶抛进火里,一听是老头的声音,雾慈跃起去接。
抱住!
琴身泛绿,一条白玉雕成的白蛇从琴身有序的盘到琴头。比恩典重多了,更何况又不是刀剑,雾慈不会用。
接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见雾慈握住琴头,向毕方砸去,毕方轻松躲开,琴身落地
嗡——!!!
不和谐的旋律震耳欲聋,仿佛琵琶在宣示自己的不满。地面砸出裂痕,刺耳的杂音使得雾慈扔下琵琶,双手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傻了吧,琵琶当刀使呢?”毕方大笑。
“妖怪!我跟你拼了!”老头举起菜刀向毕方冲去,砍到了,菜刀扎到了毕方的背上,鲜血直流。
“老不死的!”
毕方反手扯过老头,撑开五指捏住他的头,笑得格外狰狞。一眨眼的功夫,老头精气失尽,尸体被毕方丢到一旁。
边骂边反过手去拔背上的菜刀,菜刀抽出,雾慈重拳袭来,一串拔刀从刀背甩出的血正好掉进雾慈的眼睛里。
一拳盖顶。
血水刺眼。
毕方被打跪了下去,雾慈捂着眼向后退了两步,两人都被伤到。
雾慈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再闭上揉了下,一阵刺骨的痛,从脚蔓延上来。
睁眼!
不是毕方的火焰灼身,而是一缕缕黑色气体在往腿上爬。又是熟悉的剧痛上身,抬手看向自己的手,煞气环绕。
前世法力突破妖体,地里的煞气重连雾慈任督二脉。
被这煞气折磨惯了的雾慈猛吸了一口气,拽起拳头,周围的煞气聚到一拳之上,冲毕方再来一击重拳。
突脸!
毕方刚爬起来又被打倒在地,这一拳足以让他长记性,躺在地上害怕得往后缩了点。
当啷……
同时,一块金令牌从青布里滑了出来,上面刻着一个大大殷字,见了这雾慈松开拳头,脸色大变。
金令牌他曾也有,不过上面刻的是川字,可显而知殷因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国界。
毕方正要捡,雾慈一脚踩住他的手,冲着他笑了笑问道:“这殷是什么意思?”
“现……现在天妖之主殷因的标志。”
果不其然少川没守住自己的国家,雾慈一气,煞气外溢捂灭周围的烈火。
他狠踢了一脚毕方的脑袋,碾在脚下,继续问:“那前任君主去哪了?”
“那…那废物……行了千年牢狱后被压到凡间了。”
听完毕方说的话,雾慈望着天长舒一口气,问:“那…你知道,雾慈吗?”
“呦,那杂种不是早死了嘛。”
话音刚落,雾慈低下头怒视着脚下那不知死活的嘴脸。
顿时,毕方冲着雾慈的腿乱抓,腿不停的挣扎着。
“废物?废物也是你能说的?殷因的娘当初也当着我的面说少川是废物,怎么死的你也应该看到了,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呢。”
雾慈语气平和的说完。
“别!”
“啊!我错了!”
“对…”
还没等毕方喊完。
咔!
腿一震,白皙的小腿上溅了些血。血脚在那青色华服上揉了两下,一块血渍。
转身走到老头的尸体旁,拎起衣领,整个村子的火都被煞气扑灭,雾慈漫不经心的走着。一路自言自语
千年牢狱,不好受吧……
冥界找不到你……
你在哪啊…
问完,雾慈望着前面发呆。
直到一个人从雾慈手里把老头的尸体扯走,身子晃了一下他才回过神。
一男子看了一眼老头的尸体,立刻跑开了。雾慈看了眼跑远的男子,再看眼老头。
仙人,那是我负不起放不下…
想起老头的一番话,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黎明将至。
老头的儿子正站在湖边打水漂,雾慈走了过去,是个干净男孩看得过眼,瘪瘦瘪瘦的。
“你爹死了为什么不去尽孝?”说完坐到孩子旁边,把自己手腕上的血口简单清洗了一遍,脚伸进水里把血迹冲去。
“死得好,死得好。”
“怎讲?”雾慈望向他。
“他眼里只有别人的孩子别的家人!我为什要去给他尽孝,直接叫别人给他整呗。”
“一村之长,只能这样,他没关注你只是你没看见罢了。”说完雾慈又看向水面映出的自己,当初的特征还是没变,还是紫金异色瞳,就是头发长了许多。
“呵,什么一村之长,简直就一懦夫!”孩子笑道。
怎么说?
这村子本就小,还有旁村的来抢杀,老头身为一村之长,每天不是处理一些小妖就是管理村子里的一些小事,不是经常回家,鬼知道他在外鬼混些什么……
直到,那天他不知出去干什么去了,只留孩子和他的妻子在家,旁村的人举着刀往村子这边来了,他的妻子叫孩子躲起来,孩子蹲在一暗格后。
透过板缝。
那些人像劫匪,冲进来就是砸就是抢,见孩子他妈手上的金镯子,一刀连手砍断,妈妈没吭声,她怕啊,怕她一叫孩子跟着叫。劫匪抢走镯子无情的丢下那只断手,再在家搜刮了一番后都扬长而去。
孩子见一脸惨白的妈妈从地上爬了过来,不断的拍打暗格的板子,直到打开暗格门,妈妈抱住孩子已经满头大汗了。
孩子看着妈妈那只不断淌血的断手哭了,直到看自己的妈妈死在自己眼前,太无助只能哭,哭到声嘶力竭,喉咙沙哑。
谁去救救他们啊?
“谁来救救我们啊!他对得起谁?”孩子冲着雾慈大吼。
孩子伸出自己的手,摆在雾慈眼前,手指歪歪扭扭奇丑无比。
一个八岁的孩子淋着雨摸黑在后山徒手给自己的母亲下葬,小手刨了足足三天三夜,没人帮他没人看他,刺进指尖的树根拔出来继续刨,时不时听见手指咔的一声折了,没办法继续挖,手也早已失去了疼痛感,终于他刨出一个能容下母亲的坑,又要亲手把土推回去。
饿了四天了,没人管,又一手一手把那些刨出来的盖回去。
“最后他回来了……”孩子强忍泪水,哽咽道:“他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他,他竟然打我!!!他打我!!你知道吗?见了母亲的坟第一件事就是扇我一耳光!那一耳光差点没把我扇死!!你知道嘛,他怪我,怪我没把母亲葬好!!他怪我没保护好母亲!”
孩子哭喊只差没凑到雾慈耳边吼了。雾慈怎么也没想到那村长竟然是这种人,一时说不出话。
“我气啊,我累啊,我疼啊,他那时干嘛去了,现在死了倒好叫你来劝劝我给他刨坟?我娘死的时候我靠谁?”孩子笑了笑道:“别指望我,我也等他个三天三夜再回去。”
说完他擦了把眼泪。
鱼群轻轻咬着雾慈腿上的血迹,雾慈不懂,不懂是非,不懂这件事孰对孰错。
“你叫什么名啊?”
“不谅!”
“不可原谅的意思?”
雾慈看着水里倒映出的孩子,孩子点了点头。雾慈舒了口气,看一眼黎明。
“他告诉过我,你是他放不下负不起之人。”
“呵,然后呢?”
“我若是真的狠一个人他死了也看都不会多看一眼。”雾慈冷道。
不谅心里一怔。
“怕吧?担心你这爹没了你去找谁当你的亲人?”看了一眼水面倒映的影子,叹道:“这棺材板一盖,就再也见不到了。”
只见不谅转身向湖外奔去,安静了片刻,雾慈从石岸上立起来在水里走了两步,冲了把脸,上岸。
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
“喂!等等!”不谅在身后边跑边喊,手里握着那把琵琶。
“你的法器忘了。”
拿过琵琶雾慈谢过。
“你不留下么?”
“这个村子看过了,没他。”
“没谁?”不谅不解的问。
“一个爱笑,懂心,经常穿身白,法力达顶的男子叫少川,少年的少,山川的川,见过么?”
不谅摇了摇头,给雾慈包好琵琶,却道:“谢谢。”
雾慈背上琵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天过半徒步走了两座山,雾慈有些饿。偏偏这时又下起了小雨,雾慈眯着眼望了眼天。
低头
一面生之人挡在他面前,递出馒头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