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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熟悉的琴声!是师兄!
忆笙激动地简直热泪盈眶,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全身好似被这音调裹挟着,像是舒展开翅膀的大鸟一样。
她闭上眼,将自己所有的感知交付融入,在这曼妙的乐声中肆意地舒展着双臂,然后旋转身体。
等等!
忆笙闭着的眼睛微微转了转。
是她看错了吗?刚刚是看见了一只趴在角落里姜黄色的猫?那双蓝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禁不住让她打了个寒噤。
但却旋了个身,再看时,那只猫却早已不在原地。
定是看错了。
被人骗一次就够了,决不能还有第二次吗?见此,忆笙专心闭着眼,清除杂念,将身子沉浸于这乐声之中。
待着琴弦声响起,台下众人都是一怔。
从未听过的曲调却像是蕴含着世间万物,清脆悠扬的乐声响起,像是在平静地水面投下小石子似的,涟漪微微荡开。
初闻似是平淡,再闻却只觉余韵悠长。
细细回味,从中竟能看到的高山流水,蓝天白云,能听闻生命的萌芽,也能领略逝去的美好。
闻着让人如痴如醉,心神都随着乐声一齐飘荡在这世间。
只是.....,太过孤独。
此时,还未走远的辛实虎躯一震,回头望着乐声传来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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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世间变化沧桑。
但即使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琴调,哪还能得几回闻呢?
月光下那个姑娘紧闭的双眸,上半张脸上洁白的皮肤与一身黑衣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不住轻颤的睫羽,那随着节拍舞动着的长袖以及曼妙的身躯好像映在了众人心底。
虽是瞧不见她的外貌,可是就凭着这一双眉眼,这身段儿,这舞姿。
更何况还有如此优美的琴师呢?
一曲终了,地下人都如痴如醉,两眼呆滞,却没注意台上那神秘艳丽的黑裙姑娘是什么时候消失,待回过神儿来时。
便爆发出一阵有一阵的喝彩:
“好!”
“好啊!不亏是临燕姑娘!此乐,此舞,足以冠绝天下!”
众人这才恍若回过神儿来,一齐想乐声传来方向伸脖子看去,只见着那小巧精致的香炉中早已发白的香灰。
那儿已是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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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笙磨磨蹭蹭地走待怀止身侧,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般,不敢看他。
“回来了?可玩的高兴了?”
怀止还在动作缓慢地拨弄着手上的琴弦,一点儿抬头的意思都没有,顺滑的长发自他的耳后垂下,蜿蜒到银线描摹的袖口边。
就像是即将喷发前的火山,面上却十分平静。
忆笙却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师兄,你看我得了什么?”
抬起头,咽口口水,将自己手心中的小东西凑近了些,“这,这个,就是师兄说的那个线索了吧......”
“这么说,你上台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玉佩?”
怀止却并没有接过,转而淡声问道。
“对,对的,临燕说,想要这个就必须按她说的做。”忆笙手举的有点僵,却也不敢抽回去。
“临燕?是谁?这么说,你是被人家给威胁了?”
也可以这么说。
忆笙想了想,点点头。
“我记得你有开光期修为,一身灵力在身,怎么,一个小小的凡人就能将你威胁至此?”
忆笙脸一僵。
无言以对,她几乎不敢看怀止师兄弟的脸,只得将头埋地更深了些。
怀止平淡地道:“不辩解了?这就是说,你认了?那就好,明日,忆笙师妹,挥剑一万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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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拜见少主。”
临燕全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夜行衣,丝毫不见今夜的嚣张跋扈,反而谦卑恭敬地低下头。
黑发只简简单单扎成一束,脸庞上竟也没有脂粉堆叠而成的死白,反而蓬勃又混润。
“哼,你倒是胆大,还敢回来。临燕,不得不说,我真的是小看了你。”
春风万里楼中,位于小楼最顶上的一间看似普通的房间中,一位坐在桌后的男人抬起头来,冷笑着说道。
那人正坐在案桌前,漂亮而白皙的手背拍拍桌角上卧趴着的橘猫,猫咪舒服地轻应了声,便快速地跳下桌角,拐过长廊,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你说,准备怎么向我交代?”
听见这话,临燕额头冷汗直冒,面容绷紧,直接跪了下来:
“是临燕自作主张,请少主赎罪!”
“你这算盘倒是打的巧,她穿着你的衣裳吸引了全城的目光,哦,你就这样天真的以为我不会轻易地对你下手了?”
面对少主的步步紧逼,临燕虽是手心冒汗,但面容依旧镇定紧绷:
“不,属下只是想要确保交易顺利进行而已,毕竟,全城都看着。也方便能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见证?”
案桌后青年红唇缓缓勾起,漂亮纤细的指尖缓缓伸出,说话间,隔空一握:
“是你万一死在我手里的见证吗?”
随即,临燕感觉呼吸一滞,脖子上有股大力袭来,不顾她的所有挣扎,像是拎着脖子的小鸡一样,将她提了起来。
临燕脸涨得通红,随着愈来加重的力道,她的双脚不自觉的离地嘴上却还在恳求道:
“少,少主,您可是答,答应我的.......”
“算了。”
就在临燕已经呼吸愈发困难,脸色涨成青紫,脖子上的力道却突然消失,姑娘细瘦的身体一下子跌落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拍着胸口拼命喘气。
案桌前的人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行了,也算是你完成任务了,带上你的莺莺姐,走吧。”
他说的都是真的?不管了。
听到此处,临燕便也顾不得胸口那烧灼般的痛苦,她直接下跪,额头贴地道:
“属下谢过少主!”
“走走走,下次看见本少主记得躲远点儿,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相与了。”
门外胖乎乎的橘猫发出声奶里奶气的喵叫,它跃进门,几下便跳上了这位少主的膝头,惹得这位少主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猫咪身上,白皙的指尖拂过猫咪柔软蓬松的皮毛,当下便只摆摆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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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天,城中大大小小的茶馆中,热热闹闹的议论都围绕着临燕姑娘那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倾城一舞上。
有人说那是九天玄女下凡授而起舞,又有人嗤笑着说那是只是某个春楼的雏儿而已,总之各种言论,纷至沓来,众人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大概就是这种矛盾,才让这个话题意料之中的火爆呢。
这其中狂热的文人书生挥笔即作,不管有文采的还是文采平平,这仿佛成了潮流,一首又一首的诗往外涌。
好像平时寻不来的灵感就像涌出的喷泉一般,咕嘟咕嘟,正兴致盎然的往外冒泡。
有文采的作诗,没文采的画画,平民百姓可以在茶余饭后提供流量。
这城中富家子几乎是要疯了,万里春风楼临燕姑娘几乎成了千金难得一见,一夜之间身价飙升。
更有那些有钱有闲的公子哥儿们,为了昨夜那一舞大闹春风楼的也有。
一时间,还真闹出好些笑料,百姓们更是津津有味,简直是全民吃瓜看戏。
但,此时的悦来客栈——
“师兄,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练了?”
实际上占据着所有话题中心的女主人公此时却是大汗淋漓,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气喘吁吁,手中握着的剑都在颤抖。
“还有六千五百下,之后还有术法修习两百遍,继续。”
怀止闲悠悠地为自己续上茶,白玉茶盏旁边就端正摆着忆笙费劲吧啦得回来那个所谓的玉佩。
忆笙哭丧着脸,重新握紧手中的剑,运气全身所剩无几的灵力继续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