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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金将军很忧郁,它在昭阳宫游来荡去,从一个主人那里游到另一个主人那里。可两个主人都没动一下,它肚子饿了,也没人喂它。
金将军可怜巴巴地在秦苏身上缠过一圈,秦苏摸了摸它的脑袋,一副生无可恋模样兀自睡觉去了。
金将军只好游荡到另一边,仰起小脑袋看着这个主人,试图用它可怜的豆丁眼唤醒主人的神识。
司马熠思考完人生,一脚下去便踩到了它的尾巴,金将军疼得想咬人。
司马熠也终于回过神来,将它从地上捡起来,挂到栏杆上,丢给它一块鸡肉。金将军委屈地拖着鸡肉去独自思考蛇生去了。
思考完人生的司马熠完全无法入眠。他觉得,自己不能被表像蒙蔽。秦苏心智不全,清醒时的她,指不定就是个神经错乱,否则,也不会晚上来轻薄自己。他清楚记得前一夜这个混蛋对自己的渴求。
于是司马熠踏着夜色走进秦苏的寝殿,将人拎起来一抖,道:“替寡人擦背。”
秦苏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迷糊了,被他这一抖,立马精神百倍。
“你、你说什么?”
“伺候寡人沐浴。”
秦苏的视线毫无偏差地落到司马熠将露未露的胸膛上,“我去替你叫人。”
“寡人是因你而受伤的。”司马熠声音听起来平和无害,秦苏却嗅出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秦苏又忍不住将他的手臂看了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宽大的袍袖恰到好处地露出缠着白布的伤口,而此刻白布上还有些微渗透出来的干涸血迹。秦苏这才意识到,她晚上忘记给司马熠换药了。
“替寡人洗完再换。”司马熠如是说。
鉴于今日司马熠的脾气太过诡异,秦苏也伺候得愈发小心。即便司马熠在她面前脱了个精光,她也眼观鼻鼻观心,视他为无物。这种态度终于成功点燃了司马熠酝酿已久的火药桶。
秦苏只觉得手腕一疼,下一刻,便被拖进了浴池里,水花迷了她的眼。司马熠欺身上来,将她困在角落里,一双凤眼夹长而危险,在摇曳的烛光下幽深不可窥探。
秦苏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心慌。
“你能想起桓楚,怎么就想不起寡人?”
秦苏瑟缩了一下。
司马熠本想说,寡人才是你心心念念那个意中人,可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他只是指着自己胸肌上一块十分明显的痕迹道:“这是你昨晚夜袭寡人时留下的,你可还记得?”
秦苏脸刷地红了。她想起了昨晚的春梦。该、该不会那是真的吧?
“昨日你跟寡人说寡人救了你一命要以身相许,今日你就移情别恋,秦苏,做人不能这般无耻,要有始有终,始乱终弃是会遭天谴的……”
秦苏怎么觉得这话稍稍有点耳熟呢?
由于受到的刺激太大,秦苏花了好长时间才捋直舌头道:“殿下,昨晚,我有没有把你……”
秦苏觉得,毕竟自己是女儿家,这半夜昏了头去偷袭人的确很是丢脸。最关键的是,她怎么就去了呢?
司马熠微微红了脸,一本正经道:“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已经看过了,该啃的不该啃的也被你啃过了。你若是想不负责任,寡人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秦苏这回真的要哭了。司马熠的意思是耐上她了吗?
司马熠看着面前这张小脸,今日似乎把她欺负得有点狠了,他又忍不住揉揉她的小短毛,视线从那双眼睛移到她唇上,悠悠启口道:“其实寡人的功夫很好的。”
秦苏无辜抬头,看见司马熠眼里窜动着的小火苗。司马熠却只看见她仰起脑袋时,双唇微微启开,一副请君品尝的姿态,一时没把持住,轻轻吻了上去。
秦苏睁大了眼,司马熠也睁着眼,双眼近在咫尺,看着彼此。秦苏是被吓傻了,而司马熠看似平和却极具攻击性,托住秦苏后脑勺,探出了舌头,将这个吻变得黏糊炙热。
秦苏终于意识过来,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司马熠用他自认为高超的嘴上功夫再一次成功地将秦苏的嘴啃肿了……
而秦苏用自认为高超的手上功夫也成功地把司马熠料理了。
看着司马熠的身体缓缓滑入水中,秦苏觉得,作为一个温柔善良的坞堡闺秀,她姑且大方地救他一命吧,所以她艰难地将他从浴池里拖了出来。
这边方喘了一口气,那厢似有诡异的烟气传了进来。
秦苏何等灵敏,她立刻意识到,那是一种迷药,尽管药味很淡,却足够在片刻间教人昏死过去。
秦苏立刻掏出两粒药丸分别塞进自己和司马熠嘴里,使劲掐了掐司马熠的人中。大概是她下手太重,司马熠并没有马上醒过来,偏偏这事,大火顿起,呼啦呼啦烧得好不壮烈,让人不怀疑是人故意纵火都不行。
秦苏估算了一下最短的出门距离,就算她顺利把司马熠拖出去,难保贼人没躲在外面随时准备手机刀落。昭阳宫外有不少侍卫护卫,她只需要稍微撑过片刻,他们一定会过来救火。为防万一,秦苏只好带着人再度滚进浴池里。
司马熠是被水给呛醒的,睁开眼,视线冷幽冷幽地盯着秦苏。
“寡人的功夫很差?”
秦苏脑子打了个结,绕了好半晌,才道:“有点疼……不,我要说的是,殿下,我们被包围了。”
司马熠扫了一眼熊熊火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人一提便出了浴池,扯了一条帷幔在水里搅动一翻,披在自己身上,对秦苏道:“想活命就自个到寡人怀里来。”
很惜命的秦苏于是乖乖地钻进司马熠怀里,司马熠右手一收便将她裹紧了,随手抄起一张桌子便往外冲。
正如秦苏所料,纵火的人果然还没有走。他们刚要闯出去,无数的火箭隔空而来,逼得他们不得不退得离门窗远一点。
秦苏抖了抖,“守宫的侍卫怎么还没来?”这么大的火,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司马熠还算镇定,“怕是被毒烟熏晕了。”他突然低头看怀中的人,“是不是吓着了?”
秦苏竟然听出他口中的笑意,脑门稍稍有点发热,“你不怕我们出不去?”
司马熠回得非常淡定,“不怕。”
秦苏正想说点什么,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只听得一阵呼喊传来,“殿下!”
司马熠二话没说,抱起秦苏乘机窜了出去。
火光之下,一群黑衣暗卫站得笔挺,他们本来是要请罪的,可一看琅琊王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着一块遮羞布。当即都有点受刺激。
一位领头的暗卫很识趣地解下披风双手奉上,结果司马熠只看了看怀里*的秦苏,毫不犹豫地将披风裹在了秦苏身上。
“看到人了吗?”秦苏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只鱼饵,而司马熠正是那个垂钓者。
“郗将军已经去追了。”
“一个?”
众人汗颜,其实他们连人都没看到,幸好有郗泓在。
火势很快便被控制住了,这一夜注定无眠。司马熠审问完所有人已经到了黎明时分。
司马熠揉揉昏沉的额头回到内殿,便见受到惊吓的秦苏此刻正打着香甜的小呼噜。司马熠默默看了一会儿,嘴角缓缓地翘了起来。
郗泓跟幽灵一般出现在门口,看到他这表情,眼中火苗又跳动了一下——他家殿下果然强悍,真是泰山崩于顶而不乱,笑容竟如此宜人。
司马熠只揉了揉秦苏那搓小短毛便轻轻合上内殿的门,问郗泓,“追到了吗?”
“属下跟踪他进了宫城,”郗泓停顿了一下,又道:“直到太极殿附近,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太极殿?”
太极殿是晋帝的寝殿。前一次是西域王蛇的毒,这一次是秦苏的寝殿着火,若说谁最想弄死秦苏,让司马熠跟世家大族结盟,那么肯定是这个皇兄。但是司马熠了解司马承,他断不会做这等事,更不会用过于强硬决绝的手段,定然是有心人想离间他们,让他们两虎共斗。
诚然削弱司马氏权势会让很多大族得利,但能逃过郗泓鹰隼般的视线,又能对宫城了如指掌的人,却并不多,或者说,在司马熠的认识里,除了晋帝的暗卫,并没有其他人。对方的目的倒是很明确的。最后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怕此人本来就在宫城之中,只是掩盖了身份。
谢晟辰时便进了华林园,甚至还带了一个包袱。
“你这是打算过来陪寡人?”
谢晟笑,“听说湘亭侯受了惊吓,我打算陪他两日。”湘亭侯是被谢皇后当儿子一样养着的,他也挂了半个舅舅的名义,所以他来陪湘亭侯倒也说得过去。何况这些年,琅琊王因为某些原因并不常见湘亭侯,一直也是他代替琅琊王在照顾小家伙。
司马熠收起戏谑的脸色,定定看着谢晟。
谢晟头皮微微有些发麻,他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又被琅琊王看透了。
“殿下,恕谢晟唐突问一句,那个人是不是没死?”
王芝画是在太子伏诛后快半年的时间怀孕的,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将那孩子看作是琅琊王的,可在谢晟看来,却是未必,否则,王芝画怎么会在孕期三番五次搅出事情来,好几次差点让这个孩子夭折。
人人都道这是王芝画要利用这孩子来要挟琅琊王立他为妃的手段,且不说王芝画有没有蠢到这地步,单说,她有多想回到司马熠身边,怎么会不善待他们的孩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阻碍,她想要铲平他。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谢晟郑重地低头躬身,“殿下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去吧。”
司马熠微微有些动容,他们本是一起长大的,他如何会信不过?
“那你自己要小心。”
谢晟又是一拱手,这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幅卷轴,“殿下昨日托人说的画像可是这一幅?”
司马熠展开一看,还是谢晟最合他心意,他只说一句他的画像,他便能准确无误地给他带来阿檀最后画的那幅。
司马熠一点点品赏着阿檀笔下的自己,怎么看也比桓楚那一幅要好得多。画卷展开到最后,突然冒出一本小册子,上面豁然写着一个几个大字,“追爱三十六计”。
司马熠眼神一颤,看向谢晟,谢晟已经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此刻只剩下一个风度翩翩的背影和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