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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乐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对清越下毒手。还是那么决然,不留余地。
鲜血顺着男人的掌心滴淌而下,她却没有丝毫心疼。
清越扼住她的手腕,缓缓摁在长椅上,起身叫停了马车。
司礼监的小太监探进脑袋,见五皇子受了伤,赶忙拿出药箱为他包扎,目光时不时瞥向一脸麻木的宁乐,心道这女子真没眼力见。
手上的伤口很深,若不及时处理,很可能致残,可清越只是拧了拧眉,没有愤怒或是失望。
马车继续行驶,直到与郑全贵接洽上。
头发花白的老宦官笑弯一双眼,躬着身子扶清越步下马车,“皇上和百官都在宫里等着贵人呢,贵人这就随老奴进宫吧。”
郑全贵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做事圆滑,不用主子费心,就能替主子收拾好烂摊。就像此刻,不必清越主动提起,他就能处置好宁乐。
“来人啊,先将夫人送去望月轩,好生伺候着。”
宁乐的身份在郑全贵和五王爷这里是瞒不住的,清越索性不遮遮掩掩了。
两名力士走到车前,刚要驾车,车厢内忽然响起宁乐带讽的声音——
“君子不与阉人为伍,你想堕落,别带上我。”
说罢,宁乐掀开帘子意欲跳下马车,被清越一把抱住。
“小姐!”
这些日子的折腾,宁乐被折磨的面白肌瘦,还哪有皇城富贵花的模样,只是她的唇依然很红,如同她火爆的性子。
郑全贵眯着眼笑,并不想在五皇子面前阴损他的女人,“宁大姑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这孩子可是流着皇家的血,日后很可能......”
“闭嘴。”清越忽然打断他,眼底清冷一片,可转眸看向宁乐时,还是那样热忱,“小姐先去下榻,我随后就回来,不会让你落单的。”
宁乐挣了挣,力气不敌他,被两名力士扶上了车廊。
马车驶远,清越恢复清冷,跟着郑全贵坐上了宫中的画毂。沿途侍卫很多,纷纷低头行礼,连昔日那些眼高于顶的权贵们,也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
这就是皇子身份带来的优渥礼遇吧,可清越全程冷着脸,没有半分欣喜。
来到养心殿的庭院,打老远就瞧见一个身姿如松的中年男子,男子目光如炬,带着威慑力。
这便是大鄞的帝王,杀他母族的父亲吧。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清越缓缓靠近,耳畔回响着养父的告诫——
“他是君,是你的父亲,断不可造次。要记得,忍可得一切。”
忍下心头盛燃的仇火,清越弯曲双膝跪在地上,“不孝儿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遭风声萧萧,似能穿透旧账本,让早已风干的墨迹渐渐消弭,纸笺焕新,再由眼前人着墨。
嘉和帝看着这张与心头毒朱砂极为相似的脸,阴鸷的眉目失了焦距,陷入回忆。
孙氏啊,这就是你拼命保住的骨肉,还不是回到了朕的身边。除了你,没人不向往权力。
上前一步,嘉和帝笑着扶起清越,上下打量几眼,眼底含着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热泪,喟道:“苍天垂怜,还能让朕在有生之年见到吾儿,朕甚是感激。”
百官赶忙送上祝福,掩去勾心斗角,变得其乐融融。
人群中,池晚扣了扣指骨,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他奉太子之命拦截清越,却被摆了一道,拦错了人...看样子,清越背后除了郑全贵,还有更为厉害的人物在操纵棋盘,叫他们在明面上防不胜防。
他看向渐变的天色,在心中祈祷着能早日再见到云卷云舒。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宁瑶出了京城一路北上,畅通无阻,没有遇见拦路虎,深知皇帝有心向着他们。
走得有些喘,宁瑶靠在路边的老树上歇脚,摘下长绒头巾,露出粉嫩的小脸,“咱们到哪儿了?”
两名侍卫研究起舆图,“回娘娘,按着图上的路线,咱们还要翻过三座山,就不知那时候,殿下还停留在那边么。”
他们沿途打听到不少关于辽东将领的消息,情况并不乐观,听说死伤惨重。夜里打那儿经过的樵夫还能听见鹤唳狼嚎,以及冤魂的哭声。
宁瑶胆子本来就小,被道听途说的音信吓了几晚,噩梦连连,一直不得歇。再想起至今毫无音信的庄芷柔,不禁为她担忧起来,虽不喜欢那女子,可也不希望她有事。
“娘娘吃点吧。”侍卫递上一个凉透的烧饼,“不比宫里,将就着吃吧。”
宁瑶接过,咬了几口差点被噎住,可她心中并无抱怨,只盼着与太子早日重逢。起身时,偶然间发现山坡上的迎春吐了新芽。她走过去瞧了瞧,忽然觉得山路野花并不次于名贵花卉,只因向阳而生,充满生机。
沿途,他们一直在打听庄芷柔的消息,有讨要赏钱的赖皮会给他们指一些弯路,找了半天一场空。
两名侍卫骂骂咧咧,却还是认命地仔细打听着。
来到一处棚搭的茶摊,三人点了一壶茶,顺道向摊主打听起庄芷柔。
摊主肩头搭着抹布,一边为他们抹桌子,一边道:“这里离京城远,匪患严重,走失人口多半被拐了,姿色好的,很可能被卖进馆子了。”
摊主瞧了宁瑶一眼,“不是我吓唬姑娘,你这姿色很难走过前面几座山啊,还是打道回府别冒这个险了。”
宁瑶跼蹐,捏紧手里的包袱,左右看了看,她的侍卫人高马大还忠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又翻过两个山头,漫山的迎春绽新盛放,早春来临,只是料峭天气依旧,夜里冻得人直打寒噤。
两名侍卫围坐火堆旁睡下,宁瑶盘腿算着时日,很怕与赵修槿擦肩而过。
这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心弦骤然绷起。
逼近的脚步声很有规律,不像是闲杂人随意发出的,宁瑶伸手去扯两名侍卫,“有人来了。”
两名侍卫惊醒,原地翻转呈伏击状,拿起地上的佩刀。
不远处的林子里走出十来人,邋遢肮脏,魁梧粗壮。其中一人吐了嘴里的草叶,贼笑道:“哦吼,遇上练家子了。”
而更多的人是将目光落在了宁瑶身上。
春未蔓延开的枯树林中,从未见过如此靡颜婀娜的小娘子,不是他们没见识,是这等美人实在罕见,能卖个大价钱!
宁瑶抱着包袱躲在一名侍卫身后,很厌恶那些人看她的目光。
侍卫扔掉刀柄,指着最先开口的那个山贼,“你自己,还是一起上?”
山贼愣了下,看向同伙,然后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根本没把侍卫当回事。
几人没有“围猎”的闲情,只因见惯了“猎物”无助的嘶吼,早已麻木。
他们包围住三人,留下一句“别伤那小娘们”,便齐齐举起刀。
“砰!”
“砰砰砰!”
出乎意料,不过十来招,两名侍卫就将这十来个痞子干翻在地。
两名侍卫是东宫精挑细选出来的,武艺超群,对付区区几个山匪不在话下,可他们很少与卑劣之人打交道,不知杂碎的下流手段。
二人忽觉腿脚发软,掩住口鼻时为时已晚,原来,那伙人在现身前就放了迷烟。
宁瑶也瘫软在地,看着被踹翻的几个山匪爬起,朝她走过来。
其中一人问道:“大哥,这小娘们不会是官家娘子吧,咱们可别惹了麻烦啊。”
被叫大哥的山匪哼一声,捡起地上的钢刀,“老子还没尝过官家娘子呢,今儿破例尝尝。”
听着他的秽.语,宁瑶强忍恶心,抓起火堆里的木枝砸了过去,可身体不听话地向后仰去。
山匪被烫了一下,吱哇乱叫地甩着手,恼怒道:“挺能啊,待会儿爷叫你知道什么叫更能!”
他走上前去抓宁瑶的手腕,被宁瑶一脚踢开,“别碰我!”
山匪没什么耐心,伸手想将宁瑶扛上肩,可就在这时,对面的树林里冷不防地射出一支白羽箭,正中那人手背。
“啊!!”
山匪眦目欲裂,抬着被穿透的手掌不敢动弹。
对面树林里,马蹄声渐起,扬起飞尘。
普通山匪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时举棋不定。
宁瑶扭头去看,见身着黑甲的骑兵驱马而来,看装束是御林军!
“救救我们!”
不比两名侍卫吸入的迷烟多,宁瑶还算清醒,缓缓向前爬着,“救救我们......”
眼前越来越模糊,听觉似也出现幻觉,好像有人在向后方呼喊太子......
“殿下,太子妃在这里!!”
被穿透手掌的山匪见势不妙,却也不想丢了一笔好生意,状着胆儿上前去拽宁瑶的脚踝,想要拽上她立即撤离。可与此同时,前方林子奔出一匹威风凛凛的黄骠马,直冲他而来。
黄骠马扬起蹄子,嘶鸣一声,落下时一铁蹄踩在山匪的小腿上。
骨裂感疼得山匪晕了过去。
黄骠马上,一袭锦袍的赵修槿冷冷睥睨着倒地的山匪,眼帘略抬,看向持刀的另一群人,语调是罕见的冰冷:“来人,将他们折了手脚,丢进囚车。”
“诺!”
赵修槿翻身下马,一个健步逼近晕过去的宁瑶,颤着手将人抱坐起来,见小丫头满脸灰土,唇色渐失,心口像被针扎一般疼痛。他打横抱起宁瑶,将人放在马背上,又翻身上马,没再去管其他,狠夹马腹,一骑绝尘。
他们身后响起山匪的反抗声,没一会儿便淹没了声音。
他带人来林中探路,顺便打听庄芷柔的下落,没想到在此遇见了宁瑶,心中无比庆幸又后怕,若是来晚一步,他的瑶儿不知要被带去哪里......
回到临时搭建的大帐,赵修槿抱着宁瑶回到最中间的帅帐,吩咐帐前的张秉得道:“备水。”
张秉得傻着眼看着太子横抱着一名姑娘,起初以为是庄芷柔,靠近一看吓了一跳,太子妃怎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啊,快抬水来!再拿些干粮来!”
帐外开始忙碌,赵修槿抱着宁瑶走到木床前,小心翼翼将人放下,“瑶儿,瑶儿。”
宁瑶没有反应,微弱的鼻息让人担忧。
赵修槿坐在床边为她把脉,又掏出银针刺入她的穴位。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的小娘子发出一声哽咽,不自觉蜷缩起身子。
赵修槿收了针,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瑶儿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扶着她的后脑勺,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昏迷中的宁瑶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呜呜地哭了起来。
随着眼泪外涌,那垂下的眼帘慢慢抬起,愣愣看着眼前的一抹淡蓝月白。
好熟悉,好熟悉......
她反应过来,蓦地抬头去看,正好撞入一双璨如星辰的眼眸。
“殿下......”
是梦吗?梦里的殿下还是这么温柔,能包容她的一切。
看她不是很清醒,赵修槿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抖开棉被盖在她身上,“是我,是瑶儿的夫君。”
宁瑶有些不敢相信,分离一整月,思念成疾,每日幻想着相见的情景,却在这般邋遢糟糕的境遇下重逢了。
可她脑袋晕乎乎的,混沌不清,眼皮再次合在一起,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受到怀里的姑娘发出均匀的呼吸,赵修槿放轻动作,将她放平在床上,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她。
稍许,张秉得差人将浴桶抬了进来,又端上几盘热菜,小声道:“娘娘可用膳?”
赵修槿摇摇头,让他传来一名医女为宁瑶擦拭身子,自己带着张秉得去往囚车方向。
没一会儿,囚车那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赵修槿坐在藤椅上,不咸不淡地看着血粼粼的山匪们,却不是为了听他们告饶,而是在审讯他们,想从他们嘴里查到附近几座山寨的窝点,也好逐一铲平。
在侍卫的逼问下,山匪们还是支支吾吾,一旁的宋宇忍不下去了,啐了一口,拔出副将的佩刀上前,二话不说就割掉了一名山匪的耳朵,“说不说?”
山匪已经被折断了手臂,疼得满嘴喷血,“说、小人说!”
宋宇撇了刀,看向一众下属,“学着点,对什么人使什么招,不必留情。”
听完山匪交代的老底儿,赵修槿掐算着时间,起身往回走,侧眸交代道:“限你十日内剿清全部匪窝,还附近百姓一个太平。”
宋宇颔首,“明白。”
路过一座座安置辽东伤员的帐篷,赵修槿一一询问了伤员的恢复情况。太医们不建议带着伤员长途跋涉回宫医治,赵修槿首肯了。
再去探望了东宫那两名已经苏醒的侍卫,赵修槿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宫里的巨变,不自觉哂笑一声,拍拍他们肩头,“休息吧,辛苦了。”
回到帅帐,医女正在喂宁瑶喝粥,一见赵修槿进来,赶忙退到一旁。
赵修槿接过瓷碗,让她退下,随后坐在床边,看向安静的小妻子。
宁瑶眨着一双秋水剪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却没忘记自己的使命,“殿下,宫中发生变故,五皇子回朝了。”
一开口,娇滴滴的声音伴着沙哑,直击赵修槿的心房。
赵修槿放下瓷碗,揉揉她的头,“我听他们说了,瑶儿做得很好,很勇敢。”
“可我担心爹爹,他被关在牢里......”
拍了拍不安的妻子,赵修槿安慰道:“既然父皇默许你们来给我送信,就是不全然相信清越他们,所以短期内,是不会动丈人的。等我秘密回京后,再想办法把丈人接出来。”
“殿下要回去?”
赵修槿点点头,“我不习惯坐以待毙。”
宁瑶握住他的手臂,“那殿下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无论日后你与清越如何,都别伤害我姐,行吗......”
“好。”
赵修槿一口答应,轻轻抱住她。宁乐虽任性,但显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清越私奔,赵修槿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宁瑶松口气,憋了许久的委屈,在被拥住的那一刻,闸门大开,化为眼泪止也止不住。
被人下毒、装疯卖傻、风餐露宿、遭遇山匪,满心满腹的委屈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赵修槿抱着她,没有开导和劝说,只是静静地陪伴着。
更阑人静,相依相伴,无声胜有声……
发泄过后,宁瑶无骨般依在赵修槿肩头,任赵修槿投喂。
“吃那个。”她指了指紫米粘糕,一副发号施令的架势。
赵修槿没顺着她的意,“你胃不好,加之近日奔波,少吃黏米。”
宁瑶避开递过来的粥勺,嘟嘴说:“我吃饱了。”
赵修槿塞给她一片锅巴,“猫叼一样,再吃点。”
脆脆的锅巴嚼在嘴里,红润的小嘴一努一努,可可爱爱的模样融化了赵修槿的心。
他倾身过去,啄了一下她的唇。
许久没有亲吻,酥麻感袭上唇瓣时,宁瑶赶忙捂住嘴,暗自舔了一下唇上的油,感觉这个吻不是很美妙,“我还在吃东西呢。”
赵修槿拿开她的手,“让我尝尝。”
宁瑶又捂住嘴,摇了摇头,小脸漾起红霞。
帐外,张秉得觉得寒凉,掏出旱烟杆蹲在地上,点燃烟锅吸了几口,发出一声长叹。
一旁的宋宇问道:“怎么了这是?”
张秉得笑笑,“但愿太子妃先诞下皇长孙。”
宋宇揣着手,也跟着蹲在地上,“谁知道那个五皇子外面有没有女人啊,说不定早就有孩子了。”
张秉得又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那就麻烦了,皇上喜欢小孩子,却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但说不定对隔辈亲。再者,皇上才四十出头......”
后面的话,他没有讲出来,但宋宇懂他的意思。
“你这烟瘾是何时养成的?”
“以前挨郑全贵排挤,烦郁时就抽上两口,也不算瘾。”
宋宇直接道破:“那老匹夫是怕太子登基后,你抢他的大总管位置吧。”
张秉得耸耸肩,“也许吧,他心眼小,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时,帐篷内传来太子的声音:“张秉得,让附近的人离远一些。”
“诶!”张秉得拽起宋宇,将人推远,“太子要办大事儿了。”
宋宇一脸懵,没太懂什么意思。
帐内,为宁瑶沐完发,赵修槿拿来桃花面脂,剜起一指腹的量,点涂在宁瑶的脸上,然后一点点揉化开。
宁瑶自己也揉起脸蛋,“风吹日晒,我皮肤糙了吧。”
按揉在水嫩欲滴的玉肌上,赵修槿淡笑道:“吾妻天生丽质,风摧不了,雨损不了,不管境遇如何,都是顶尖的美人。”
谁会不喜欢被人夸赞呢,宁瑶也不能免俗,嘴上却说一句:“油嘴滑舌。”
赵修槿放下膏脂,捧起她的脸于微灯下打量,眼里满是怜爱,“没有伤到。”
宁瑶刚想点头,却听他又道:“脸没事,身上呢?叫为夫看看。”
“......啊。”
短促的一个气音过后,宁瑶被压在简陋的木床上,还未等反应过来,樱色桃花诃衣就那么呈现在赵修槿的眼中。
剪裁精良,却有点偷工减料,竟遮不住一截细软小腰。
宁瑶双肘杵在粗布褥子上,与白皙腻肌形成对比。
宫外的日子很苦,赵修槿早已习惯,也清心惯了,可此刻灯影重叠,那倩影投在帐上,不费吹灰之力地击碎了他清欲的外壳。
宁瑶抓皱褥面,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不敢低头看自己,磕磕巴巴道:“新换的...上面有一串珍珠...”
没懂她语无伦次的在解释什么,赵修槿碰了碰那串绣在桃花上的小珍珠,“嗯,好看。”
宁瑶紧张地不敢呼吸,憋着肚子道:“我自己缝上去的。”
“嗯,手挺巧。”指尖描摹起那绣花上的珍珠,一点点往那花芯儿而去。
宁瑶乱了呼吸,蜷起脚心,稍一扭头竟见男人眼底愈发赤红,像要吞掉她这个小娇气一样。
细白的腕子被梏住,她眼看着赵修槿慢慢靠来。
唇被堵住,还未感受到温柔就被热情吞没。
赵修槿不顾她的战栗,疯狂地索吻。谁也不知这段日子,他有多想她。思之如狂,孤枕难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会牵肠挂肚的。
太子一改往日的温良,扶着诃子下那截细软,渐渐吞噬了小娇气,不剩骨头。
帐子传出咚咚声,许久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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