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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吻一碰即过,只在娇嫩的红唇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宁瑶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脏乱了节奏,眼中溢出凌凌秋水,忽然觉得太子殿下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了。
没有在女子的眼中看出娇羞亦或是厌恶,赵修槿失笑,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你至少给个反应。”
这是给亲哭了?他也是第一次亲吻女子,毫无经验可以借鉴。
宁瑶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揪了揪自己的滚烫的耳朵,“妾身领教了。”
圆房是要亲嘴的。一想到刚刚唇上的触感,宁瑶不受控制的轻晃起来,羞得直蜷脚指头。
赵修槿愣了一下,领教什么了?半晌才低低笑出声,牵住她的手拢进自己的宽袖,“饿了吧,咱们去御膳茶房吃早膳。”
本可以回到东宫传膳,可赵修槿想带宁瑶熟悉一下内廷的环境,也就亲力亲为了。
御厨们哪会想到太子殿下会亲临点膳,一时间忙得团团转。
御膳茶房分东西、西南、南北二十余楹,金锡瓷器琳琅,美馔荤素考究,除帝后外,皇嗣宫妃按品阶分配膳房和份例,管理及其严格。
来到东宫的膳房,赵修槿让人搬来一张红木桌子,带着宁瑶坐在角落,为她添了一碗姜茶,“以前在军中,时常跟将士们在伙房开小灶,那会儿日子虽苦,却也自在。”
宁瑶还沉浸在那个吻里出不来,有些心不在焉。
察觉出姑娘家的敷衍,赵修槿靠在一侧墙上,试探着问道:“跟我在一起,会觉得无趣吧。”
他自认是个沉闷的人,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医术和兵法,从未跟女子单独相处过,不知如何哄姑娘家开心。
宁瑶双手捧茶碗,眉眼弯弯道:“怎么会,我觉得殿下是天底下最博学风趣的人。”
又双叒叕是一个马屁。
赵修槿垂眸,玉指轻刮青釉碗沿,情绪不明道:“回宫后,我听了太多恭维的假话,你与他们不同,不必刻意奉承我。”
宁瑶听出他话语里的情绪,当即放下茶碗,绕过桌子蹲在他腿边,跟只猫似的巴巴看着他,“我没有恭维殿下,我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若是有假,愿遭雷劈。”
太子殿下皎若云月、卓绝赛雪,会让她自惭形秽,很怕唐突了这块冰山美玉。她的每句赞美都是出自真心,不敢愚弄。
不过,服软这招是跟自己娘亲学的。每次娘亲跟父亲吵完架,自知理亏时,就会趴在父亲腿上求原谅。她自幼目睹,算是耳濡目染。
看着女子诚挚的眉眼,赵修槿哭笑不得,拽住她的手臂将人提溜起来,“我信了,你不用这么卖力,屋里还有外人呢。”
跟小猫在安慰主人一样,软绵绵的让人心怜。
宁瑶扭头瞧了一眼憋笑的御厨们,登时羞了面靥,恨不得用裘衣罩住脑袋,不知为何,每次跟太子待在一起,自己就会变成缺心眼的傻子。
——
华灯初上,东宫内静谧安然。
张秉得走进书房,躬身道:“娘娘收拾好了,请殿下回屋就寝。”
书案前,赵修槿单手抵着额骨,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页,似乎被什么难到了。
作为老侍从,张秉得觉得稀奇,很少有事情能难住太子殿下,哪怕是十万火急的公事,殿下也是稳如泰山,不见慌张,这是遇见了什么困难事?
赵修槿来回翻阅,最后折好书页,起身挑起寝袍,走到屏风后沐浴。
张秉得照常走到书案前整理文房四宝,随意瞥了一眼摊在案面上的书籍,惊得目瞪口呆。
殿下在自个儿研究避火图...可为何不传个经验丰富的老尚宫来传授呢?
“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赵修槿的声音,张秉得笑着哈腰,“老奴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赵修槿走过来,将图册锁进博古架,面无表情地折返回屏风后面,看起来很是淡然,可微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张秉得看着屏风上的剪影,心道过不了多久,东宫就要添小主子了。
待书房的烛火熄灭,赵修槿没让侍从跟着,一个人走在朱漆彩绘的抄手游廊中,月白身影飘逸如晨,给黑夜注入一抹明隽。
他负手立在廊下,望了一会儿皎月,才徐徐走进东暖阁。跟昨日一样,小妻子穿着棠红色寝裙,乖乖巧巧等在稍间外。
见男人走进来,宁瑶羞着脸迎上去,瞪了一眼门外的兰儿,让她去耳房休息。
屋里只剩下小夫妻俩,气氛变得暧昧。
宁瑶坐在铜镜前,假意拢发掩饰尴尬,心想着今晚圆房怎么也该太子主动吧。
哪知赵修槿兀自回了里间,没有搭理她。
宁瑶嘟了嘟嘴,感觉太子总是忽冷忽热的。再有一日就要回门,若是没有圆房,爹娘又要寝食难安了。
算了算了,太子清心寡欲,还是由她主动吧。
慢吞吞回到里屋,宁瑶带着气儿爬上床,躺在外侧枕着手臂,直直盯着里侧的人。
赵修槿正手持书卷靠在围子上,一页一页研读的仔细。
“殿下看的什么书?”
“兵法。”
枯燥的兵法都比她有趣吗?宁瑶盖上衾被,气鼓鼓地盯着他翻书的手。
一刻,两刻,三刻...心里默记着时辰。
“殿下,该睡了。”
赵修槿从书卷中抬眸,斜睨床上的小妻子,几不可察地叹口气,“你先睡,我再看几页。”
宁瑶坐起来,仗着今日的温存尚在,抽掉他手里的书放在枕边,“夜里看书,当心坏了眼睛。”
那语气,就跟长辈在规劝晚辈。
赵修槿笑着摇摇头,掀被准备躺下,哪知小丫头忽然凑过来,与他四目相对,“殿下,圆房......”
说完,她整个人如兔子一样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人怂胆大这个词,蛮适合她。赵修槿按了一下她的鼻梁骨,将人捞了出来,“你这姑娘还挺不害臊,成天把圆房挂在嘴边,不是怕疼的时候了?”
宁瑶被他说得脸臊,可一想到自己肩负着家族沉甸甸的期许,不由叹了一口气。
赵修槿轻轻揽住她的肩,将人虚圈在怀里,隔着薄衫感受女子的体温,“缔结联姻,你真的情愿吗?”
幽幽的兰香侵在鼻端,多少有点扰乱意识,可他还是想要听听她的心里话。他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的枕边人,怀着异心耽误彼此,就像当年的孙贵妃。
宁瑶不知赵修槿心中所想,半跪着双腿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可我没有回头路。”
赵修槿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附耳过去,“嗯?”
宁瑶仰颏盯着靠过来的俊脸,目光下移,锁在他薄而浅的唇瓣上,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自己好像并非不情愿,还挺中意他的......
她挣开他的手臂,跪坐起来,指着自己的檀口,“殿下要亲吗?”
要是不想亲,她就真睡了,还乐得舒坦。
赵修槿彻底被她扰乱了思绪,眉眼带着几分狠,将人扯拽进怀里,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宁乐!”
再玩火,他就不负责熄了。
宁瑶抖了一下,有点魂不附体,心里生出委屈,一张桃花面泛起淡淡愁云。
她不是宁乐,她是宁瑶。
赵修槿盯着她泛起水光的眼眸,不解地问道:“委屈什么,不是你要我亲你吗?”
宁瑶眨眨眼,把些微的泪意逼了回去,扬起下巴,闭上了眼。
扣住她后脑勺的手卸了力道,赵修槿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一点点描摹她的唇形。
她真的很美,有着清水芙蓉的纯,又有着婵娟此豸的娇,年轻鲜活,温柔似水,像一隅遮掩严实的景致,越去探索越上瘾。
揩掉她眼尾的泪水,赵修槿附身过去,浅浅地啄吻起来,带着试探。
这个吻极其温柔,浮于唇面,没有攻城略地。
宁瑶微微睁开眼帘,感受着酥麻感从唇瓣传递到脊梁骨。
她酥了半边身子,无力地靠在赵修槿怀里,软若无骨。
赵修槿扶住她的后背,将人抱在胸前,仰躺着继续吻她,一双手却是规矩,没有越雷池半步,稳稳扣在她的肩头。
屋里的熏香散发出袅袅青烟,萦绕在烛火旁,与烛火缠绵,如交颈的两人不分彼此。
遽然,赵修槿推开宁瑶,翻身下床,赤脚走向湢浴。
宁瑶懵在床铺上,衣衫完好,只是脸蛋酡红醉霞,唇瓣水润红艳。
圆房了!?
湢浴响起撩水声,宁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向里瞧,见赵修槿站在银盆前洗脸,“殿下?”
赵修槿抹了一把脸,转眸看她,“嗯。”
“你怎么了?”宁瑶走过去,颇为关切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赵修槿直起腰,扯过布巾擦干脸,带着宁瑶回到床上,“夜深了,睡吧。”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宁瑶塞进被子里,蒙住她的脸,转身面朝里不再搭理她。
宁瑶不明所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殿下,你别自责,我一点儿也不疼。”
闻言,赵修槿长长叹口气,违心道:“嗯,圆房不疼,你快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阮氏:闺女,你与太子如何了?
瑶瑶:如胶似漆,马上要有宝宝了。
阮氏:真的?
瑶瑶:嗯!【无比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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