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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从昏迷中醒来,被刺伤的左大腿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大脑输送着热辣辣的痛感。何晴强忍着冲到嘴边的痛呼,瞬间恢复运转的大脑开始计算着成功脱险的几率以及杜飞他们可能到来的时间。
脱臼的右胳膊此时根本无法动弹,何晴咬牙撑起上半身,对着那个明晃晃对着自己的监视器认认真真的比了个中指。
“呵呵呵~~晴姐,这么快就醒了!以你的年纪来说,这样的恢复力也算是少见了!”
监视器那头,将身体完全陷进躺椅中的刘辉舒舒服服的喝着咖啡,对何晴的挑衅之举嗤之以鼻。
闭眼强忍着如电流般窜进脑海的痛感翻涌而过,何晴咬牙对着监视器讥诮一笑,沙哑的喉咙虚弱异常,却依然倔强依旧:
“哼!刘辉,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呦呦呦!可别!你晴姐是什么人物?我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入不了晴姐您的眼的。只不过么,小人物,也不是随意就能轻贱的,你说呢,晴姐!”
“小人物自然不该被轻贱,可是小人,我何晴从来看不起。刘辉,你是个小人物,可我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而是因为,你狭隘自私的内心。卑鄙无耻,下流无底线。自私自利,低贱无节操。哼,轻贱?我从来都看不起你。”
“靠!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女人,凭你也敢骂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四十多岁还没人要的老女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手中的咖啡杯被随手砸在墙面摔个粉碎,刘辉充血的双眸如恶犬般盯着视频那头的何晴。见她惨白的面容因为极力忍耐痛楚止不住的颤抖不休,原本愤怒暴躁的心绪不觉慢慢平复了下来。似乎,她的痛苦,已经成了刘辉抚慰心绪的最好良药。
重又躺会躺椅躺好,刘辉好整以暇的看着紧抿着双唇,面颊痛到微微扭曲的何晴,低声讥笑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谁?就凭你,杜飞那样的人中龙凤会看上你么?他只不过是拿你当条‘狗’而已!一条忠心耿耿一辈子只知道对着他摇尾乞怜的‘狗’!是!我是低贱,可你以为你又高过我什么吗?你也跟我一样,不过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眼里的玩意儿。不,你还比不过我呢!至少,我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而你呢?呵呵呵~~~”
淫贱的笑声透过监视器清晰的传了过来,何晴本就火辣辣的伤口越发疼的厉害了。
身体最重的伤在腿上,其次就是脱臼了的右胳膊,其余身上的擦伤和跌打伤也有不少。那是在家里打斗时留下的。
直到现在何晴也没能想明白,一开始那个偷偷摸摸躲进家里,手里拿着匕首都不是自己对手的刘辉,怎么在被摔打了一通之后,反而变得强悍无比,一掌就能将自己打晕?
要说他一开始是装的,他又何必呢?何晴自认从一开始见着悄然出现的刘辉起,就没有一丝丝的手软,打的那是结结实实的狠。
“我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这种人,这些年我见得太多了。见到美女就心痒难耐,因为得不到就由爱生恨。嘴上说着最最阴毒刻薄的损话,心里却对人家肖想个不停。你,只适合待在臭水沟里腐烂发臭。即使你人模狗样的穿着名牌、带着名表,你的那颗心,却低贱肮脏的连阳光都配不起。”
咣~~
刺耳的破碎声传入耳中,何晴皱紧惨白的眉间,咬牙将那挥之不去的痛楚极力压制。
砰的一声,被锁死的门果不其然被大力打开,裹着一身怒火的刘辉大踏步走了进来。门也不关,刘辉大步冲向何晴,狠狠一巴掌直接将何晴打翻在地。惨白的脸颊上,血殷殷的手指印分外明显。脸颊更是瞬间便肿了起来。
唔~~
还没等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何晴回过神来,大腿上被刘辉一匕首刺通的伤口此刻被刘辉狠狠踩在了脚下。包扎着伤口的血布再次狠狠翻涌出血沫,身下冰冷的瓷砖地面瞬间便流出了一道不小的血沟。
何晴忍不住痛呼出声,被打散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痛,被再次踩裂的伤口热辣辣的钝痛。脱臼的右胳膊根本无力反抗。左手臂想要再次撑起身体,却是半点也做不到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跟我狂?你他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叫板?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不知道爷爷我现在已经是你连高攀都高攀不起的人了吗?啊?你横什么横?你他么有什么可豪横的?”
何晴开始有些后悔,不该言语过重,彻底将这个家伙完全激怒。原本只是想惹怒他打开门,然后自己找机会冲出去。不想,刘辉最是个心胸狭隘且短视无胸襟的,况且又是在他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时候,哪里经得住那些话的刺激?
“疼吗?疼就对了!我就是要让你好好看看,你轻贱我、小瞧我的下场!我要告诉你,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以前你看不起我,现在,你连在我面前当狗,对我摇尾乞怜的资格都没有!”
高声吼完,刘辉一脚径直踹在了何晴的肚子上,打得本就眼冒金星的何晴眼前一阵发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开始不停的咳嗽。
直到彻底缓过劲来,何晴才开始回过味儿来,按照刘辉的性子,不可能就踢那么一脚就完事,可那只想要再次踹过来的脚,却在中途生生停住,并且缓缓的收了回去。
“这般残害同类!这个人类的灵魂,还真的是,恶臭的很。”
森冷的声音,半分没有方才的歇斯底里,甚至可以说,慢条斯理的很。
刚才还满面盛怒要吃人的刘辉,此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缓缓在何晴身旁蹲下,抓住何晴完全不能动的右侧肩膀,咔嚓一声,就替何晴接好了脱臼的手臂。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此时此刻,那股被打晕前的森冷感,再次涌上心头。即使那般被殴打也未曾泛起的恐惧,此时,却开始在何晴的心头不断蔓延。
何晴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看似刘辉的人,根本已经不是刘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