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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的手快要碰上凛渊敏的肩膀时,凛渊敏本能的躲开了他的手,这一举动让凛晚秋有些尴尬,却不得不保持微笑。
凛渊敏眼角瞥了一眼凛言瑶,她没有注意凛晚秋,似乎还没有发现这件事。
短暂的思索了一下,便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朝中之事。”
凛晚秋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朝中局势变幻莫测,王姊不必太过忧心。”
正当凛渊敏想找个借口抽身离开时,殿外传来一阵嬉笑。
一群只裹着浴纱的女子疯疯闹闹的进殿来,引得凛渊敏、凛言瑶及凛晚秋三人齐齐回头看去。
悯儿不禁皱眉,凛言瑶的贴身侍女小涂,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学到了凛言瑶的脾性,见状直言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殿下们面前也敢放肆?”
嬉笑声这才停下来,为首的莲华殿掌事看清了池中三人,连忙带着众人跪了下来,高呼:“殿下恕罪。”
莲华殿终日没什么人会来,她们也从不值守,有时还会以职务之便泡泡温泉汤,自个儿也享受一番。
今儿这掌事本想带着姐妹们好好玩乐一下,怎么就那么倒霉碰上了贵人,还是这三个人。
一个是唯一可以上朝议政,拥有实权的嫡长公主。
一个是帝都鼎鼎大名的混世魔王,信王府的掌上明珠。
一个是如今王上寻回不久,最疼爱、最受宠的公主。
她们都是有自己的浴池的,怎么就会想到来莲华殿沐浴呢?
莲华殿掌事不敢将疑惑问出来,只得一直求饶认罪。
这求饶声此起彼伏,吵的凛渊敏更加烦闷,冷冷撂下一句:“收声。”
悯儿见状立即道:“殿下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那群衣衫不整的宫人才停止哭闹,凛渊敏顺势从池中起身,凛言瑶紧随其后,凛晚秋也从池中出来了。
悯儿等人连忙拿上浴纱裹在三人身上,又披上了一件薄纱。
凛渊敏悠然的躺在软榻上,另外二人也躺了下来。
莲华殿宫人膝行了几步,换了个方向正对她们跪着。
凛渊敏打量了这几人,这才幽幽道:“即日起,迁出莲华殿,去南宫门当值吧。”
她这话一说出来,殿内又回荡起震耳欲聋的求饶声。
“殿下,南宫门是冷宫,那是先王后妃们住的地方啊,请殿下开恩!”
“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奴再也不敢了,求殿下不要发落奴去南宫门。”
“殿下,奴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奴以后不会了,请殿下再给一次机会吧。”
“殿下……”
她发落花房众人的事,在宫里是传遍了的,莲华殿的宫人都怕变成她整顿内宫的第二批人,乱做一团的哭喊。
越喊越让凛渊敏心烦:“她们听不到本殿的话,你们也听不到吗?”
这话是对着悯儿等人说的,凛渊敏三人乘步辇来,本就带了很多人,处理这几个宫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直至她们被凛渊敏的人拖出去,这哭闹声才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
凛渊敏道:“兴致全没了,瑶妹跟我回宫,晚秋……王妹便自行安排吧。”
“王妹”二字,她终是犹豫的说出了口。
旋即,凛渊敏起身去屏风后换常服,凛言瑶起身跟上,凛晚秋也去了另一边。
此刻凛渊敏的心情无比复杂,若她只是一个贪慕虚荣,冒认身份的女子,那也无伤大雅,可偏偏是这样的情况。
她不能直接禀告翼王,若是此时揭穿她,没有实质证据,不仅揪不出幕后之人,还会打草惊蛇,那么这场阴谋,就会无止尽的继续……
换完后,凛渊敏带着凛言瑶直接出了莲华殿,凛言瑶开口问道:“阿姊那么急做什么?”
凛渊敏面色沉重道:“先回去再说。”
凛言瑶轻声应下,也不再多问。
到了韶华殿后,凛渊敏并没有让人安排凛言瑶去偏殿住下,而是吩咐众人离去,留凛言瑶在她的寝殿中。
赵思奴像暗卫一样在暗处保护,所以她们是很安全的,也不怕会有人偷听。
回来的路上凛渊敏沉思良久,还是决定先将凛晚秋的事压下,并不是想防着凛言瑶,而是此事不宜牵连太多人。
既然不能告诉翼王,不妨放长线钓大鱼,静观其变凛晚秋的举动,好在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凛渊敏心中已有防备,事情既已能在掌控之中,便不必多此一举。
遣散众人后,二人坐在软榻上,凛渊敏给她和凛言瑶倒上茶,悠哉悠哉的道:“瑶妹,你是真的喜欢风吟吗?”
凛言瑶本以为她是想同她说什么大事,却不曾想……
顿时僵住身子,支支吾吾道:“啊?阿姊,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我……”
见她这般模样,凛渊敏了然一笑道:“昨日瑶光殿设宴,你醉酒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想瞒?”
凛言瑶低下头,深呼吸一口气,神情认真的道:“对,我喜欢风吟,从小就喜欢风吟,他虽然比我小了两岁,但是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才是那个被照顾得很好的小妹妹。”
她见凛渊敏不说话,还以为是她不同意,语无伦次的道:“阿姊,王室姊妹中你和我是最要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但是……”
“但是!我是真心喜欢风吟的,就算是你反对,我也不会放弃的,哪怕……哪怕……”
凛渊敏将手放在凛言瑶的手上道:“傻丫头,我怎么会反对呢?你和风吟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只是我在想,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只怕是会有很多困难。”
说着凛渊敏垂下了眉眼,凛言瑶反握住她的手道:“只要阿姊不反对便好,父王母妃那边我自有办法,父王一向听母妃的话,母妃又娇惯我,只要我坚持,母妃也拗不过我。”
“何况还有外祖母在,如果母妃不同意,我就去求外祖母,反正……他们最终都会同意的。”
凛渊敏叹了一口气:“那风吟呢?他知道你的心思吗?”
说起凛风吟,凛言瑶便静下来了,带着委屈的道:“我藏得那么好,聪明如阿姊都不知道,风吟怎么可能会知道。”
的确,凛言瑶没有向凛风吟表露出来是明智的,他们这事最大的变故不在信王夫妇,而是在于凛风吟。
翼族虽在乎亲上加亲,但不是任何亲都能加的,若是堂亲便不能成婚,不过好在二人是表亲。
只是偏偏凛言瑶又比凛风吟大,要说男子比女子大还好,可女子比男子大就不一样了,若是成婚,怕是会惹人非议。
更况且信王势力如日中天,翼王不可能毫无猜忌,倘若凛言瑶再嫁于凛风吟,不止翼王会作何猜想。
这已经不纯粹是二人间的小情小爱了,王室间的联谊,本就涉及了很多事。
楚氏一族与信王府的风头都太盛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凛风吟娶凛言瑶是为了将信王手中的兵权牢牢绑在自己身上,以此成为谋夺帝位的筹码,毕竟这种事是翼王曾经就做过的。
即便凛风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会忍不住忌惮猜忌,虽然凛渊敏深知凛风吟没有称王的心思,但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凛渊敏与凛风吟一母同胞,凛渊敏能想到的凛风吟也不难想到,在有了那么多考量以后,凛风吟还会接受凛言瑶吗?
更何况,谁也不知凛风吟对她是否存有男女之情,这才是让凛渊敏头疼的问题。
凛言瑶见她不说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知道阿姊的顾虑,我明白这些问题,所以我想先探探风吟的想法,如果他也有意,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凛言瑶表面上是荒唐胡闹,但她自小在信王妃教养下长大,信王妃是楚氏长女,性情是最像清河长公主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味娇惯,把凛言瑶养成一个成日不干正事的草包郡主呢?
许多事情凛言瑶都懂,只是她不想掺和,但若是凛渊敏需要她的时候,她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闻言,凛渊敏也只得暂时把这些顾虑先放下,她知道凛言瑶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她也不会干涉,若是二人真能成事,她自当奉酒以贺。
“近日风吟都不在宫里,他去了城外军营练兵,自从父王让他总领岐阳禁军,他不辞劳苦的日日操练,如今都住在军营中了。”她细想了一下道:“除了每七曜一次的大朝会他会来以外,平日里都不在的。”
一般的朝议都是说一些小事,连凛渊敏都不会想去听,于是乎除了大朝会凛渊敏与凛风吟会去以外,平日都不怎么会去。
凛言瑶悟到了凛渊敏的意思:“阿姊是想让我去军营找他?”
凛渊敏温和道:“风吟所在的城防营与你父王的军营相隔并不是很远,你为何不能在探望信王时,顺便看看他呢?”
“更何况盛夏炎热,风吟又喜欢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搬去了军营以后,连内监侍女都没有带,就只带了贴身护卫,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他吗?”
她这一提议让凛言瑶心花怒放起来:“阿姊,你这是让我追慕风吟吗?”
凛渊敏抿了一口茶道:“我可没有让你去追慕他,只是在教你怎么追慕自己心悦的男子。”
凛言瑶忍不住打趣道:“那……阿姊,你也是这样追慕萧二殿下的吗?”
凛渊敏严肃的仪容上难得有了一丝害羞,拍了一下凛言瑶的头道:“长本事了,敢拿我打趣。”
她勾起嘴角,小声嘀咕:“明明是他追慕的我……”
凛言瑶笑得更加张扬,之前的那些担忧顾及都抛诸脑后,一晚上凛渊敏被她闹腾得都没有睡好。
次日清晨,悯儿与小涂带着一群侍女入内,伺候凛渊敏与凛言瑶起身。
凛言瑶进宫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裳,凛渊敏拿了自己新做的几件常服出来供她挑选。
凛渊敏的衣裳颜色偏蓝等冷色,清冷娴雅;而凛言瑶的衣裳大多是黄色为主,明媚活泼。
她穿上凛渊敏的衣裳,生出一种淡雅纯澈的感觉,与凛渊敏站在一起活脱脱是一对嫡亲姊妹。
二人整理好后出寝殿用早膳,偌大的韶华殿只有凛渊敏一个人住,于是用膳时都是将饭桌摆在正殿,一进殿便能看见。
凛渊敏与凛言瑶正用膳,悯儿上前禀告:“殿下,殿外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