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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主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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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族公主赤着玉足跟着音乐在鼓上踏动,脚踝上的丝带波浪起伏,丝带上绑着的铃铛铃声清脆,灵活的双手反弹琵琶,腰肢随之扭动,即便是蒙着面纱,灵动的双眸仍然动人心魄,一起一落看得翼王挪不开眼。

    不止翼王,不是翼族王臣都露出垂涎的模样,却也知道这是火族的和亲公主,王上的女人,也不敢动什么坏心思,只能痴痴的看着。

    一舞结束,她缓缓走上前,取下面纱,双手搭肩拜礼道:“火族六公主胡玲耶,拜见翼族王上。”

    翼王稍稍愣了那么一下子才道:“六公主一舞真是倾国倾城。”

    胡玲耶勾唇一笑道:“是舞编得好,小女不过是献丑罢了。”

    传闻火族女子性情火热随和,长相也是明艳非常,不得不说,火族王上的这个女儿,唇红齿白,艳而不妖,这火族王上舍得送来翼族和亲,也是下了血本了,方才一舞,单凭一双动人心魄的眸子,就不知俘获了多少人的芳心,取下面纱后的真容,更是越看越挪不开眼。

    火族使臣见缝插针道:“胡玲耶公主便是我火族王上对此次议和最大的诚意,吾王愿翼族永结邦交!”

    翼王抚掌大笑道:“好!封火族公主胡玲耶为胡少妃,赐火族使臣黄金万两,回你们火族王上,孤也愿与火族结万世之好!”

    众大臣皆起身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连凛渊敏也不情不愿的起身,方才那一舞,连凛渊敏也有些痴迷,并非是因舞蹈痴迷,而是这六公主的模样实在是……

    她也猜到了七八分了。

    何飞云见此感慨道:“这火族六公主真如传闻中那般貌美,要我是个男子,也会喜欢她的,可惜啊,她不过才年长敏姊姊几岁,便要嫁给王上,还只能做侧室。”

    凛渊敏只淡淡道:“或许,能为翼王之妃,就已是不可求之事了。”

    何飞云不懂她的意思,只以为是如今翼族强盛,能为翼王妃嫔便是极好,对此她也深以为然,便不做反驳。

    随着火族公主与使臣的离开,殿上又恢复了翼族的歌舞,凛渊敏又与何飞云寒暄了几句,便起身离去,前往瑶光殿后殿看醉酒的凛言瑶,赵思奴沉默寡言的跟在她身边,倒让她有着难得的安全感。

    踏入后殿,数月前之景似乎就在眼前,那时候萧逸还在这里……

    她寻觅着凛言瑶的身影,走入了后殿厢房,方见凛言瑶面色潮红的躺在榻上,一见凛渊敏她起身便扑在她身上道:“风吟你来了?”

    靠在她肩膀上,嘴里口齿不清的喃喃着:“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凛渊敏不免一震,她早该想到,凛言瑶对凛风吟的不同,她欢喜他似乎也是寻常,只是她的年纪,比起凛风吟还是大了那么两岁,凛风吟会同意吗……?

    由不得她多想,又与赵思奴一起将凛言瑶放回床上,这时凛言瑶的贴身侍女小涂急急忙忙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见到凛渊敏急忙下跪行礼道:“奴不知殿下在此,一时慌乱,殿下恕罪。”

    凛渊敏挥手示意她起身,接过醒酒汤亲手喂凛言瑶喝下,边道:“这种事情交给殿里的侍女做就好了,这时候你应该陪在瑶儿身边,醉酒的时候尤其该注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以免惹人非议。”

    能做凛言瑶贴身侍婢的自然不是蠢的,也明白了凛渊敏的意思,想来方才凛言瑶应该是说了什么话才会如此。

    小涂连声应下。

    赵思奴将凛言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凛渊敏喂完醒酒汤后,她倒也不再胡言乱语,已然睡着,凛渊敏这才着人请了信王妃来此。

    凛渊敏和这位姨母并没有多少交流,只因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但这身上的血亲是实实在在的厚。

    信王妃走进厢房,一种庄严肃穆的气势瞬间发散出来,作为楚氏嫡长女,自小被母亲清河长公主按照宫里的标准培养,处事怒而不威,是个奉规矩为圭臬的女人。

    对于儿子凛柏冽的教育也是非常严苛,他从小就被寄予太多期望,一出生就被立为世子,要么成为镇守一方的武将,要么就做帝王身边最得力的权臣,每一步路皆谨小慎微,本是风光无限的世子爷,却在懵懂的年纪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作为一家主母,对家里的庶子庶女教导也极为严厉,信王家的家风一贯严谨,却唯独出了凛言瑶一个小霸王。

    信王妃生凛言瑶的时候可谓是一波百折,非常辛苦,凛言瑶小时候身体又不好,一发热就会抽筋呕吐,好不容易养长大后,信王府的人对她都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信王妃更是对她如珠如宝,比对她第一个孩子凛柏冽还要好上百倍,府上有什么好的稀罕的都是第一时间到凛言瑶手里。

    小小年纪便位高权重的父王疼爱,又有身份贵重的母妃娇惯,兄长对她也是百依百顺,还有清河长公主这个外祖母撑腰,自是飞扬跋扈。

    信王好不容易才说服清河长公主和信王妃带她去军营历练,强健身体,如今才不似闺阁弱女子们那般。

    赵思奴躬身向信王妃拜了一礼,小涂蹲跪在地行礼,信王妃端庄的挥了挥手,示意免礼,便怜爱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凛言瑶,着身后侍女收拾好东西,扶起凛言瑶去殿外的步辇上侯着。

    处理好这些以后,这才微笑着对凛渊敏道:“瑶儿言行无状,容易闯祸,还要佩曛多多照顾她才好。”

    凛渊敏也含笑道:“姨母言重了,瑶儿自幼与我交好,哪有照顾不照顾的。”

    信王妃上前亲昵的握住凛渊敏的手道:“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异乡也是吃了不少苦的,不过我相信这对你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有过这些经历,眼光自然与别人不同,姨母不常进宫,但听闻了很多你的事,我知道你是有主见的,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母后,母亲生她生得晚,自当不似对我这般教养,她那脾气又是吃软不吃硬的,在这宫里总会吃亏,不过还好有你和风吟这两个孩子能帮着点她。”

    凛渊敏对这位姨母虽没有极亲近的感觉,但也防备不起来,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实意的,凛渊敏也点了点头道:“姨母放心,再怎么说母后也在宫里十几年了,总不至于到任人拿捏的地步,除了有时会与父王争执之外,也不会有太大的错失,况且还有外祖父在朝中帮衬,外祖母与姨母在旁时常提点,又育有我和风吟,想来不管怎么样,父王也不会亏待了母后的。”

    信王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关心了她几句,便带着凛言瑶先行离去了。

    她坐在铜镜前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与发髻,便转过身问道:“对于言瑶与风吟的事,你怎么看?”

    赵思奴倒也不遮掩,直言道:“长乐郡主幼时便爱慕二皇子殿下,如今也是。”

    凛渊敏正欲开口,赵思奴又道:“其实,世子殿下对您也是。”

    凛渊敏这时有些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凛柏冽对她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捅破这一层,但如今赵思奴这样说,她都不好逃避这个话题了。

    便道:“本殿早已心有所属,此事他知道,你也知道,所以便不用再提此事了。”

    赵思奴颔首道:“属下明白。”

    凛渊敏倚头思索道:“瑶儿与风吟这事,风吟尚不知晓,也不知若他知晓后会如何,风吟对瑶儿似乎只有姊弟亲情,此事怕是有些棘手了,你知道信王与信王妃那边的态度吗?”

    赵思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殿下不反对?”

    凛渊敏淡淡道:“他们都是我亲近的弟妹,亲上加亲有何不好,我支持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反对?只是怕风吟那边……”

    她有些担忧,起身走出厢房,欲回正殿中,岂料一出去便碰上火族六公主,不对,此时应该是胡少妃了。

    嫡公主内比少妃,外比王侯,何况同为两族嫡公主,便互相免礼了。

    胡玲耶率先开口道:“在这后殿遇见殿下,真是有缘。”

    凛渊敏正想改日拜会她,如今正巧是择日不如撞日了。

    她遣退众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本殿有话想单独与胡少妃说。”

    那些端着翼族衣物的侍女面面相觑道:“王上遣奴等为少妃更衣,奴不敢擅自离开。”

    想来她方才离开时,应是与火族使臣谈了片刻,便没有立即来更衣,身上还穿着献舞时的衣物,衬得她腰肢白嫩纤细,愈发勾人。

    凛渊敏冷冷道:“本殿只说几句话,随后你们再进来便是。”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赵思奴也先在殿外侯着,胡玲耶含笑道:“你们先退下片刻。”

    一众侍女这才离去。

    她露出勾魂摄魄的笑容,问道:“殿下想与我说何事?”

    凛渊敏转身进殿,步履如风的落座道:“故人再见,何必藏头露尾?”

    胡玲耶继她后,落座一旁道:“本宫不是很懂殿下的意思。”

    凛渊敏细细的打量着她,勾起嘴角道:“人族,川州,新罗客栈,哈斯丽,本殿还曾与你共舞,是你教我跳火族的舞蹈,这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