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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法事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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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族老者不为所动,他转过身来静静看着那诡异黑影,淡漠道:“这是神的旨意,不容违背。”

    “神?那个七十年前降下责罚后就再无音讯的神?”

    “你不怀疑吗?你的神这七十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降下神谕?还是如此奇怪的神谕。”

    “神的意图岂是你能揣测?”老者一挥袖,“带着你要的东西滚吧!”

    那黑影就像是被周围的空间排斥一般,渐渐淡化消失。

    与此同时,湖底有一道白光升空,向西飞去。

    隐隐能看到其中有一锁链缠身的人影,身上穿着人族服饰,却看不清面目。

    “哼!”老者目视黑影消失,冷哼一声。

    又转而对受到惊吓的小王子和颜悦色道:“改信一事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小王子本想问刚才那个黑影是什么东西,但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让他欲言又止,半晌后他道:“为什么执着于让我改信?我的信仰很重要吗?”

    “这是神意,其中究竟有何玄妙,我也不知。”老者皱眉沉吟。

    “不过猜测倒是有一些:人族四国中,左江王权最盛,虽然应元宫自立国之初就支持王室,在左江国中根基深厚,但说到底却还是离不开一句话——”

    “不依国主,则法事难行。”

    迎着小王子好奇的目光,老者接着道:“左江国中信仰究竟如何,不过是国主一言而决。若能把握未来左江国主的信仰……”

    “说到这,我反倒有一个疑惑。”妖族老者目光盯着小王子,目光灼灼。

    “听闻左江自当年动荡,接续国祚七十年后,国运又有衰颓之势,恰逢当代国主英伟不凡,乃是中兴之主,又正当春秋鼎盛之时,为何早早立下储君?”

    “还偏偏是你这么个六七岁的小娃娃?”

    妖族老者一番话,直把小王子问得愣住了。

    是啊,父王春秋正盛,为何立下储君?

    难道,难道父王身体有恙?

    可即便如此,无论是叔父还是兄长,都是更好的选择。

    兄长……

    小王子想起自己那个在外戍边,从未见过的兄长。

    纵然守土有责,无论大小庆典,都不曾回来朝见,作为王子,这岂不失礼?

    难道是父王不让?

    父子不和?那怎么放心让他领兵在外?

    小王子生来聪慧,平时只是不愿去想。此时一经点播,便想到许多,发现周围的世界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许多。

    “殿下不必多想,”杨椒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陛下行事自有道理。”

    听到这苍劲的声音,小王子心中一定,不再胡思乱想。

    这时,妖族老者轻笑一声道:“看来你也不知其中关键,无妨,也许这正是我主的安排,是让左江国皈依的契机。”

    好不要脸,小王子心想,我父王圣心难测,如何成了你主的安排?

    就算有安排,也该是父王的主的安排!

    “殿下,妖族既然有求于你,便让它允许你在这岛上走动,否则总关在地下,难以看出妖族的布局。”

    在地下待了许久,也确实给小王子闷怕了,就算杨椒山不说,他也有心提这个要求。

    但真正开口了,却有些不好意思,他支吾道:“改信的事情容我再想想,嗯,那个……”

    “怎么,有什么要求吗?”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老者主动问道。

    “嗯,能不能在岛上逛逛,不回地下,那里太暗了。”想了想,小王子又补充道:“你可以让人看着我!”

    老者痛快地答应了。

    ……

    送走了小王子,妖族老者便在峰顶的银柱前坐了下来,喃喃自语:“快了,就快了……”

    随后便开始默默念起咒语,随着咒语他身上一种莫名的力量开始鼓动,与眼前银柱勾连在一起。

    而这银白的柱子中,突然飞出十二个光团,想要遁去,却被那股力量牵扯着不断消磨。

    任这些光球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啊!”那些光团发出惊人的嘶吼,闻之摄人心魄。

    奇怪的是岛上的生灵,无论人、妖、鸟、兽,一个个似乎都恍若未闻。

    妖族老者笑道:“呵,你这又是何必?这大阵覆盖之处,尽在我掌握之中,再大的动静也能消弭无形,你如何能求得援助?”

    “妖孽!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要炼我魂魄,夺我肉身。又将我肉身弄去了何处?何处!”

    十二个光团发出同样的质问,一阵挣扎,竟撼动通天的银柱,铮铮作响。

    老者脸色一正,那股无形束缚变得更强,“你不如省些力气,等我找到传承至宝,如果你还有魂魄残留,我便放你离去,到时随你去找。至于你肉身的去向……”

    “告诉你也无妨。”老者沉吟一番,便蠕动嘴唇传音于天上光团。

    “深渊!诸神在外,深渊邪魔如何入我人界!”

    这次老者却不再理会,专心念咒,随着咒术临身,那些光团的力量被抽离进银白巨柱,再也没有发出质问的余裕了。

    得了光团的力量滋养,银柱表面的光芒如同在呼吸般伸缩不定。

    与此同时,遍布银水湖的无数通天银柱,也跟着释放出同样的光华。

    随着光团越来越小,银柱的光华也开始向外延展,渐渐遍及整个银水湖。

    ……

    银水湖边,娄宇聚集的肉分身遮天蔽日。

    他这几天发现了一些分身的妙用,比如自己可以从附近的分身抽取气血,临时强化自己,所以很热衷于增加肉分身的数量。

    如今天上飞的,恐怕有上千万。

    毕竟分身的质量很小,而他吞噬血食再分身的损耗很低,转化率相当高。

    假定分身体重为一克,而转化没有损耗的话,那一个成年人的血肉就能制造出五六万分身。

    不过这些分身不怎么好控制,离他近的,心念一动就能传达命令,离得远的,就只能靠喊了。

    此刻在分身的重重包围之中,他的主体正与赵玉寒会面。

    赵玉寒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面目,身形壮硕,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衣物残破不堪,露出里面满是创伤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