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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绵不绝地下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云舒和亦如风偶尔也会溜出去走走,或逛逛茶楼,或品尝美食。总之,哪里热闹他们就往哪里钻。
这三天,对云舒的收获是极大的。因为,她发现,随着南绍国“议和使者”燕云太子的高调进城,还有三天前镇南大将军隆重的“负荆请罪”,“巾帼女英雄”云舒终于淡出了京城百姓们的视线。
那些说书的,弹唱的,大街小巷人们议论的主角都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燕云太子和重情重义爱恨分明的镇南大将军荣轩。这让云舒狠狠地松了口气。
“舒儿,这些天你过得开心吗?”
芙蓉轩里,亦如风站在满园的落花中,看着亲自动手收拾庭院的云舒幽幽地问道。
“当然开心!怎么?难道风哥哥在这里住得不开心吗?”
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了,云舒准备收拾好地上的残花,也算是给满园的芙蓉树增加一点花肥。听到亦如风的问话,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亦如风好像有一点的不对劲。好像有藏有满腔心事般的忧郁。
“风哥哥,你有心事?”
云舒肯定地说。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很清楚亦如风的性格。如果没有心事,他不会突然变得这么忧郁,这么依依不舍……
依依不舍?对,就是依依不舍的表情。难道……
“舒儿,在丞相府住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也该离开了。”
果然,亦如风的回答证实了云舒的猜测。他要离开?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招待不周的缘故吗?云舒心里微慌。
“离开?为什么?”
和亦如风相处了这么久,突然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云舒有点不敢相信。
“刚刚收到家父的飞鸽传书,医谷有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亦如风温润如水的声音里暗藏着担忧,同时亦透露出浓浓的不舍。他爱上了云舒,云舒却还没有爱上他。可是,偏偏,现在,他却不得不离开京城。
“医谷有事?严重吗?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医谷,或者我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云舒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好,她还可以认识一下亦如风那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老爹亦东海。
“你跟我一起回谷?”
亦如风眼睛一亮,温润如玉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急促。虽然知道老头子找他一定是有关“天之国”继承人的事情。但是,她是他认定的人,有些秘密他不介意和她一起分享。
“当然,咱们可是朋友。朋友有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云舒理所当然地回道。
“朋友?”亦如风眼神一暗。原来在她的心目中,他仅仅是“朋友”而已。
“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没有注意到亦如风突然变得黯然的眼神,云舒兴致勃勃地问。反正,她最喜欢旅游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
“风儿,舒儿,你们在讨论什么?什么越快越好啊?”
云海的声音响起,饶有兴致地问。随着三国使者的进京,现在朝廷上下可是“风雨欲来风满楼”。所以,对于某些事情,他还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他相信亦如风,相信医谷,能保护好他的女儿!
“爹,你来得正好。亦伯伯飞鸽传书说医谷有事,需要风哥哥回去一趟。我也想和风哥哥一起去,好不好?”
云舒放下手中的活计,兴奋地上前,一手挽住云海的胳膊,撒娇地说。
“医谷有事?”
云海狐疑地看着亦如风,可是却看到亦如风一脸的郑重,不禁突然想起医谷的另一个身份,心里开始有些明白。
“是的,而且事态紧急。所以……”
亦如风和云海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你确定,你要带舒儿一起回谷?”云海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郑重。这让云舒有些不解。
“是的,风儿确定。请世伯成全!”
亦如风亦是一脸的郑重。
“可是,舒儿现在却还不能跟你一起回谷?”
看着亦如风的郑重,云海却突然改口,神情亦变得无可奈何。“今天上朝时,南绍国的燕云太子指明要面见舒儿之后才肯在议和书上签字,而皇上也已经答应了。”
他也想让云舒离开这里,过平静的生活。可是,在国事家事面前,他也只能以国事为主了。况且,他相信,只要亦如风有心,无论舒儿碰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能护舒儿周全。
“南绍国太子要见我,为什么?”
云舒不解地问。真是的,早不见,晚不见,偏偏在这个时候见,云舒心中无限郁闷。
“因为‘诸葛连环弩’吧!他说,他想知道,他南绍大军到底败在什么人手里?”
云海也没想到,云舒的一次边城之行,居然会惹出这么大的风波。这一切,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什么?他要见舒儿?”
亦如风脸色一变,心里无端地涌上一股惊慌。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是女人都逃不开的诱惑吧?更何况,舒儿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两国联姻无疑是和谈的最好手段,相信龙天傲也会默许燕云的行为的。
想到这里,亦如风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早一点带走云舒。现在,一向以国事为重的云海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在此时带云舒离开的。
“爹,我可不可以拒绝?”
云舒不甘心地问。凭什么他要见她就要乖乖地让他见?她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件货物,那个龙天傲居然问都不问她的决定就自作主张,真是太可气了!
“国家大事,岂可儿戏!”
云海一句话就堵住了云舒的嘴。没办法,谁让她是丞相的千金。看到云舒不甘地点头,云海才满意地离开。
“舒儿,在你的心中,咱们真的,仅仅是朋友吗?”
目送云海离开,亦如风悠悠地声音立刻响起在云舒的耳边。云舒一惊,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和亦如风在一起,她无疑的快乐而开心的。或许是因为他曾今救过她的缘故,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即使天塌下来了,她也会被他好好的守护,绝对不会让她有事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特别,和以前和段飞在一起的感觉截然不同。和段飞在一起,她总是患得患失,所以,她才不敢轻易地将自己托付给他。
可是,江院长也曾今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容易患得患失的。患得患失和现在的这种安心,到底那一种才是爱情的滋味呢?
云舒有些理不清楚。
“舒儿——”
看到云舒的茫然,亦如风低低地溢出一声叹息。自从认识了她,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总是处在患得患失的边缘。
可是,他无怨无悔!
“风哥哥,我……”
云舒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被亦如风给紧紧地拥抱住了。
“舒儿,别动!让我好好地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头顶传来亦如风压抑的声音。他不想放手,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她的心思。可是,他有他的使命,他现在必须离开。
“舒儿,我必须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还有,等我回来!”紧紧的拥抱差点让云舒窒息,但是,莫名的,她却不想推开他。
听着他一向温润如玉的声音突然变得暗哑,云舒心里也涌起一阵阵不舍。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种不舍是不是和爱情有关?
“舒儿,这条坠子名叫‘倾心之坠’,是我娘家族的镇族之宝。传说,它能够使人凝神静气,养性安神。更重要的是,它能够辟邪。我娘说过,它能够替我守护让我一见倾心的那个人。所以,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能够替我继续守护你!”
亦如风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坠子。那个坠子很漂亮,散发着七彩琉璃般的光芒。但是,神奇的是,这种七彩的光芒并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感觉,而且,只是静静地看着它,便能感觉到心神一片宁静,仿佛所有的烦恼通通都消失不见了,内心显得特别的轻松。
云舒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坠子。
“舒儿,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取下它,好吗?相信我,它一定能替我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亦如风喃喃地说,再一次紧紧地拥抱了云舒。然后,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转身离开。
终于,亦如风走了。云舒就那么呆呆地站立着,一如之前被亦如风拥抱着的样子。
“风哥哥——”
云舒喃喃地喊出声来,可庭院里再也听不到他温暖的回答。直到这时,云舒才真的反应过来,亦如风他真的走了!
“吴妈,最近丞相府很不平静。有好几股势力对丞相府虎视眈眈,我走了,还希望吴妈多费点心!”
擦肩而过的同时,吴妈听到亦如风低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仔细一看,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她带领老教主的旧部暗中守护丞相府的事即使连姑爷小姐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亦如风的突然离开,云舒开始变得百无聊奈,也失去了自己动手打扫庭院的兴趣。
有时候,习惯真让人感到恐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云舒如是想道。
不知什么时候,她既然已经习惯了亦如风的陪伴。习惯了他温润如玉的嗓音,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保护,更习惯了他偶尔的无奈和吃醋的表情。
可是,现在他走了,离开了。代替他陪伴自己的只有一条仿佛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的“倾心之坠”。
好像察觉到云舒心底的想念,“倾心之坠”忽然散发出阵阵柔和的光芒。这种光芒一如亦如风给她的感觉,温暖而安心。
或许,她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亦如风了?
“呵呵……云飞,终于被我捉到你了吧?我不管,反正现在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正想得着和亦如风之间的一点一滴想得入神的云舒突然毫无防备地被人从后面一把给抱住,而且,一个热烈的清脆的充满惊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个……姑娘,你……你可不可以先放开?在下……在下有点……透不过……透不过气来……”
虽然艰难,但是云舒总算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姑娘?云飞,你居然敢叫我姑娘?你……你不认识我了?”
后面那个声音开始变得不可置信还有焦急无助委屈及各种情绪,云舒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也可以同时表达出这么多的情绪。
“姑娘……你……还是先……先放手吧!大街……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云舒继续开口。她从来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家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而且当众抱着一个大……大男人也不曾害臊。
“你是我月珊儿看中的男人,我月珊儿喜欢抱就抱,不喜欢抱就不抱,关别人什么事?”
结果,云舒的一番苦心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而此时,她们两个所在的地方所吸引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姑娘,你……你还没看清吗?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个云飞。”
云舒不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难道云飞已经回京了?不行,她得马上回去。云舒心里终于涌起了一抹欣喜。
“什么?你不是云飞。怎么可能?”
一阵天旋地转后,云舒被人华丽地转了过身,然后看见一张异常娇媚却又吐露着稍许英气的少女的脸。
“不对,你明明就是云飞。可是,又好像有点不像。对了,就是这眼神不像。云飞他不会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我。快说,你是谁?为什么假扮成云飞的样子?”
一把短剑突然毫无花俏地架在云舒的脖子上。
众人哗然,刚刚还死搂着人家不放的俏佳人转眼变成了索命的阎王。
这样的变化显然也不在云舒的意料之中,一时间,她只觉得哭笑不得。她哪有故意假扮成云飞的样子?她只是习惯性的喜欢穿男装出门而已,因为她觉得这样更方便一点。
“姑娘,小心一点,刀剑无眼!”
云舒好心地提醒道。
“不对……不对……怎么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
月珊儿放下手中的短剑,疑惑地开口。然后直接用手欺上云舒的脸,在她的脸上使劲地搓、揉、捏。
“姑娘多心了,在下并没有易容。”
云舒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这个叫月珊儿的少女莫名地让她有了好感。或许是因为她的直率可爱,或许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弟弟的原因。
所以,她包容了她的无闹。
“没有易容?莫非……莫非……”
月珊儿终于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一张娇媚的脸不禁火烧火燎起来,一双手也赶紧收了回来,一双眼睛可怜的局促不安地看着云舒。
“你猜对了,我是云飞的大……哥,云舒。很高兴认识你!”
云舒微笑着,故意虚报性别,然后大方地伸出手去。
“我……叫月珊儿。也……也很高兴认识你,云……云大哥。”
月珊儿整个人突然变得娇羞不安。“可是……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云飞,所以……所以我不能跟你握手,云飞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男女授受不亲??”
云舒挑眉,故意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月珊儿。
“云大哥,月珊儿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月珊儿求你不要告诉云飞好不好?虽然我们西凤国的女子可以同时娶好几个相公的,可是,我答应过云飞,如果喜欢他就一定只喜欢他一个人的!”
月珊儿手足无措的站立着,焦急地解释。
“你是西凤国人?”云舒有些好奇地问。原来,这段时间云飞去了西凤国。
“是啊,我是西凤国的使者。奉母皇之命前来和大业王朝表达西凤国和大业王朝百年修好的诚意的。”月珊儿爽快地回答。
“西凤国的使者?母皇?难道西凤国居然是传说中的女儿国?”云舒在心中暗道,心中却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
“那你和云飞……”
“我和云飞是在西凤国的京城凤都认识的。我对他一见钟情,可是,他却总是躲着我。这次母皇好不容易下决心和大业王朝永世修好,互不侵犯,也有意让我做和亲公主。可是,云飞居然说要我在这么大的一个京城找到他,他才愿意娶我。云大哥,你说云飞是不是很过分?这么大一个京城,让我到哪里去找他?而且,我都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越说月珊儿越觉得委屈,可是委屈中却又吐露出丝丝甜蜜。看样子,这个月珊儿真是爱惨了云飞。
“你不知道云飞的身份?”听了月珊儿的话,云舒真是大吃一惊。她以为她至少会知道云飞是大业王朝的丞相之子才答应前来和亲的,没想到……
“如果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怎么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哼,即使本公主不知道他的身份,本公主嫁他也嫁定了!”
月珊儿可爱地皱皱鼻子,宣誓般地开口。
“月珊儿,你真可爱!所以,我决定帮你。”云舒笑眯眯地说。
其实,在月珊儿的述说中她也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云飞也喜欢月珊儿。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给月珊儿那样的承诺。
可是,他心中又是矛盾的。他不喜欢政治。可是,这门婚事即使他和月珊儿是真心相爱也不能摆脱政治婚姻的帽子。所以,这才是他躲避月珊儿的真正原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