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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的方法很简单,他们几人带着穆贾西迪混在拉苏尔的车队中前往喀布尔,既安全又有效。
经他这么一说,汉斯还在犹豫,穆贾西迪却立刻拍板决断——就这么着。
当然,在进入昆查前,穆贾西迪必须稍做“打扮”。
他们四人中,刘克的身材最矮,他把自己的迷彩服脱下给穆贾西迪换上。虽然看起来还嫌稍大,而且还有大胡子的标识,但好歹有帽子面罩,糊弄人绝对没问题。
刘克则换上山洞里死尸的衣服,冒充伤号。
四人回到昆查岗楼前,值班的哨兵打了个电话,三分钟后,送他们出来的部族中尉驱车前来接他们。
上车时,他疑虑地看着“陌生”的刘克,“他是什么人,怎么多出一人了?”
汉斯解释说是解救出来的同伴。中尉释然,反正是拉苏尔上校直接下的命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收缴了全部武器弹药后,驱车把他们送达“郁金香”的大门前。
汉斯给“穆贾西迪”单独开了一间房。
而季节则再次回到二楼的套房。
推开门,便看到舒欣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紧捂在胸前,瑟瑟发抖。
看着她冰雪般剔透的面容,柔顺的黛眉,还有她眼眶中滚荡的泪水。他有些怔忡——
她的表情有点期待和惊喜,不,应该是狂喜。她倏然起身,似要向他扑来,但脚和眼眸却微微迟疑,嗫嗫开口道:“我以为你不再回来了……”
看着她那双犹自挂着晶莹珠泪的眼眸,刹那间,他大步走向她,伸手捧住她的脸庞,直视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虽然我不算个好人,但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放心,我已经和这里的人谈妥了,几天后就送你回去,呃!你是回国还是回法国?”
面对他炯炯的目光,舒欣怔住了。前不久大厅里的二十四小时拍卖已经高达八万美金,如果要把她赎回的话,价钱肯定是N个八万?他有这么多钱吗?他肯为一个充其量算得上同胞或者、有过两面之缘的人耗费大笔巨资?
她的怀疑和依然顺着面庞滑下的泪水令季节有些不悦,他收回双掌,后退两步,坐在大床上,从衣服里掏出香烟,啪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声道:“我的保证不一定有效。”
“不一定有效……”舒欣似乎没有太多讶异,只是咬着唇,为他的话替自己感到忧伤。
“明天,后天,或者是大后天,我要在喀布尔打一场比赛。如果我赢,你也赢得了自由和尊严,如果我输了,你找个法子自……尽吧。”季节的这句话听上去狠残忍,但这就是事实。否则,她只会生不如死。
“啊……”舒欣脸现惊容,艾艾道:“像今天这样的拳击比赛?”
季节没有吭声,心想,无限制级地下格斗的结果,要么生,要么死,哪是今天的临时性比赛可比的。
“你要是输了……”
“我不会输,要输也是你输。”季节生硬地打断她的话。他无所谓,反正死过一次,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再还出去也不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会受伤……我已经浪费了你的钱,再连累你,我拿什么还你……”说到拿什么还时,刚刚止住泪滴的她,脸上的泪水又不自觉地淌落面颊,她从小至今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父母亲人朋友没有不爱她关心她的,她走到哪都是童话中的公主,可是老天顷刻间把她的世界翻转,令她沦落异国,成为一个货物和商品,也使得她彻底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甚至明白,想要从这个残酷肮脏的世界里迸脱出去,是一个她不敢想的奢望。
“草!”季节猛地扔掉香烟,冲着她大喊道:“你以为我TMD愿意?为什么偏偏要让我遇到你?遇到你老子就没好事……”
舒欣被他的暴喝和粗俗的字眼所惊吓,颤抖的后退两步,眼睫毛惊咋的低垂,两颗晶莹珠泪垂落到她身上的鲜红色阿富汗布噶上。
季节忽然有些心疼,他起身走向浴室。
五分钟后围着浴巾走了出来。
望了望他****的上半身,舒欣缓缓闭上眼睛。
季节不声不响抓起床上的一床被子,来到沙发前,身子下躺,看都没看舒欣,生硬的命令道:“我要恢复体力,得先睡一觉。没什么事情别吵我。另外,明天你得和我一起去喀布尔,你若聪明的话,最好什么也别想,保存好体力。”
话音没落一会,季节便没心没肝似地进入梦乡。
确定他已经睡着,舒欣这才敢认真打量这个能让闺蜜一眼心动的美男子。
说实话,她并不特别看重男人的外貌,但无疑这个男人的五官轮廓,乃至表情,绝对不会令任何女人反感,喜欢俊美的,喜欢刚毅阳光的,喜深邃的,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全占。
她的眼眸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胸膛上,肌肉贲起的双臂上……
这一刻,她竟有些心神恍惚!
她甚至忘却了她的艰难处境。
他叫季节。他怎么来了阿富汗?而且和那些凶恶的人在一起?
她怔怔地站着,想了许多,最后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觉得胸口间好像被某种东西重击,又沉又重的感觉在她的心底泛漫开来。
这个男人是她梦想中,骑白马持尖戟,来挽救公主的王子吗?
她恍恍惚惚地瘫软坐地,捧着脑袋。即便是出现了奇迹,他救了她,她拿什么去还?他要是输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去自尽?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采取什么方法?
隔着一幅红地毯,他在那头,她在这头,屋子里的白色水晶吊灯发出越来越眩晕的光泽,仿拂是她心底无尽的痛楚和悲哀。
慢慢的,她疲惫地缓缓和尚眼帘,昏昏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