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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收敛了冷意,轻柔的坐到榻边回道:“晨儿,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你父亲与你大伯兄弟情深我管不着,可我们女人间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把江安过继到我们这房,日后你便有了依靠,母亲这才能安心啊……”
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江晨忙点头:“好,女儿都听母亲的便是。这病,我继续装下去,女儿一定让母亲得偿所愿。”
心里也越发的恨死江茵了,她承受的一切,都是由江茵造成的。
再过几日就是祖母的寿宴了,她要让江茵名声尽毁!
刘氏这才欣慰的点点头。
而另一边,江茵气冲冲的出了祥云院,路边的野草都要被她踹两脚。
秦氏疾步追上她,又吩咐丫鬟们离远一点,这才说起了悄悄话:“茵儿,刘氏的话虽不好听,可也有一点道理。你若是再这般沉不住气,就是嫁去宁阳侯府,也是受罪。”
江茵听到她这么说,总算是缓下了脚步,她嘟着嘴:“母亲竟也这么说吗?”
秦氏见她听进去了,忙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茵儿,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想让你称心如意。这做女人啊,既要沉得住气,又要脸皮够厚。你二婶虽说看出了点东西,可她不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吗?还能做什么?”
江茵确实听进去了,尤其是那句“脸皮够厚”。
可她想到自己的脸,就是脸皮厚也得有个好脸色才行啊,又急忙问道:“母亲,我知道了。那您说的祛疤膏何时给我找来啊,祖母的寿宴马上就要到了,我可不想到那时还带着面纱,在众人面前丢脸。”
秦氏听到她提这事,心里一阵担忧。
那枚簪子已经送去有好几日了,怎的还未见有人来呢?
难道是他出事了?
“母亲,母亲您说话啊……”江茵烦躁的叫着,打断了出神的秦氏。
她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说:“茵儿放心,母亲何时骗过你,最多不超过明日,母亲一定给你弄来。”
“那就好。否则,真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我会难受死的……”母女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
随着江洛被掳一事渐渐消散,嘉阳县主在府里老实了好些天,今日终于得以出府,还是被皇后召进宫去的。
要说宁阳侯夫人好手段呢,竟将帝后二人的想法,猜个六七成。
昭定帝当日上午下旨,惩罚了嘉阳县主。宁阳侯府下午就查出了真凶,并处置妥当。
第二日,又浩浩荡荡的带着凌寻去镇国公府,赔礼道歉。回了府后,又拘着嘉阳县主在屋里抄女戒,直到昨日才抄完。
不管这么多遍的女戒是真的出自嘉阳县主之手,还是有多人帮衬着抄,总之就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行事,绝不拖泥带水。
如今府外的传言也被新的八卦掩去,可江洛也没等来嘉阳县主的道歉。
她那日说这些话,原本就是为了激怒宁阳侯夫人与嘉阳县主。
想着以嘉阳县主的性子,若是听到让她亲自去道歉的话,一定会坐不住再次出手。
只要嘉阳县主敢出手,这一次她一定要将事情闹大,进而让宁阳侯府里的人,看到她就厌烦不已,正好解除她身上的婚约。
反正以她的身份,绝对不会去给凌寻做妾。她也没打算再成婚,顺势解决了这个大麻烦,岂不快哉。
好可惜。
宁阳侯与宁阳侯夫人皆是老谋深算之人,约莫着,一眼便看到了事情最后的走向,嘉阳县主直至今日才被允许出府。
还是凌皇后下的懿旨。
凤梧宫里,金堆玉砌的主殿内,奢华的摆设看得人眼花缭乱,可这一切,都抵不过高高的凤座上,坐着的那位美貌妇人的十分之一吸引人。
只见凤座上的凌皇后,一袭丹红凤羽香云纱长裙,外披金镶滚凤纹纱。一头青丝盘成高耸入云的凌云髻,左右插着赤金五凤衔珠步摇,各有流苏垂下。两耳上挂着一对金镶东珠耳坠儿,东珠色泽莹润,颗粒饱满。
眉如远山黛,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更显得高傲庄严。举手投足之间,又威严自生,尽显皇室风范。
此时她正搂着嘉阳县主,侧耳倾听着:“姑母,您说说,我被皇上姑父禁足在侯府里,不得出门。可那国公府的江洛,竟在母亲和哥哥面前扬言,说要我亲自去道歉才可呢。”嘉阳县主依偎在凌皇后怀里,半似撒娇,半似告状。
“哦?”一个简单的字,从凌皇后的嘴里说出来,尽显意味深长。
她说完,又朝下首的宁阳侯夫人戚氏看去,凤眸里皆是询问。
戚氏最会体察上意,忙笑着回:“是啊,江小姐确有这么一说。而后被其父镇国公呵斥,便未再提。”
凌皇后闻言,并未显出喜怒,只收回视线,拍了拍嘉阳县主的柔荑:“蝶儿可是县主,何必屈尊降贵,与那国公之女垂首。这事儿,即便是你父亲愿意,姑母我也是不许的。”
嘉阳县主听了她的话,立时喜笑颜开。她又搂了凌皇后的细腰:“蝶儿就知道,还是姑母最疼蝶儿了,以后蝶儿就跟姑母最亲。”
竟半点也不顾及,坐在下首的宁阳侯夫人戚氏吃味儿不吃味儿。
凌皇后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似哄孩子一般。
入宫这么多年,她就只生了一个傅瑾。因此,她对哥哥的这两个孩子,简直是当成了亲生的宠爱。
尤其是凌蝶。
傅瑾与凌寻二人,已不是撒娇的年纪。如今她身边,也就只有这个最小的凌蝶,还会在她面前,如小时候一般抱着她撒娇。
凌皇后很享受这种状态,当然了,也是因着,她需要宁阳侯府这个得力的娘家。
戚氏听到她的话,不但不吃味儿,竟还笑着打趣道:“蝶儿自小就最像娘娘,如今大了,从长相到性子,真真是跟您一个样出来的。侯爷在府里时,也总是拿她毫无办法。”
凌皇后不置可否。
她可是这大雍朝最尊贵的女人,能够得上像她的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