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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一顶帽子。
若是今儿这句话从国公府里传了出去,她江洛在雍京城里,算是完了。
就这么想要她身上的婚约?就这么想她死?
她偏不给!
她偏要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贱婢拖下去,给我打。”江舟对着婆子们厉声吩咐道。
眼看着婆子们要到跟前了,江洛连忙死死的护住身后的忍冬。
她安慰道:“忍冬别怕。”像是在安慰自己。
许远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江舟是怎么回事?江小姐怕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吧?
他刚站起身……
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国公爷在府里私设刑堂,有点不妥吧?”
正堂安静了一瞬。
“陆大人。”江舟顿时从椅子上起身,拱手朝着陆今安站的地方走去。
“陆大人大驾光临,您快请坐。”他一脸谄媚站在陆今安身旁。
许远也忙上前:“大人。”
江洛跪在堂中,目光灼灼的看向陆今安。
陆今安原本是等着许远回去复命的,左等右等,一直不见他的踪影。
眼前又不停的浮现着少女身上的玉佩……
最后翻身上马,直接到了国公府。
陆今安并未理会江舟。
他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姑娘,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
在他面前牙尖嘴利的,怎的回了府里这般受人磋磨?
算了,看在救了他一命的份上,帮她一把也无妨。
“故意伤马,致使百姓伤亡,损坏朝廷财物,该如何?”
许远回道:“杖一百,流放蜀地。”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流放蜀地先不说,就这仗一百打下来,只怕是有出气没进气了。
陆今安定定的看着前方,冷冷的道:“既然知晓,为何不办?”
许远忙擦了擦没有汗的额头,回道:“大人恕罪,属下马上就办。”
大人这是……要管江小姐的家事了?
嘿,真是奇了……
此时的刘二三魂已没了六魄,瘫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
江洛却清醒无比。
她看着如无头苍蝇般的刘二,循循善诱道:“刘二,你此时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此事还是国公府的家事,不但罪责可减轻,你的家人也不会被牵连。”
闻言,陆今安瞥了她一眼。
反应倒是挺快,知晓他话里的意思。
刘二看着即将走到他面前的锦衣卫,咽了咽口水,忙哀嚎道:“大人,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许远这才停了脚步。
刘二转过身子,慢慢抬起手,向前指去……
众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秦氏和曹妈妈还好,毕竟浸淫后宅多年。
心里有鬼的江茵,则一脸紧张的窥视着刘二的动作。
江念却一个踉跄,要不是柳姨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她此时已摔在了地上。
柳姨娘见此情形,瞥了一眼紧张的江茵,哪里还会不清楚。
暗道:一定又是三小姐逼着念儿做的,如今事发了……
眼看着那刘二就要指到江念了。
“是我,这事儿是我做下的。”柳姨娘放开江念,走上前说。
说什么也不能让念儿名声受损。她在秦氏手下做牛做马十几年,才换来这一双儿女的活路。
她还指望着念儿嫁个好夫婿,为安儿日后铺路呢……
曹妈妈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江念惨叫一声:“姨娘。”
柳姨娘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刘二原本想出口的话,也拐了个弯:“对,就是她,是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做下此事。”他忙掏了身上藏着的银锭子,放在了面前的地上。
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地上说道:“小人实在是不得已啊……我那老娘如今卧病在床,日日需要汤药吊着性命,小人若不是为了……为了……可不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啊。”
柳姨娘眼含深意的看了眼秦氏。
这才跪到江舟面前说:“老爷也知道,先夫人在时,曾与我有过龌龊,我心里一直记恨到现在,所以才会对大小姐动手。”
秦氏忙惋惜道:“柳姨娘,这些陈年旧事都已经过去了许久,你这是……你又何必啊?”
刘氏也跟着道:“是啊,斯人已逝,你又何必。”
柳姨娘冷笑了一声:“不身在其中,谁又能知我的恨意?”
说罢,以手抵住额头,拜在了江舟的脚下:“事儿是我做的,我承认,请老爷夫人责罚。”
江舟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询问陆今安,却看见他正盯着堂中,又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江洛?
难道这陆大人对江洛起了心思?
他就说……他就说这陆今安怎会无缘无故来他这国公府,还管起府里的事了。
原来如此……
想到此处,他眉眼带上了喜色问:“陆大人,您看这……”
“既是国公府家事,陆某便不参与了,告辞。”转身向府外走去了。
江洛看着那道坚毅挺拔的身影,眼含感激……
许远也忙跟了上去。
“陆大人慢走,慢走。”江舟立时眼明心亮了起来。
当真是他看到的那样……
虽说这锦衣卫陆大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人人喊打的奸贼,可要是做了他江舟的女婿……
至于江洛,虽说配陆大人年纪是小了点……可也不是不行。
这样他的茵儿,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凌寻了。
一个当朝最有权力的锦衣卫指挥使,一个当朝皇后的亲侄子。
啧啧啧……
这么一想,他立时春风得意了起来。
他一甩衣袖坐回了太师椅上,说:“柳姨娘残害府中小姐,杖二十,禁足浮香院。”
柳姨娘瑟缩了一下,哭道:“是,老爷。”
他虽喜欢这柳姨娘,也不是非她不可。日后做了陆今安和凌寻的岳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江舟捋了捋胡须,继续道:“恶仆刘二杖五十,立时发卖,其家人永不再录用。”
又吩咐秦氏:“将外院厢房收拾出来,从今日起,怀儿和安儿便在外院读书歇息,无事就不要进后院了。”
秦氏怎么舍得了江怀?可她此时哪敢再反驳江舟。
她忙回道:“是,老爷。”
众人听着院里的一声声痛嚎,心有戚戚。
暗道:这大小姐有锦衣卫撑腰,日后可不能怠慢了……
江洛审视着在场的众人。这事儿明显不是那么简单,柳姨娘的理由太过牵强。
可她能为了谁顶罪?
二婶刘氏又为何帮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