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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董姬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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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冯宝疼的倒吸气,却在看见董姬的花容后消了一大半,

    耐着性子哄她:“宝贝儿别闹了,咱家是真有意和你琴瑟和弦,你跟了咱家也不缺什么,照样和后宫的娘娘们一样的。她们吃香的喝辣的,你也是;她们穿金戴银,咱家把月钱都交给你,你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

    董姬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双滴流圆的鼠目,“我就算一头装死在这也不会跟你!皇帝是天,你算什么?你就是比脚趾缝里的泥巴还不如的腌臜物!”

    冯宝气的发颤,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最讨厌别人揭短,何况是他心仪的漂亮女人,更是把他踩在脚下反复碾压了。

    他换了脸色,狠劲儿甩了她一巴掌:“别给脸不要脸!能跟老子是你的福分,还想着攀高枝儿呢?皇帝也是你能攀上的?皇帝的心都牵在乐翊宫了,你给皇帝提鞋都不配!”

    冯宝的手劲儿大,打的董姬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捂着通红的脸,发钗散落,活像个乞讨的小妇人。

    冯宝是个太监,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太过低微,凭借察言观色也爬到今日总管的地位,可心里总是对此有根深蒂固的芥蒂。

    常年的遭人冷眼与嫌弃让他的性格产生了两种极端,喜欢的物什可以捧在天上,一旦这东西不如意了,又能践踏的七零八碎。

    董姬怕了,偷偷的抹泪。

    冯宝见美人落泪很是不舍,这会子打骂完又热着脸贴上去,一口一个‘心肝儿宝贝儿’的哄着。

    董姬在他的狠话里认清了形势,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饶是跟着自己往常最讨厌的阉人过日子,也比陪葬的先帝妃嫔强百倍。

    她服软道:“公公,妾身愿意伺候您。”

    美人回心转意让冯宝乐得找不着北,当即就不再关她的禁闭,又送来华服美衣供她挑选,招揽明日婚典的事宜。

    董姬虽然嘴上附和他,心里却还想着找寻出路。她对羊乐瑜的恨意如同熊熊烈焰,几乎占据了血脉里的每一寸,这深仇大恨一时不报烧的难受。

    于是夜幕降临,她悄然溜出院去,潜入梅园。

    恩人告诉过她,如果栽赃羊乐瑜不成事,就要她到梅园等候下一步指令。

    董姬从东门溜进去,早春已至,园子里的梅花大多谢败,她很快寻到了黑袍人的身影。

    董姬伏跪在地,抱住黑袍人的大腿嘤嘤哭泣,一股脑儿将今日所受的屈辱都倾诉给他。

    “恩人,妾身实在走投无路!”董姬潸然泪下,“小欢也因我而死,她临死前指认凶手,谁知那女官却是羊乐瑜的朋友,侥幸逃脱。妾身如何才能翻盘?还请恩人赐教!”

    黑袍人听了无甚反应,“不中用了。”

    董姬抬眸:“妾身无能,请恩人指点!”

    黑袍人:“你闭上眼。”

    董姬不知他要做什么,但顺从听命。

    “不中用的东西留着就成了碍眼的垃圾。”黑袍人的眸光骤然犀利,从袖中脱出一条细麻绳,倏地勒住董姬的脖颈。

    “恩......呃......”董姬睁大眼睛,双手握住那绳子挣扎,不出多久,人咽气儿了。

    黑袍人收了绳子,踢了踢董姬,在确定她死透后,背起她的尸体消失在夜幕中。

    .

    乐翊宫的宫苑内,山海听甘棠说太妃娘娘崴了脚,这会儿睡着,醒来后需要热敷,于是蹲坐在烛火前扇着柴火,准备烧盆热水给羊乐瑜送去。

    正当水壶里冒了泡时,忽觉一道黑影从身后掠过,回首一看,夜色里什么也没有。

    “奇了,难道是我眼花?”山海喃喃道,转手提起热水壶,往寝殿去。

    行至寝殿门前,将水壶递给甘棠,“甘棠姑娘,太妃醒了吗?我想给娘娘请个安。”

    羊乐瑜算救过山海的命,如今听说宜欢宫的那位彻底垮台,山海心生欢喜。羊乐瑜被穆轻鸿点了昏穴,此时已经睡了两个时辰,刚醒过来。

    甘棠道:“娘娘今日经历了许多事,你我不便打扰。”

    山海颔首,“那我就改日再请安吧。”他刚要走,又转身叮嘱:“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刚才看见似乎有人闯进宫苑,姑娘小心点。”

    甘棠应声道了谢,就进寝殿里为羊乐瑜倒热水泡脚。

    羊乐瑜倚靠在榻上,脸颊的气色并不好,“穆轻鸿下的手真重,若非我醒来,还以为他杀了我。”

    甘棠笑了:“琅琊候也是为娘娘着想,您在太医院时情绪波动很大,为了怕您做出傻事来,吴女官和琅琊候才出此下策的。”

    羊乐瑜把白嫩的小脚泡进盆里,水温刚好,脚踝的肿胀虽说还没消,倒是舒服多了。

    她道:“我不怪他们,步月是我闺蜜,轻鸿是我兄弟,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是我当时冲昏了头。现在想来,以陛下的性子也的确劝不动。”

    甘棠撩水给她,“娘娘,闺蜜是什么意思?”

    羊乐瑜忘了她不懂,就解释道:“闺蜜嘛,就是闺中密友,也就是女儿未出嫁前最亲密的朋友。”

    甘棠懂了,“那出嫁后呢?”

    羊乐瑜想了想,“出嫁之后,丈夫就是最亲密的朋友,也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当然,闺蜜的角色亦是不能取代的,只是那时候,闺蜜也有了家庭,虽然相聚少了,但情分还是不变的。”

    甘棠点点头,“但奴婢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丈夫本是该敬重的,怎能成为亲密的朋友呢?”

    羊乐瑜:“这是你们的刻板偏见,在二十一世纪,女性已经强大了,不再需要依靠丈夫。我们也能自食其力,甚至比男人做的更好,所以若要寻找丈夫,更看重灵魂契合,并非离开他就活不了。”

    甘棠似懂非懂,“娘娘说话有时很深奥奇特,奴婢虽不能完全了解,但今日讨教到不少知识。”

    她笑着望向羊乐瑜,“娘娘既然和奴婢说了这么多,那奴婢算是娘娘的闺蜜嘛?”

    羊乐瑜也笑了:“当然,甘棠是我的闺蜜。你和吴步月一样,都是我重要的人。在关键时刻,我定会为你们两肋插刀!”

    甘棠很开心,“两肋插刀就不必了,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有陛下的恩泽,娘娘是不会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