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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错觉。
男人短短的两个字像是魔法解除了禁制。
时绥眼里涌起热意,看也不看凌成周一眼,径自朝傅时聿走过去。
门口工作人员见是傅时聿认识的人,不再阻拦,而是恭恭敬敬地让开。
时绥小跑了过去,想向他表达感谢,却被男人冷冷抢先,“我看你挺失败,不仅跟了一年的男人把你送人,连男朋友母亲都认你做仇人。”
时绥那一瞬间的感动立刻消散。
这一切是因为谁!
可又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嘴巴毒,说的却是事实。
她确实失败。
见她低眉顺眼的,尤其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脑袋耷拉着,像是被欺负求安慰的兔子。
傅时聿反应过来时,手已经快要搭上她的脑袋,他及时收回,改而捏住自己眉心,薄唇抿起自嘲的弧度。
他朝着宴会厅走去,随后扔下一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时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荒谬之感,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送去地方的俘虏,却即将被敌人归化。
这是一场北城企业家交流酒会,傅时聿本不想来,却被傅容礼逼着一定要参加,一出场父子俩就被各种凑过来的人包围。
时绥被隔开,无奈之下,只能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准备等着傅时聿结束。
毫无疑问,即使现场都是北城上流圈子的佼佼者,傅时聿站在其中,依然耀眼得像是自带光芒,除却外表因素,更多是他慵懒矜贵的气质,眼底带着的漫不经心,就好像别人孜孜追寻的,却连入他的眼都不够格。
她看得出神,却被身后忽然出现的男人拽着手腕拖着往外走。
时绥挣扎,忍不住低喝,“凌成周,你做什么?”
凌成周拉着她走到角落,浓眉深拢,阴沉地低下头盯着她的双眼,
“你和他睡了?”
他手劲大,捏的时绥觉得手腕都快断了,
“你先放手,疼。”
凌成周这才发现她细弱的手腕被他捏得通红,下意识放开了手,又不放心,想要拿起来查看,“要不要紧?”
时绥揉着痛处,被他这一句气笑,“你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赏一颗枣?我疼不疼还和你有关系吗?”
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扭头就要走,凌成周怎么会同意?彻夜的失眠让他整个人都陷入焦躁之中,尤其在见到时绥和傅时聿一起离开时的身影,做了一夜心理建设的防线彻底崩塌,他将她扯入怀里,抵在墙边,阴测测地问,
“你到底有没有和他睡!”
他后悔了。
他不该忘记自己的初衷,亲手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她。
救凌珊,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此刻,他只想带她走。
“跟我走。”没等她回答,凌成周重新牵住她的手,想要的带着她离开。
时绥彻底生气了,她一把甩开凌成周,甚至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凌成周,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她送人的是他,现在又来找她。
这人是精神分裂了吗?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怒气,她怕一旦发出来就会变得歇斯底里,太难看。
可是凌成周也好,傅时聿也好,这些人,都来逼她。
这件事里,她不是最无辜的吗?
就因为她好拿捏没背景,所以都来欺负她?
越想时绥越觉得委屈,忍不住痛斥,
“我对你来说,就只能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发生了昨天的事,你还以为我会回到你身边?凌成周,我再说一遍,无论凌珊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我都不会回去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和时绥在一起的一年里,她温柔顺从,从未忤逆过自己,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生气,凌成周一颗心直直往下坠,眼神冰冷,“你什么意思?你不仅和他睡了,以后还要跟他?”
“这和你有关吗?”时绥嘲讽地笑了下,“其实我都知道,即使没有这件事,凌家也不会同意你娶我,你妈妈早就为你找好了联姻对象,发生这件事,不过是趁机扫清我这个障碍。”
其实她都懂,也看得出来。
她是失忆,可她不是傻子。以前有凌成周护着宠着,她尽可能无视现实因素,不断给自己洗脑:至少他喜欢她,未来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这样,不过是把两个人的分开演绎到了最恶心的地步而已。
凌成周却似乎没听见这些话,忽然扯了一下唇,声音轻得像是提醒着自己,“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要在乎早在乎了,比起这些,只要是你就好。”
时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不想再和他在这里纠缠,挣扎之际,看到不远处站了个中年男人,似乎往这里打量着什么。
而后那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整个人显得激动起来,
“小绥,是你!真的是你!这一年你到底去了哪里?知不知道叔叔一直在找你!”
时绥怔住,停止了挣扎。凌成周也停住了动作,心却随之往更深的地方沉去,缓缓转过身。
时经年快步走到时绥面前,戒备地看了一眼凌成周阴鸷的神色,对着时绥道,“
“小绥,你怎么了?连叔叔都不认识了?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你父亲去世了你知不知道?”
时绥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什么叔叔?什么父亲去世?
她下意识想说他认错人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失忆了,也许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叔叔,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时绥更糊涂了。
她明明是在安城被凌成周救起,如果他们是亲人,怎么会在北城?如果她是北城人,又是因为什么事去的安城?
时绥心里莫名的慌,总觉得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事,她下意识看向凌成周。
凌成周的脸色难看至极,却也十足的心慌。
他怕时绥知道真相,因为他曾对时绥撒谎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一年前为什么会昏倒在安城的悬崖边,但是他曾对她说她无父无母,这才让她全心全意地待在他身边,只依赖自己。
眼见谎言要被戳破,凌成周不容两人交谈,拉着时绥就要走。时经年好不容易见到侄女,怎么肯轻易离开,他拦在两人面前,“你是谁,对我侄女做了什么?”
凌成周眼神骤冷,紧抿着唇警告,“让开,别逼我动手。”